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烃没吭声,继续吃饭。
“我准备跟我爸妈说我们的事,过段时间可能要你一起去我爸妈家。”我放下口袋的手机,坐在他对面说道。
陈永烃抬了下眼皮,“哦。”
我叹气,“喂,你这个反应也太冷淡了吧。”
他抬头,放下筷子,看着我说:“你想要什么态度?”
“……算了。那你呢,什么时候跟你爸妈公开。”说完我又觉得不对,感觉自己在逼人家。
“我家人早就知道了。”
我愣住,吞了唾沫,“什么时候的事?”
“很久之前了,没什么的,你要想见我家里人什么时候都可以。”陈永烃顿了顿,“其实已经见过了。”
我突然想起刚刚搬进来的时候,陈永烃的母亲过来的情景。
我问:“那你家里人什么反应…?”
“很惊讶,嗯……没什么了,他们的反应不重要,毕竟是我过日子。”
我低下头,瞬间觉得自己很糟糕,不敢去想当初陈永烃的心情,默默拿过碗筷开始吃饭。
周末来临的前一晚上我和陈永烃吵架了。
陈永烃正在忙一个项目,开始加班。回来的比我还要晚,我这边实验做完了也很晚,往往是俩人在外面都吃完了饭才回来。
周五的晚上,我难得早下班,坐车回家的路上回了陈永烃的微信,告诉他我下班了,然后就去书店买一些书。
陈永烃的微信头像已经不是那只叫阿萨卡的狗,换成了之前我和他去旅游拍的那片油菜地。
黄灿灿一大片,一点也不好看。我怂恿他跟我换个情侣头像,却被说幼稚。
结果是泡书店泡的有点久,回去路上顺便买了快餐做晚餐。
到家后就看到有些惊讶陈永烃,他看了看我手里,然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默默回房了。
“怎么了?刚下班吗?吃饭了吗?我去了会儿书店。”
陈永烃闷闷的回答,“没吃。”
“怎么不吃饭,我帮你叫外卖。”
“看你的书去吧。”
“你又怎么了?”
“没怎么。”
无名火起,或者是被他以前弄怕了,我生气去开他的房门,却是锁着的。
“你什么毛病啊你,开门!”我怒道。
里面立刻传来,“我没毛病,我吃没吃饭关你什么事?你管我啊?!”
“我是你男朋友,我不管你谁管你?”
“你是我男朋友也管不着。”
我们俩就像炎热天气里的干燥木柴,一点就着。
若是如同干柴烈火形容那般,烧起来是情欲倒好,可是我们烧起来的是情绪。
哄他不能用女人那套,俩个大男人吵起来也很恐怖,随意的就能打起来。现在我就在砸门。
陈永烃曾经跟我说过那么多次,他的问题,我却都没有放在心里好好在意。总是出了问题,才逼问他怎么了。
他明明说过他对我的占有欲,他的嫉妒,他的不甘。
我总是粗心的忽视掉这些。
我说:“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嫌我烦就滚。”
“我说多少次,不准说这种话。我看你是欠揍。”
“我不就不吃饭吗?怎么到你这变发疯了?”
“你开门。”我压抑的着怒气说道。
门开了,他低着头,咬着牙盯着自己没有穿鞋的脚。
我记不起我说过早回家要为他做饭的事,他也不会告诉我他因为我的失信而感到失望和失落。这些都是我很久之后才知道的。
我们不可能如同赤子一般直白的诉求着自己最真实的欲望,他觉得那样的自己很可笑。而我却只会问为什么。
明明他都告诉过我了。
他有多爱我,他有多在意我。他会把每句我说过的话放在心上。
那晚,我将对我感到失望的他,对自己感到可悲的他推到在床,问他对我有什么不满。他一直沉默着,就算我脱掉他的衣服,做了我一直想对他做的事,他也都沉默着。
如同他不会告诉我他对我的期望,我也不会告诉他我的情绪因为他变得无法控制。我知道是我自己的问题,但是我还是不负责任的将过错推给他。
一切都是他的错。
第24章
一个该死夜晚过去。阳光把混乱的我们照的狼狈不堪。
强奸一般的性爱,没人快乐。
没有亲吻和拥抱,只有征服和暴力。我很愧疚,却束手无策。被害者醒来过后好笑的看着我,然后姿势别扭的去洗澡。
他没说什么让我后悔的话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救赎。
陈永烃还要去上班,我整理了下心情,冲出去表情尴尬的说:“我送你。”
受害者一副看罪人的表情看着我,“不用了。好好休息。”
这个时候的他倒是体贴的很。
带着巨大的愧疚感,我来到了父母家,满桌的热菜让我要说的话难以启齿。
带着这样的心情实在也不适合向父母出柜,但是总是拖也不是事儿。我喝了一口酒,看向我妈说:“关于我的感情问题,其实吧,我一直有个男朋友。”
沉默,接着是碗筷的碰撞声。我不觉得他们会用沉默逃避问题,然而过了很久也依旧没有人出声。
直到我碗里的菜吃完了,我父亲突然道:“那个男孩子,你喜欢他什么?”
出乎意料的问题,这个问题陈永烃也问过我,我一直无法说出具体的原因,我总觉得,喜欢和爱这种事,跟随本能,说不出所以然来。可如今,我对着父亲却觉得可以说出点什么。
“一开始有种赎罪的心理,但更多还是被他的闪光点所吸引。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也许不全是快乐,但是如果说他带给我的苦恼数值为1,那么当他带给我快乐的时候,数值是双倍的,为2。”
我没有跟父母说陈永烃以前的病,毕竟已经痊愈了,就算有复发的可能,我也有信心可以处理好。
所以我想我的父母其实并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但是意思传达到了就好。
父亲点点头,“你自己的选择,自己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就好。下次来带给我们看看吧。”
在我的想象中,出柜的过程将会异常困难,尤其父亲这一关,然而事实完全相反,父亲轻轻松松的就接受了,反而是母亲,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碎碎念道:“造孽啊……”
父亲显然担任不了说客这一角色。他拍拍我的肩膀,默默的走了。
母亲还在碎碎念,然后愤恨的看着我,活像我犯了什么弥天大错似的。
“你知不知道你选的这一条路有多难走?”
“我知道,但是我愿意。”
“那你有替我们想过吗?”
我低下头,坦白的说:“想过,但是我还是决定遵循自己的想法。”
“你这个自私鬼。”
谈话结束,母亲不愿与我交谈,离开位置后自己回房间去了。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哭,我是觉得这事不至于哭,可能会没有孙子抱,可能会被人非议,但这些情况的可怕之处和没有陈永烃的生活相比都不值一提。
最后这事也就这样了,母亲直到我走了也没有再从房间里出来。
出柜不是一瞬间完成的,还有一个等待父母接受的漫长过程。
在这样的难捱的日子里,陈永烃变得坦率了很多。他似乎变成了一个正常的人,无论是从原来的抑郁症患者来说,还是对我的爱慕程度来说。
只剩下我不太正常了。
交往的选项多了一个,那便是做爱。经过了那个不愉快的夜晚,一些事变得顺理成章。
我是不敢再提这事,所以先主动的人是他。
某个下午,我终于想起来做一顿丰盛的晚餐,陈永烃撑着下巴一脸淡漠的等着,然而吃相暴露了他的期待。
洗碗后洗澡,陈永烃没穿衣服就从厕所里出来,还没有消去的疤痕有些显眼。我走上前用浴巾包裹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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