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记得在得到和第一晚完全不一样的待遇时,跑都已经来不及了。
清恕桑哭得换气困难,差点儿提前去见阎王,最后天色如墨不知道具体几点了,江听闻才开着车回家。
他一身的疲惫,连手指尖都不想动了,被抱着洗漱时毫无所觉,睡得犹如躺进了坟墓。
果不其然第二天没能去成公司,根本睡不醒,被李阳打了十几个电话才有反应。
“你在哪儿呢?”李阳的声音似乎不太真实,在头昏脑胀的耳朵里听着很模糊,“这时候不搞音乐了?清恕桑都几点了你还没来公司——”
清恕桑眯着眼看手机,下午两……下午两点?!
他扑腾一声坐起来,又扑腾一声软了回去,震惊委屈地盯着天花板,说:“阳哥,今天去不了。”
正要问为什么的李阳听见他声音惊讶地问:“你生病了?这也太严重了。”
“呃……”清恕桑盯着漂亮精致的吊灯出神,“嗯……”
“唉,那你这两天休息吧,我跟陈驰他们说一声……”李阳说道,“不过你来了之后一定要及时赶上他们的进度,综艺《我就是我》的第七期录制很快就会开始,这时候绝不能拖后腿。”
清恕桑正色:“放心……”
挂完电话之后清恕桑抱着被子思考人生。
旁边的位置已经空空如也,江听闻已经上班去了。
定睛一看,床头柜上有一张卡其色的方块便签纸。
清恕桑忍着不适伸手,看到那张便签纸上的字苍劲有力,笔锋都是凌厉的,跟江听闻这个人的外形很配。
跟他温柔的性格不太……清恕桑及时打住这种想法,心道,他不温柔!他装的!
——不丧,是我昨天太过分了,对不起。等我晚上回来可以跪键盘,你别生气。求你……
清恕桑:“……”
话听得多了,清恕桑已经自动在脑子里换成了江听闻轻声细语说这种话的神态与小动作。
多温柔的一大暖男。
但他昨天真的太可怕了!
江听闻一直按着清恕桑,在他耳边说:“不准躲……”
一开始清恕桑当然没想躲,听见「别逃跑、不准拒绝」时他还很疑惑,心想我跑什么拒绝什么,我很乐意啊。
可刚出半小时清恕桑就不行了,他眼尾洇红,生理性的眼泪一颗接着一颗掉。
他颤声说:“你轻一……”
江听闻不为所动,还是捏着他的下巴,逼他说:“不丧,以后不要再见秦斯言了,也不要再喜欢他了,好不好?”
“我、我没……我不喜欢他了啊……”清恕桑小声吸气,“江先生江先生……”
“江听闻!”
车里的空间本来就没多大,清恕桑流着眼泪往前爬,没想到桎梏着他的人却就此将他的手按在了车窗上。
相连的手铐哗啦啦响动。
清恕桑肩膀都在抖,手指节不受控地蜷缩,一身的汗。
满车的狼藉。
……
清恕桑眼神涣散,依旧委屈地盯着天花板,想到江听闻便签纸上的「等我晚上可以回来跪键盘」他就忽而一激灵,一下子翻身爬起来。
回来?回来还见面?
绝不可以!别说看见,光想着这个名字清恕桑就想到昨天晚上了。
他麻溜儿地揉脸揉腰穿衣服洗漱,最后麻溜儿地去公司。
看他来了李阳还很惊讶,然后他就听清恕桑说为了赶进度,最近先不回家了。
队友和比赛重要。
李阳正要跟他们商量这个事儿,综艺第七期录制之前让他们都住在公司。
安排的有宿舍。
见清恕桑提了这件事他欣然同意。
李阳以及队友都以为清恕桑是重感冒,目前不需要他练习大的舞蹈动作,清恕桑没法解释,但也乐得清闲。
自这之后,清恕桑就忙了起来,没再和江听闻见过面。
期间江听闻来过两次,宋慈从练习室里看见熟悉的车,都会直接喊清恕桑:“恕桑,你男朋友来了。”
听见这个称呼清恕桑就悄悄地竖起耳朵,而后再磨磨蹭蹭地挪到窗户边看在公司门口的江听闻,但不下去。
便签上说了要等他回来,但清恕桑直接跑了,这要是问起来总不能说我怕你三弟吧?
这也太尴尬了。
清恕桑不想这么丢脸,所以直接给江听闻打电话说最近忙,就先不见了。
第三次被拒绝的江听闻垂眸抿唇,他在车边站了一会儿,后抬头看清恕桑的练习室所在,把清恕桑吓得连忙躲起来。
……
见不到人就只能回去。
江听闻上了车。
“啧,老大,你怎么又被拒之门外了?”方前跟着江听闻来这边找清恕桑,顺便谈合同,看到江听闻落寞而归问了一句。
江听闻没应,低头看手机。
他们聊天也少了很多。
江听闻打开聊天软件,点进置顶,一个一个字地输入。
江听闻:“不丧,我不是故意要吓到你,是我错了。”
江听闻:“我以后再也不凶了。”
江听闻:“可不可以和我见一面,你别不理我。”
江听闻:“好不好?”
清恕桑的手机不在身上,毕竟要练习,没时间玩儿这个。
等他看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看见入目的一条又一条消息清恕桑有点哭笑不得。
他确实是在躲江听闻,但并没有不理他啊。
而且他也只是因为当天怕见到江听闻,现在过去好多天了还怕什么他凶啊。
再说了凶有凶的好处……更爽……
这时候躲着是因为清恕桑的脸皮反应过来了,当天害怕得逃走好丢人,太尴尬。
清恕桑得缓缓。
“咳咳……”清恕桑清了清嗓子,做好以最好的声调发语音的准备,但开口说话时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就像真的在面对江听闻这个人似的,他轻声说,“我没不理你啊……这不是在忙嘛,等我忙完就回去了。”
消息刚过去一个视频电话就甩了过来。
突兀的铃声在深夜里响起,清恕桑吓得手一抖,手机差点儿掉,而后他又手忙脚乱地打算按接听,大拇指不听话却直接按成了挂断。
清恕桑:“……”
好了,这反应说不是不理人也没人信了。
果然,江听闻两秒后发来了语音。
“不丧,别生气了,我真的再也不凶了。”他音色很低,再也没有那天在车里的强势凶狠。
“你不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清恕桑揪住心口衣服,在心里爆粗,操,为什么要用这种声音和语气说话啊,要忍不住心软了。
这样一搞好像是他犯了天大的错让江听闻受委屈了。
清恕桑一个视频电话回拨了过去。
江听闻秒接。
“不丧。”他喊,音色里带着明显的惊喜。
公司资金很充足,队里的人全住在员工宿舍分配的还都是单人间。
设施配备齐全又隔音。
所以清恕桑接起电话来毫无顾忌,他露出自己的脸,正要反驳「我哪有不理你」,就察觉到不对。
江听闻眼睛有点红。
清恕桑脱口而出:“江先生你的眼睛怎么了?”
闻言江听闻的脸更凑近了屏幕,似乎是随着清恕桑的话看了看自己的面容。
清恕桑被他如此近的怼脸拍惊得一动不动,这么死亡的角度都没把他脸拍变形。
下一刻,只见江听闻眸子一眨,清恕桑就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眼睛更红了。
不仅如此,那双如浓夜一般的深邃眼睛里似乎还起了一层不明显的雾气。
清恕桑:“……”
“我去找你,你根本不和我见面。”江听闻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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