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们两个人私下独处,小狐狸整个人都是放松的,眉目自然染了一些缱绻。
现在有意“报复”小路老师,青年瑰色的唇微勾,刚喝过药还沾着水珠,外勾内翘的眼眸离流转着狡黠的光点。
并不藏着自己的心思,但却让人一点也没有办法招架。
易匀星指尖上的动作很随意,摆弄了半天连一颗扣子也没弄开——他本来也没想真的解开,而且要是真的解开了肯定过不了晋江的审核。
他低垂着眼睫,目光表面上专注地盯着扣子,其实一直悄悄在看路景策。
看不到小路老师的眼睛,只能看到对方下颌至喉结绷紧了的弧度。
“学长……”
对方唤了他一声,嗓音微哑,像一头温驯的狼在低头碰他的额头。
他在心里暗笑了一声,面上不动声色,装傻道。
“嗯?”
“一会儿和张导见面,不许穿这件衣服。”
“当然,等换完药我就换上平时穿的衣服,不然太不正式了,而且我的伤也不严重,明天就能出院了,是不需要穿病号服。”
“不是这个意思。”
易匀星微讶:“那是什么——”
男人修长的指节轻轻按住了他腰腹间的衣服纽扣,轻轻一转,挑开了一角衣衫,带着薄茧的指腹不经意扫过了他贴着膏药、裹着白纱布的皮肤。
“是这件衣服已经被学长揉得皱了——我帮你换膏药,还是你自己来?”
易匀星撑着厚着脸皮,轻哼一句。
“都行啊……”
话音刚落,路景策的指尖已经贴到了膏药上,轻轻扯起了一角。
他一个激灵,怕痒地下意识挡住了对方的手,抬眸望见一双幽深的凤眼。
“不是都行?”笑意促狭,但嗓音哑得厉害。
易匀星耳廓已经滚烫,连颈侧都泛起了绯色,有些幼稚得执意不肯承认自己有点害臊。
“你作弊,知道我怕痒还故意——”
“我只是扯起了一点膏药。”
“那也不行。”易匀星缓缓呼出一口气,“还是我自己换吧。”
这次小路老师倒是没有为难他,规矩地撤了手。
青年的皮肤白,而且不容易留疤,其实以前做过手术的地方只有淡淡一块痕迹,如果抹上一点粉底修饰,根本看不出来什么。
很难想象这处伤会折磨人这么多年。
易匀星有了前车之鉴不敢再磨蹭了,迅速换上新的膏药贴上,放下了衣摆,准备起身去洗手间换套衣服,却听到路景策问。
“等《星光101》结束,我们有休假的时候,一起去找中医看看好不好?”
这种长久的伤病,可能还是中医来调理会更好。
易匀星猜到对方这几年可能也没少帮他找名医咨询,心口有点发烫。
明明已经起身下床走到一半了,还是折回来又到了路景策身前。
路景策朝他伸出手,眸色很深。
“怎么了?”
“……没什么,我也觉得看看中医挺好的。我是在想,刚刚没有让小路老师帮我换药,是不是应该补偿你一点什么。”
路景策勾唇:“这个事情还有补偿?学长这么大方的话……”
易匀星自己也没想好能做什么,就安静地等着对方提要求。
“这么大方的话,要不亲我一下?”
镇定的小狐狸一时没有绷住,耳垂红得像玛瑙石,转身就往洗手间走。
失策失策。
他还低估了小路老师现在的脸皮。
“现在走的话,要收利息。”
易匀星脚步一顿,微恼地转身。
“哪有你这样坐地起价——”
“拖延一秒钟多亲十秒。”
“什么十秒——”
路景策坐在床沿,眉眼没有平日里的冷淡,但因为五官的棱角乍一看依旧是覆着寒意的,只有唇角和眼尾带了温柔的笑意。
米白色的毛衣和黑色长裤干净矜贵,和在练习室里教授他们舞蹈的时候没有什么分别。
完全看不出这人刚刚提出了这么“过分”的要求。
易匀星咬牙切齿,一边痛恨自己为什么心一软就主动提出要“补偿”对方。
一边小声骂。
“斯文败类。”
路景策低笑,斯文败类地应了一声。
“学长说是就是吧,好心提醒一下,已经过了20多秒了,学长自己提出来的可不能反悔。”
易匀星艰涩地朝着对方挪了一步。
继续骂。
“衣冠禽兽。”
衣冠禽兽的小路老师眯了眯眸子。
“30多秒了。”
易匀星心如死灰地挪到了他面前,理论经验丰富,实践经验为零的小狐狸鼓了半天勇气,耳朵红得滴血。
“你就不能——”
“不能怎么?”
“不能体谅一下,我之前又没谈过恋爱,我怎么无师自通?”
虽然他以前也看过一些“学习资料”。
但那些纸上谈兵的东西到这个时候他脑子里乱哄哄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本来以为小路老师会淡淡说一句“40多秒”了,结果对方只是点点头“这是应该体谅”。
他精神一振,试图萌混过关:“那今天要不就当我没说?”
路景策摇头:“这个不行。”
“……那你想怎样?”
“我和学长一样,之前也没有谈过恋爱。”
“嗯。”
“无师自通也比较困难。”
“嗯……嗯?”
路景策微扬着下颌看他,忽地伸手圈住了他的手腕,轻轻一带,他没有设防,加上医院的病床床沿又低,他膝盖微屈,整个人险些倾在路景策怀里。
匆忙稳了一下身子,还不等他回神,就听到对方的嗓音响在咫尺距离。
“所以如果我一会儿亲的不好,学长也要体谅我。”
他被人扣着后颈,唇覆上了温热。
青年纤密的眼睫扑闪一下,下意识阖上了眼眸。
掌心出了一层汗,想要攥住什么,但又因为紧张不敢动作,还是路景策的手先探过来,安抚地将他的手拢在了掌心里。
小路老师这次没有谦虚。
的确是亲得乱七八糟,毫无章法。
但是他们这些唱歌好的人气息又稳又绵长。
等对方终于放过他,易匀星已经不大喘得过来气,低头缓了一会儿才迟疑地睁开眸子。
青年的眼瞳上蒙了淡淡一层水汽,湿漉漉地将浅灰色化成了薄雾。
他这时才感觉到唇角有点疼。
看了一眼路景策,对方的唇边也破了一点口子。
他不由觉得有点好笑。
“……小路老师确实需要再好好学习一下,提升提升。”
“彼此彼此。”
路景策又抱了他一会儿,等到一旁手机铃响,才缓缓松开他。
易匀星轻咳一声站起身,把晾在一旁的衣服拿起来:“那你接电话,我去换衣服了——嘶——”
嘴角的破口还挺疼的。
路景策点点头:“是孟铁心打过来的,他去接张导,可能是接到了。”
“大概多久到?”
“不堵车的话一个小时的车程吧。”
易匀星走到洗手间,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下病号服穿上平时的衣服。
勉强用口红遮掩了一下唇角的破口,确定不细看看不出来了,才悄悄松了口气。
在心里骗自己说这不是小路老师亲的。
这是他自己吃东西不小心弄破的。
这样稍稍平复了心跳。
打算出门时衣兜里的手机也振动起来。
【赵财:星哥,我到机场了,应该很快就能接到易叔叔和小乐。】
【赵财:按理他们是来探病的,但你明天就出院了,要不我明天和他们一起过来接你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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