至于后来为什么不讲,他理了理西装外套,有意无意地遮住腹部,眼底溢出探不清的晦暗情绪。
“他知道了,正在了解何斯体质。”
曾经的叶颂明不知道,最近刚刚得知,周予琛这话也不算说谎。
周衍满意地点头,伸出手轻拍两下他的肩膀,鼓励中带点傲气:“这没什么大不了,颂明也不是大惊小怪的人,何况这是有益无害的事,你体力这么好,他应该感到幸福才对。”
“.......”周予琛抿了下唇,些许不自在地别开脸,又看一眼腕表。
周衍笑了笑,良心发现决定放过他:“去吧去吧,回家找媳妇去,这点倒是随了我,无论在哪里总是惦记媳妇。”
“衍爸,那我就不送您了。”
周衍转身离开,头也不回地摆手:“用不着。”
......
周予琛两步并作一步地走回总裁办公室。他进来时,叶颂明正在整理书籍和电脑,将所有的东西装进黑色公文包里。
这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柔和的灯光打在叶颂明的脸庞上,衬得那张脸恬静美好。
周予琛细细地观察,视线在叶颂明的眉眼间停留几秒,关心道:“叶医生,你感觉怎么样?”
叶颂明收拾妥当公文包,抬眸看一眼,神色淡然:“我挺好的。”
“头不疼吧?”周予琛走近一点问,离得越近,越想抚摸叶颂明的脸颊和头发。
如果叶颂明能够永远像睡着时一样乖巧该有多好。周予琛在心里幻想着,忍不住勾起午后在车里亲密的回忆。
叶颂明提起公文包放在一边,开始穿外套,“不疼,两瓶红酒而已。”
闻言,周予琛轻轻笑起来,回味着含住被红酒浸过的嘴唇的滋味,真是美妙极了。
他笑的样子实在好看,削弱了与生俱来的疏离感,平添几分少年的朝气,叶颂明不自觉地多看两眼。
“你朋友来过。”叶颂明收敛视线,修长手指指了一下办公桌,“他来给你送东西,有急事先走了。”
周予琛点头,迈着步子走到办公桌前,从收纳盒里精准地找到戒指。
他放在掌心仔细地瞧两眼,确定没有磨损的迹象,这才安心的长松口气,随后很自然地把戒指戴在左手的无名指上。
叶颂明在转头的瞬间捕捉到他的行为,卷翘的长睫轻颤两下,没说什么。
周予琛摸着戒指,突然想起沈煦川临走前给他发的最后一条消息,隐隐察觉出异样。
“叶医生...”他侧过身体,似乎有话对叶颂明讲。
不过在他面对叶颂明的时候,对方已经穿戴整齐,站在离他五米远的地方,肩宽腿长,身形线条被男装修饰的利落干净,手里提着公文包,一副要走人的姿态。
“予琛,有话要对我说吗?”叶颂明认真地问。
周予琛捞起收纳盒里的车钥匙,朝着叶颂明的方向走来,边走边说:“叶医生,路上聊。”
司机和助理被周予琛两句话打发走了。他带叶颂明来到集团车库,随意选中一辆奥迪中型车,决定亲自开车载叶颂明回家,好为两人争取久一点的独处时间。
现在的他们,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周予琛开车很稳,不急不躁,拐过两条街,车子进入环城桥,车速保持在一个档位慢慢稳下来。
“予琛,你刚刚有话没说完吗?”叶颂明挑了一个很适宜的时间打破沉寂。
周予琛目不斜视,轻轻点头:“叶医生,川导...也就是来给我送戒指的朋友,他说你心情不太好?”
这是周予琛用来炸叶颂明的假话,沈煦川没有说的这么直白,不过话里有提醒,周予琛敏锐的察觉到了。
叶颂明略感讶然,侧目看着驾驶位的男人,声线稳重而淡然:“你的朋友误会了,我没有心情不好。”
“嗯...”周予琛很轻地答应,心里不太相信,琢磨着怎么继续搭话。
而一旁的叶颂明也在考虑如何开启有意义的话题。从沈煦川离开的那一刻,叶颂明就开始陷入沉思,他不想再拖下去,他要挑破他和周予琛之间隔着的一层窗户纸。
“予琛,你还记得举行婚礼前的夜晚,你对我说过的话吗?”
