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中拎着三个盒饭,显然是除了靳舟以外,还考虑到了虎子和小武。
靳舟心里简直美得很,自家老婆又会穿衣打扮,还会照顾兄弟,这样的嫂子谁不羡慕?
“老婆,”靳舟嘚瑟地喊道,“扶我去上个厕所。”
杨时屿递盒饭给另两人的动作一顿,不咸不淡地瞥了靳舟一眼:“马上。”
虎子和小武对视了一眼,从杨时屿手里接过盒饭,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谢谢嫂子。”
躺在床上的时候还不觉得,走起路来靳舟才是疼得要命。
他几乎整个人都挂在杨时屿的身上,哼哼唧唧道:“好疼啊,老婆。”
杨时屿显然是懒得跟伤患计较,任由靳舟怎么喊老婆,他也不生气,只道:“知道疼就老实点。”
单人病房的卫生间非常宽敞,还配备了智能马桶。
靳舟右脚着力,从杨时屿肩上收回胳膊,解开了病号服的裤腰带。
在掏鸟之前,他看向身旁的杨时屿,问:“你不回避一下吗?”
如果杨时屿非要看,靳舟也不是不给看。
虽然比自家老婆的小了一丢丢,但俗话说丑媳妇总得见公婆,他也没想要藏着掖着,反正总有一天,他会让杨时屿彻底爱上。
谁知杨时屿压根没看他的裤裆,用下巴指了指马桶,道:“坐着上,站着容易摔。”
“什么?”靳舟下意识地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压根不敢相信杨时屿竟然让他坐着尿尿。
“如果不小心摔倒,”杨时屿毫不理会靳舟的震惊,“伤口可能会撕裂。”
“不是,这是伤不伤口的问题吗?”靳舟瞪眼道,“我可是个纯爷们儿!”
站还是坐,这关乎到一个男人的尊严,靳舟坚决不会让步,否则他日后还怎么在杨时屿面前抬起头来?
然而决心和行动总是有差距,靳舟的刀伤确实有点疼,他想要反抗也没敢用力,于是就这样被杨时屿扒了裤子,按在了马桶上。
“上吧。”杨时屿淡淡道。
“我就是憋死我也不上!”靳舟忿忿地瞪着杨时屿。
话虽如此,输液对膀胱造成的压力可真是不小。
靳舟越发觉得不妙,想要站起来吧,却又被杨时屿按着肩膀。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人怕不是在报复他当众叫他老婆吧?
表面上既配合又耐心,背地里竟然这么折磨他!
“你确定想憋死?”杨时屿垂着眼眸,事不关己似的问道。
好汉不吃眼前亏,靳舟咬了咬牙,只当今天的事从未发生过。
卫生间外,病房里的另一边。
虎子手捧着饭盒,咽下嘴里的饭菜,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小武:“你说,有没有可能嫂子其实不是嫂子?”
“不是嫂子,难不成还是弟妹吗?”小武专心扒拉着饭菜,没听懂虎子的意思。
“当然不是弟妹了。”虎子瞅了瞅卫生间的方向,压低声音道,“我是说,有没有可能是哥夫?”
“哥夫?”小武停下手里的筷子,脑海里闪过一道白光,“我之前也有这样的感觉。”
“是吧。”虎子继续吃饭,“我听酒吧里那些小0说,靳哥从来没有跟谁睡过。”
“不会吧?”小武不太相信,“难道靳哥还真是不走肾只走心?”
