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遇说不排斥孟廷川,并不是嘴上说说,他不知道孟律师为什么还要问。
没有听到回答,孟律师轻轻在他耳垂咬了一口,催促他:“阿遇。”
陈遇气息不太稳:“可以。”
细密的吻落下,陈遇按住他的手,孟廷川没有挣开:“阿遇,你相信我吗?”
“嗯……”
“交给我。”他的语调低沉和缓,陈遇缓缓松开他的手,孟律师碰了碰他的脸颊,“乖。”
夏日雨夜后的草丛,萤火点点,泛着潮气,静谧又充满了勃发的生命力。
陈遇软了腰,向后靠在他的肩头。孟廷川低沉而缓和的嗓音中带着明显的愉悦:“助眠服务结束,陈老板还满意吗?”
陈老板闭着眼,嘴里说着自己都听不懂的话,孟廷川也没听懂:“困了?”
他笑了笑,扶陈遇躺下,又给他盖好了被子,往浴室走。
陈遇确实是困了,迷迷糊糊地闭上眼,迷迷瞪瞪睡着了,一会儿又在隐约的水声中惊醒过来,孟廷川帮他了,他是不是也要帮回去?
但是真的好困,不是单纯的疲惫,还有身体和精神的放松。
陈遇在昏沉的睡意中挣扎了许久,浴室的门终于打开,孟廷川走出来,身体重心靠后,步伐有些懒散,手上还拿着陈遇丢在浴室的手机。
他走到床边,用陈遇的指纹,解锁,然后把视频删了,手机放在床头充电。
做完这些,孟廷川发现陈遇睁着眼在看他,并没有动人手机被抓包的心虚,捏捏他的耳垂,化被动为主动:“怎么又醒了,我可白帮你了。”
他的手有点凉,陈老板老脸一红:“你还没……不用我帮你吗?”
孟律师轻哂:“这种事也讲究礼尚往来吗?”
第34章
孟廷川心情很好,俯身在陈遇唇畔落下一吻:“下次吧。”
他绕到另一侧,掀开被子上床。陈遇偏头去看他,身体也转过来一半,难免靠近了一点,发现孟律师不光手凉,身上也凉。
刚刚他挣扎着醒醒睡睡,对时间没什么概念,无法以此推测孟律师是自己动手去了还是冲了冷水澡,勉强思考两秒后因为过度困倦放弃了,他甚至懒得再转回去,就那么偏着头睡着了。
还是孟律师熄灯前看了他一眼,给他把脑袋扶正了。
陈遇睁开眼的时候,天才刚亮,这不是他的生物钟,可能是因为昨天睡得久,睡眠质量又好,他精神非常不错。
这差不多是一年里气温最舒适的几个月,房间里没有开空调,被窝外面有一点点凉,但是不冷。
他往被子里缩了缩,感受到另一个人的体温,忽然想起来,昨晚不是一个人睡的,他偏过头去看孟廷川,孟律师闭着眼还没醒,一只手在外面,压着被子,衣袖差不多落到手肘。
一起住了那么久,他还是头一次看见孟律师睡着的样子,陈遇翻身趴在床上,用胳膊撑着自己观察孟律师的睡颜。
孟廷川不笑的时候有点冷,陈遇从前以为是因为他长了一张正经的脸,现在觉得可能是因为他的眼神。闭着眼的孟律师,眼睛是条弯弯的线,睫毛居然还有一点卷,看起来并不严肃,头发凌乱,一晚上过去下巴还冒了点儿胡茬——添道疤就是武侠小说里落拓刀客的样子了。
可能因为躺在枕头的上的缘故,他的喉结没有那么突出。但还是很明显,从山根到鼻梁到下巴到喉结,起伏的线条很好看,陈老板鬼使神差地凑近了一点,幼稚地数这一段线条上有几个峰谷,连孟廷川睁开眼都没注意到。
然后就被抱住了,抱得非常突然。
孟廷川一只手从他腰下面伸过去,胳膊撑了一下,翻身而起,像是个蓄势待发的捕兽夹,猎物一落网,他就合上了。
陈遇身材并不壮硕,孟律师又长胳膊长腿的,轻而易举地把他整个人都圈在怀里,他大概是还有点困,头埋在陈遇肩窝,闭着眼,嗓音沉沉的:“阿遇。”
陈遇先是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已经动弹不得,被他压在身fpb下有点喘不上气,这还是其次,孟廷川的呼吸落在脖子上,他后颈汗毛都竖起来了,逃又逃不开,只能仰头:“痒。”
刚睡醒的孟律师有一点幼稚,不光没让开,还追过来拿下巴蹭他,毛剌剌的,陈遇忍不住笑起来,喊他:“孟廷川。”
孟律师还是没睁眼,懒懒应了一声。
“你先起来。”
孟廷川起来了,他支起身,捧着陈遇的脸,起先看他的眼睛,慢慢视线就往下移,滑过鼻梁落在嘴唇上,然后缓缓低头。
“阿遇……”
“嗯?”
