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是双性恋,小学的时候就有喜欢的女生,虽然也算不上真正意义的喜欢,但我确实和女人没有问题。发现自己也喜欢男人的时候是初中的时候,我看着我们那个又高又帅的体育老师觉得全身火热,回家梦见他。梦的内容极其令人惶恐,总之第二天洗内裤了。
老爸那时候正好失业,整天盯着我,一点点小细节也抓的彻彻底底。那内裤还没有到阳台就被他一脸高深莫测的笑着抓住了。
总之是跟我科普了各种生理知识,我那时候已经知道了不少,所以从我爸那里学来的更多是要怎么爱护女性。
我还记得我那时候问了一句:“如果是男生呢?”
老爸当时惊讶的啊了声,我觉得这也不是什么正常的事,也没继续追问。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后来老爸又找到工作了,对我和我妹妹的事情不再那么上心,以至于妹妹抑郁最后自杀,他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如今其实还是没有什么进展,陈永烃不排斥我的追求,也对我追求同性这件事没有感到任何奇怪。和朋友一样交往生活,现在一起住,却没有任何亲密的举动。
我想了想还是问了句:“你其实……能不能接受男人的啊。”
陈永烃也扭过头来看我,“我是同性恋没有错,不过……我没和男生谈过。”
我挑眉,“那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
“当然有,不然怎么知道自己的性取向……那时候……”
陈永烃表情变得有些凝重,然后不说话了。
“没事,说点高兴的事。过段时间不是有个小长假吗,我们出去散散心。”
“哦…嗯……”
陈永烃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心不在焉的回答我。
我用手盖住他的眼睛和额头,“胡思乱想什么呢?今晚还睡不睡觉了?”
“手拿开……”
“那你别乱想些有的没的。”
“好。”
我收回手,看着他此刻也在看着我的眼睛,笑了。
“晚安。”我说。
“下去,回你房间去。”
“不要,这里好舒服。”
“你不回那我去你房间。”
“行啊,我没意见。”
陈永烃无奈,从沙发床的边上拖来被子,替我和他自己盖好,然后侧过身把落地灯关了。
“晚安。”他说。
第9章 阴
我和陈永烃的关系慢慢的升温。肢体的触碰逐渐多了,对于很多男生之间来说,这些触碰其实很普通,可是对于陈永烃来说完全不一样。
他从来不主动触碰任何人。别的人朋友之间经常勾肩搭背的动作,他一次也没有做过。以前宿舍里几个人坐在他身边,因为挨的有些近而碰到了,他会默默往旁边缩去。
最近我们俩窝在沙发里,我靠着他,他不再挪移。
虽然依旧不会主动去与我有身体上的接触,但是在我有时候忍不住去捏他的脸,揉他的头的时候,他不再排斥。
不吃别人吃过的东西这一臭屁习惯,也在和我同居的日子慢慢没有了。
一开始的时候,我们不在家里做饭,叫的外卖。送来以后他的外卖比我香,我便向他讨几口。没有经过同意的直接拿过他的筷子去吃他饭盒里的东西,他不大高兴。
“你嫌弃我?你洁癖啊?对不起对不起,我给你再订一份,这份给我留着晚上吃。”
陈永烃无语的看着我,“没有,没事。”
“没有什么?”我故意问。
“没洁癖。”
“那你还是嫌弃我啊。我知道有些人就是接受不了,对不起我的错。”
“烦死了,没有嫌弃你,你好烦啊,走开啊。”他说着推开过来假装要抢走他饭盒的我。
我心里窃喜,以后可是要接吻的人,怎么可以嫌弃我吃过的东西呢。
这样的生活风平浪静的,让我有种我们可以一直这样平静的过下去的错觉。
但是陈永烃经常失眠。失眠的时候他很暴躁,我给他煮牛奶他会一把摔掉,然后大喊没有用。
我不能安慰他,那样他会绝望的看着我,“所以呢?你除了会说这种话还会做什么?”
我不能陪着他熬,他会讨厌我更讨厌自己。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睡觉啊?”
“我陪你。”
“你神经病吧,没病看我很痛快吗?滚啊。”
这种情况和我曾经在书里看到的躁郁症有些相似,我只知道这病还要更麻烦些,但我仅有的知识也只能判断出他情况更加糟糕了,他常常处在崩溃的边缘。
这种状态持续第三天,我忍无可忍带他去医院。
医生单独跟他聊了会,然后去做检查。折腾一下午,医生又单独和我谈话。
“他这情况是不是恶化了?我看书里说跟躁郁症很像。”
“书里说?书里有没有告诉你抑郁症会变成躁郁症的?这两个并不一样,别看点皮毛就以为自己可以诊断了。我现在把他的药停了。他除了自己本身的焦虑和压力,还滥用药物,除了医院开的药他还自己去买了药吃。这也是他这段时间情绪不稳定的很大一部分原因。”
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然后继续问:“为什么……会压力大?工作吗?”
医生摇摇头,“他不愿意多说,我也不清楚。他只说工作让他觉得有些压力,我觉得不那么简单。另外一点是他提人际关系的时候,没有提到过你。”
我低下头,不知道怎么说好。
“你跟他关系很好的话,应该知道他的人际交往?一般这种情况跟人际有一定关系,工作压力其实也源于周遭的期待。”
“我跟他住在一起。”
医生愣了下,在纸上写了什么,然后说:“你的条件比他好吗?”
“我……”我犹豫了下,还是打算把实情说出来,“我之前跟他告白了……他拒绝了,说什么自我厌恶……”
医生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叹了口气。
“暂时注意不要让他吃药,任何带有兴奋作用的东西也不能让他吃,什么茶啊,咖啡也是。”
我点头。
“下周有空让他再过来吧。”
“好。”
医生顿了顿又说,“大概是自卑了,觉得配不上你。”
我沉默了半天,点了点头。
我想不明白他有什么好自卑的。
停了药一周的陈永烃状态好了一些,虽然还是失眠,但是不会暴躁不安了。
然而这种状态也让人觉得害怕。
他似乎又想开始自残。刀被我收起来了,厨房的刀也锁在橱柜里。他当着我的面也不敢做什么,就发呆,然后一愣一愣的咬手指。
我抱住他,握住他的手,轻轻的吻着。
“我讨厌自己。”他说。
“我知道,可是我喜欢你。”
他不说话,安安静静待在我的怀里。
很久很久,他说:“我想吃药了。”
“不行。”
“可是心情好差。”
“去外面散散步?”
“好。”
陈永烃这晚睡的比我早,也是因为很久没有好好睡过觉了,睡得很沉。
隔天是去医院的日子。
医生和他聊了什么我不知道,最后陈永烃聊完打了个哈欠走了出来。像个没事人似得。
我又进去。
“大概了解到,他目前是缺乏安全感和自卑,这些问题需要你或者他的家人和朋友这种亲密关系的人帮助他解决,帮他树立自信心,让他相信其他人。我再怎么开解他,我也是一个外人,无法让他有更多的信任感和归属感。另外就是药物治疗,开了七天的药,你要看着他吃,千万别让他吃多了。”
“好的,谢谢医生。我想问下,他在自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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