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绍冷笑说你不怂你跑国外去?你不怂你当时装缩头乌龟?
“我他妈当时才十六!摸着你自己的胆子好好想想,现在你十八岁碰上大事了敢不听你爹妈安排?他们让你往东你敢往西?!”
不管多坏的人做了坏事都有办法为自己开脱,何况谢明辉说的还是实情。他当初不是没想过承担责任,但家里不同意,父母以最快的速度替他做了决定,至于他本人顶多算个服从罪。
一顿饭吃得不欢而散,晚上十一点庄绍才回去,谢明辉照例还是开车跟着。
没想到还没到宾馆,两人的身影刚现个形,大门外坐着的孟野噌一下站了起来:“庄绍!”
庄绍加速蹬到门口:“?”
“你丫跑哪去了电话也打不通!”
“我——”
一句话还没说完,只见尤英气势汹汹地从前台出来,越过他,直接往外暴冲!
“英姐?”
眼前又闪过一个追出去的于娜:“妈、妈冷静!法律说要给对方一个辩解的机会——”
“妈的你个瘪三!”
尤英冲到刚下车还没反应过来的谢明辉面前,撒着拖鞋一脚就将丫踹翻在地!
“敢跟老娘抢儿子你算老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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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明辉:英姐对我没有成见(微笑脸
第75章 阵痛期
“敢跟老娘抢儿子你算老几!”
谢明辉被踹得摔个跟头还在地上滚了两圈,人模狗样的外表彻底完蛋。按说他是打得过尤英的,但一来他不打女人,二来他完全没反应过来,刚还打算进去跟英姐say个hi呢。
“你你怎么打人啊!”
尤英身材瘦弱但爆发力惊人,一等他站起来就作势要抽他:“老娘我打的就是你,你丫从临江跑来设圈套给我跳有什么目的?说!是不是想跟我抢宝贝儿子?告诉你想都不要想!”
几个孩子见状赶紧上前拉架,尤其是庄绍,一直护在她前面防止他爸有任何还手的举动。但谢明辉倒是没打算还手,他忙着恢复自我形象整理风衣跟发型呢。
“我设什么圈套了?你少含血喷人,我那是诚心帮你,没让你表示感谢就不错了!”
“我谢你祖宗十八代我谢你……兜里有几个臭钱就把自己当爷了?你要是一来就亮明身份看我抽不抽你!我还跟你签合同?想好事呢,做美梦去!”
尤英叉着腰被拖回店内,隔着一段距离还在疯狂输出,什么不配当爹什么骚包王八蛋,把谢明辉骂得毫无招架之力,坐门口的椅子上仰天愤懑地喘粗气,心想我他妈好男不跟女斗,何况还是比自己大好几岁的一个乡下泼妇!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尤英又开始呜呜地哭。倒不是因为打人把自己手打疼了,主要是这段时间事情全堆到一起,压力山大。
一边要担心老妈在省城好不好,病情恶化没恶化,一边要操心几个孩子跟自己以后的生活。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愿意接手宾馆的吧,今晚上又听孟野说那是庄绍那个不成器的爹,还极有可能是来带庄绍回临江的。
她难受啊,难受得心里过不去!
她怕因为自己家的事,害庄绍欠他这混蛋爹的人情,在高三这么关键的时刻搅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又怕庄绍为了这些事被迫跟他爹走,更怕庄绍自愿跟他爹走,往后自己这个便宜妈想见孩子一面都难。
几种难受的情绪交织之下,她没扛住,崩溃了。孩子们也慌了手脚,于娜飞速过去拿来纸巾,蹲她跟前去摇着她的膝盖安慰。尤英把脸捂着埋腿上,嚎哭得停不下来,一头长长的卷发乱蓬蓬的。
谢明辉退到老远之外:“我可没碰你啊!我连骂都没骂你一句。”结果被庄绍瞪:“你能不能闭嘴。”没办法只能十分无趣地保持沉默。
庄绍在尤英跟前低声说:“英姐,都是我的错,是我把他招来的,这件事我来解决。”
“你解决你怎么解决?”尤英头哗啦一样抬起来,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孩子,你不能跟他走,他太不是个东西了,会把你教坏的!”