“反正大家都觉得靳哥是1。”虎子说道,“但是我觉得好像嫂子更厉害。”
“我也觉得。”小武赞同地点了点头,“你不知道,靳哥在嫂子面前还脸红呢。”
“但是我悄悄问过靳哥,”虎子又道,“他说放我娘的狗屁。”
“我也提过,”小武说道,“他说那就是嫂子。”
适时卫生间的门从里面打开,靳舟满脸通红地被杨时屿扶了出来,虎子和小武对看了一眼,双双沉默下来闷头吃饭。
下午办理好了出院手续,杨时屿把靳舟接回了自家小区。
由于没有电梯,两人上楼的过程极其缓慢,要不是靳舟死活不同意,杨时屿差点没把人给横抱上去。
家里的沙发上堆放着从靳舟家收拾过来的行李,除了洗漱用品和衣物以外,还有靳舟从小就习惯抱着睡觉的抱枕。
“这个有点多余。”靳舟毫不留情地把抱枕扔到沙发另一头,慢悠悠地挪动身子,在沙发上坐下,“我现在有了人形抱枕。”
他口中的人形抱枕——杨时屿,今天的脾气简直出奇地好,无论被冠以什么样的名号,都是默认下来,而不会像往常那样生气。
“我有点渴。”靳舟试探地说道。
杨时屿立马去冰箱里拿过来一瓶矿泉水。
“我想喝热水。”靳舟病恹恹地说道。
杨时屿毫无怨言地去厨房烧水,没过一会儿,用开水和冰水兑出了一杯温水。
“白水没味道,”靳舟逐渐放开了胆子,“我想喝果汁。”
这下杨时屿冷眉一横,靳舟缩了缩脖子,老实巴交地结过了水杯:“白水也挺好。”
“我去收拾东西。”杨时屿从沙发上拿起靳舟的行李,“有事叫我。”
靳舟不禁感叹,当伤患可真好。
杨时屿把靳舟的洗漱用品放进了卫生间,接着又去卧室里整理靳舟的衣物。
靳舟没有开电视,就那么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欣赏着杨时屿叠衣服的背影。
“老婆。”靳舟忍不住喊了一声。
他原以为杨时屿压根不会搭理他,谁知杨时屿竟然停下动作,回头看了过来。
“嘿。”靳舟笑了笑,“没事。”
杨时屿又面无表情地转了回去。
“你有没有想过跟歪哥做交易?”靳舟找了个正经的话题,“比如以作证为交换,把死刑改判为无期。”
“不用你操心。”杨时屿把靳舟的内裤卷成一卷,塞进衣柜的抽屉里,“警察抓到他后,会劝他作证。”
“不过他那人那么歪,也有可能不同意。”靳舟摸着下巴道,“要是他把所有罪都扛下来了怎么办?”
“那他就去死。”这话从法官嘴里说出来,多少有点儿毛骨悚然。
然而说着这狠话的杨法官,手上却在给靳舟叠卡通袜子。
靳舟不禁有些想笑,眼神继续在杨时屿的臀部上游走:“他要是认罪,那线索可就断了。”
“没事。”杨时屿背对着靳舟说道,“我会找机会接近汪和泰。”
听到这话,靳舟愣了愣,随即倏地坐直了身子。
被遗忘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地“嘶”了一声,杨时屿闻声回过头来,看着他问:“怎么了?”
“不是,你怎么接近汪和泰?”靳舟皱眉道,“你是法官,去接近一个企业家,你就不怕违纪吗?”
就算是为了查案,也很有可能会越线。
这简直是拿自己的职业前途在开玩笑。
“不会。”杨时屿见靳舟没事,又淡淡地转回了脑袋。
“怎么不会?”靳舟急了,“这件事有多危险你不知道?你当我是白白被捅的吗?”
杨时屿没有立即接话,等把靳舟的所有衣物都放进衣柜后,他这才从卧室里出来:“我有我的计划。”
“你计划个屁!”靳舟忍不住说起了脏话,“你不准我查这事,连法官都不让我当,你自己呢?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双标的人!”
说到激动之处,靳舟的伤口又疼了起来,他缓了缓,吐出一口气道:“总之你不准接近。”
杨时屿显然懒得搭理靳舟,自顾自地去厨房倒了杯水喝。
“你听到没有啊,姓杨的?”
靳舟伸长了脖子朝着厨房的方向喊,喊着喊着,他突然有点理解杨时屿的头疼了。
他们两人之间有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他不会听杨时屿的话,而杨时屿更不会听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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