“你有唇珠。”
他亲得很轻、很缓,迎合起来也并不吃力,陈遇闭上了眼,沉浸在人生头一次的早安吻中。
不过这个早安吻没有持续很久。
“不亲了。”
陈遇有些迷茫地睁眼看他,孟廷川意有所指:“再亲起不来了。”
他松开桎梏翻身侧躺,陈遇往下看了眼,被子挡着,看不出什么,他想起昨晚孟律师帮他助眠。
“要不要我……”
他的话被手机振动声打断,孟廷川长臂一伸,从床头柜拿过手机,看了眼来电人,打开免提扔在两个人中间,又把手搭回陈遇的后腰。
对面的声音,陈遇也认识,就是刘律。
“喂,孟par,你们在观景台吗?”一起传过来的还有喧闹的人声,刘律连说了几声借过,才稍微安静了点儿,“哎,人太多了,以后还是要租帐篷去山顶看。”
陈遇才想到,他们好像本来是要去看日出的?他看了眼天色,刚醒的时候还是蒙蒙亮,一通闹下来,现在已经完全亮了,听刘律的意思大概是看完回来了。
而他们还躺在床上。
“我们已经回来了。”孟律师说瞎话也面不改色,搭在陈遇腰上的手,一下一下轻抚。
有些人打电话的时候手闲不住,陈遇有时候也会找点事做。但他之前从没发现孟律师也有这样的习惯,陈遇怀疑他的是故意的。
昨晚他的睡袍就没好好穿回去,这会儿也是散的,那么侧躺着,上半边还搭在身上,有那么点衣服的作用,下半边完全坠在床上,他摸索着去找腰带。
刘律惊讶:“那么快啊。”
“嗯。”孟廷川应了一声,在陈遇系上腰带之前,挑开了上半边睡袍,熟门熟路地探进去,被陈遇猛地按住。
这个人,大早上的,自己亲久了都受不了,却要来招惹他。
“你们吃过早饭了呀?”
“还没有。”他牵起陈遇的手,放到唇边吻了一下,像是致歉,“人太多就先回来了。”
陈遇直接坐起来:“我去收拾行李。”
他起身,先是进浴室,换好衣服出来才开始收拾。就住了一晚,其实也不用怎么整理,就是几身衣服,洗漱用品一会儿还要用,没法收。
陈遇打开箱子蹲在地上,侧对着孟廷川,衣服下摆收在腰间勒出清瘦的线条——孟廷川刚刚用手丈量过的。
孟廷川的视线上移,落在陈遇颈侧,陈老板皮肤很白,锁骨上方淡淡的红痕有些突兀——昨晚他留下的。
孟律师的视线坦荡到有些放肆,陈遇低着头收拾东西,毫无所觉。
又说了几句午饭的事,孟廷川挂了电话,喊他:“阿遇。”
“嗯?”陈遇没有抬头。
“刚刚想说什么?”
“刚刚、”陈遇动作顿了顿,继续收拾,“没什么。”
这种事,当时说也就算了,过了那个时候再提,有点怪。
*
中午的聚餐定在山下的一家农家乐里,在山顶看日出的人基本看完就乘缆车下去了,在酒店的反而都晚,临近中午才到。
陈遇和孟廷川徒步下山,到得最迟,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将近一个小时,孟par被大家起哄劝了不少酒,陈遇试图挡两杯,没想到律所的人比酒吧的还难缠,陈老板一通操作把自己也带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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