庄绍说我知道,我都知道英姐,但他的确是我爸,他偷我头发去做亲子鉴定了。
尤英说你看你看,他还是个偷东西的贼!
谢明辉:“我说你们俩能不能小声点编排我?我听得见!”
“闭嘴。”这回是孟野,眼神比那俩还犀利。
“得。”谢明辉又站远了些,“你们随意,随意。”
庄绍过来把他叫出去:“咱俩谈谈。”
父子俩一路走到门外的路灯下,不知道在密谈些什么,但横竖不过是店的事和庄绍本人的归属问题。尤英抽抽噎噎地拿纸擦干净脸:“妈刚才表现还行吧?”
“……”孟野说,“戏有点儿过了!”
屋里仨人并排张望,路灯下俩人影子拉得老长,表情也挺严肃。十几分钟之后庄绍回来说他爸先走了,宾馆的事就先这样,不悔约,认祖归宗的事也还八字没有一撇。
尤英并不高兴,因为这事还没完。但孟野挺高兴,只要庄绍不走就行,至于他要给谁当儿子这根本无关紧要。
之后好几天谢明辉没有再出现,但那辆跑车一直就在牢馆门口停着,刮风下雨也没有人来开走。它就像是一个标志,它的存在代表着谢家这事还没过去。
姥姥的手术很顺利,不到两个礼拜就转回了雁岭人民医院,孟野一有空就会去看她。庄绍有时候一起去,有时候自己去没告诉孟野。
某天晚上姥姥看完电视剧快睡着了,庄绍忽然跑来探视她,坐她床边不出声。
姥姥问:“出什么事啦?”
庄绍垂着头一言不发。
她抓过一把核桃塞孩子手里:“多吃点这个补补脑,听孟野说你们现在觉都不够睡,别学着学着把自己身体给学垮了。”
“姥姥……”庄绍给她掖被角,声音有些低哑,“你来住院了家里那些鸡跟猪怎么办?”
“托付给隔壁了呗,还能咋办。”
“不会很挂念它们吗?”
姥姥笑得很温和:“挂念也没办法啊,又不是我愿意把它们抛下的,大不了回去就跟它们认错,再多喂点儿菜!”
高三第四次摸底考在12月来临,但庄绍参不参加都无所谓了,他已经被保送临大数学系。现在他主要精力都放在辅导孟野上,在他的加持下孟野的成绩又往前蹿了好几名,正式迈进全校前一百。
考完试那个周日学校破天荒放了一下午假,美其名曰劳逸结合,其实就是放风。大家一涌而上冲出校门,上网吧的上网吧,逛街的逛街,就孟野跟零星几个体育生留下来继续训练。
初冬的风吹在脸上已经有种刺痛感,皮肤跟嘴唇都很干。孟野呵了几口白雾,练到五点多时听到场边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回头一看是庄绍。
庄绍骑着自行车驻足在场外,远远地看着他。
孟野连忙跑过去:“你怎么来啦?”
“有话跟你说。”庄绍示意他上来,“咱俩去公园转转。”
“就在这儿说呗。”
“这儿太冷,再说周围人太多。”
孟野贴心地笑笑,扭头去跟教练请假,回来灵活地跳上车,“出发!”
自行车链条被蹬得嘎吱嘎吱响,两人晃晃悠悠地骑出学校,一路路过那些光顾过无数次的小吃摊,奶茶铺子,大饼羊汤店,车轮轧过满地银杏树的落叶。
孟野两只手缩在庄绍棉服的兜里,胸口贴着他暖烘烘的后背:“你要跟我说什么?”
庄绍没回头:“到地方再说。”
孟野坏笑:“秘密?”
庄绍忽然说:“抓紧我。”
接着车速就变快了。冷冽的风被他们俩的身体分开,耳畔流淌过风声,鼻尖嗅到一地落叶的淡淡清香。
孟野紧紧抓着庄绍的腰,一边觉得刺激一边又觉得温暖,凌乱的发丝纷纷地飘着,脸颊被扎得有点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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