话落,叶颂明的视线锁住周予琛,提起这一茬,他面容平静的过分。
周予琛却心头一震,握着方向盘的手下意识捏紧,心头隐隐冒出一段想回避的话。
“叶医生,我说过什么?”周予琛强装淡定的装糊涂,音质出奇的稳,而那微微弯曲的小拇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方向盘的动作出卖了他的不安。
叶颂明回忆那段令人印象深刻的话,尽量没有改动的还原:“你说,我们属于联姻,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假使有一天我们遇到能让自己心动的人,这段婚姻可以随时结束,放过彼此。”
当初说的有多潇洒,现在就有多傻逼。
要不是周予琛记性好,他都要怀疑这种话是不是为了贬低他而胡编乱造。
“叶医生,那么久远的事儿你竟然还记得。”周予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心脏和双手颤抖的更厉害。
“当然记得,”叶颂明说话的语调很轻,听不出来什么情绪,“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在心里,因为我知道,有些话不是说说而已。”
周予琛很难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嘴边的假笑迅速收敛,俊美的脸庞逐渐变沉,与天空的黑暗融为一色。
他没有讲话,有条不紊地转动方向盘,操控着车子驶出最近的桥口,从环城桥下来进入灯火辉煌的街道。
穿过一条热闹的小街,车子驶进人烟稀少的单行道,最后停在路边的临时停车位,周予琛熄了火,顺便解开安全带。
四周安静下来,静到不可思议,只剩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不管是突然改变路线还是停车熄火,叶颂明始终没有发出质疑的声音,只是静静地看着周予琛,等待他开口说话。
半晌,趴在方向盘上的周予琛微微抬脸,凌厉眉峰下一双锐利的黑眸注视着漆黑无人的道路,声线颤抖低迷:“因为夏睿吗?”
?
叶颂明脑子里蹦出一个大大的问号,不明白他们之间为什么无缘无故提起夏少爷。
周予琛转过脸来,表情凝滞,唯有太阳穴突突跳两下:“叶医生对他动心了,是吗?”
“........”叶颂明无语片刻,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在心里感叹他和周予琛的脑回路不在一条线上。
“和他无关,”叶颂明平静地解释,脸上浮现坦荡又夹杂着疲倦的神色,“我之所以会提起结婚前的诺言,是为了周先生考虑。”
他叫他周先生,这个称呼多么的讽刺又陌生。
周予琛脸上的血色褪得彻底,眼睛却一点点泛红。
叶颂明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神色平淡地继续说下去:“我见过沈先生,见过你和他在体育场赛车,我发现你跟他在一起非常放松开朗,我不知道是不是....”
“你等等!”
周予琛骤然打断他的发言,眯缝着眼眸,语气低沉到有些沙哑:“因为戒指,你怀疑我和他有一腿?”
“予琛,我从未怀疑过你,”叶颂明眼神真挚,明亮的眸子释放出一种脱俗的光芒,“我们是同性恋没错,但不代表喜欢所有男人,更不代表和同性成为好朋友就是出轨,我出差的时候也经常去好友家里过夜,这不能代表什么。我想表达的是,你可以没有负担的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千万不要因为我感到为难,只要这个人能让你开心,我就祝福你,我指的这个人不一定非是沈先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末了,又诚意十足地补充:“我尊守诺言,我们随时可以结束这段婚姻,真正的结束。”
叶颂明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实意的想法。就算从沈煦川的嘴里听到“浴室”和“床头”这么容易让人误会的字眼,他也没有怀疑过周予琛,他只是稍微有点不舒服,总能想起周予琛和沈煦川在一起时开朗爱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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