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的时间,靳舟不相信杀手就那么巧地出现,把王大荣带走。
那么知道王大荣在那里的人,除了他之外,就只剩下一个人——杨时屿。
杨时屿本就想撇开他单独行动,再次回到那里,应是想把王大荣带走单独询问。
再次来到杨时屿的家门前,靳舟“梆梆”地拍响了房门,但过了许久屋里也没有人应。
看看时间,才傍晚六点多,杨时屿很可能还在法院里加班。
靳舟实在等得无聊,看了看那智能电子锁,便心血来潮地输入了杨时屿的生日——他倒没有想破门而入,只是纯粹打发时间而已。
12月31日,闷骚的摩羯男。房门没有开,也在靳舟的意料之中。
要是杨时屿设置这么简单的一个密码,靳舟才是会鄙视他。
那其他还有什么日子呢?
靳舟琢磨了一阵,又输入了杨时屿成为法官的日子,房门还是没有开。
密码也不一定就是特殊日子,但靳舟也想不出其他,便又试了试对他来说最特殊的日子——父母的忌日。
“嘀哩”一声,房门猝不及防地开了。
靳舟一整个愣住,他压根没想过他竟然真的能打开杨时屿的家门。
回过神后,他不禁觉得好笑,这杨时屿平时跟个冷面菩萨似的,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敢情他这么在意这件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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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武(打来电话):靳哥,羊肉米粉呢?
靳舟:……呃。
第16章 我路子野
靳舟又关上房门,重新输入了一遍密码,每年都固定的高考日,的确没有输错。
发现杨时屿在暗中调查车祸案时,靳舟以为杨时屿只是多少还有点良心,不像他想象中那样狼心狗肺。
没有想到原来杨时屿一直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还将房门密码设为那天的日子,像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忘记。
一些毫无依据的猜测出现在靳舟的脑海中,或许推开房门就能一探究竟,但他并没有这样做。
虽然他总是在挑战杨时屿的底线,但打心底里,他还是不希望惹他的小杨老师生气。
“我可真是个乖学生。”
靳舟自嘲地笑了笑,从裤兜里掏出烟盒,打算抽根烟打发时间。
而就在这时,杨时屿的身影出现在楼梯的拐角处,两人毫无预兆地打了个照面,都不约而同地定在了原地。
靳舟正一手夹着烟,一手拿着打火机,见到杨时屿的目光扫到他的双手,自觉地把烟放回了烟盒里。
杨时屿对靳舟的出现似乎并不意外,垂下视线迈着步子上楼:“你又来做什么?”
“找你啊。”靳舟将双手插进裤兜,用下巴指了指房门,“进去说?”
杨时屿显然知道靳舟不会轻易离去,没什么反应地走到门前,输入密码打开了房门。
昨晚穿过的拖鞋还摆在那里,靳舟自来熟地换上鞋,去冰箱拿出一瓶矿泉水:“你把王大荣藏哪儿了?”
另一边的杨时屿正松着工作制服的领带,闻言顿了顿手上的动作,淡淡地说道:“我没有藏。”
工作制服是单位统一发的那种,中规中矩,毫无款式可言,别人穿着就跟老干部一样,偏偏杨时屿却穿出了禁欲的味道。
“那你的意思是王大荣自己插翅膀飞了?”靳舟分心回话,在脑子里琢磨着禁欲感的来源,仔细一想,应该还是跟那金框眼镜有关。
他决定收回以前说杨时屿戴眼镜不好看的话。
“我说了,我没有藏。”杨时屿说着走进了卧室里,而这次他关上了卧室门。
真是见外。
靳舟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还说看看杨时屿解开衬衣的样子,结果只看到了光秃秃的门板。
“你觉得我信你吗?”靳舟来到门边,半边身子靠在门上,对着屋里的杨时屿说话,“要不我让警察来查查,到底是谁带走了王大荣?”
靳舟自始至终都没有对警察透露过杨时屿的行动,一是他不想给杨时屿找麻烦,二是他觉得这是两人之间的秘密。
但杨时屿老是瞥开他单独行动,那他也不介意给杨时屿施加一点小小的压力。
“是王大荣的女友。”
房门倏地打开,靳舟一个重心不稳,身子向前摔去,不过杨时屿及时接住了他的腰。
“我回去的时候,看到有个女人带走了王大荣。”扶稳靳舟,杨时屿便把手收了回来,“她应该也在赌场里,只是我们都没有注意。”
“真的?”靳舟站直身子,狐疑地问道。
杨时屿换了一身家居服,多了几分家庭煮夫的味道,看得靳舟莫名感觉……有点饿。
“不信你可以去查酒吧监控,应该会有记录。”杨时屿说完走回客厅,转过身来看向靳舟,“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杨时屿的意思很明白,没什么要问的就可以走了。
靳舟哪会这么容易被打发,他摸了摸下巴,推测杨时屿的动机:“你好奇女人的身份,但又不能让警方去查——因为没法解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酒吧,所以你便自己去监狱调查?”
尽管监狱也不一定能有线索,但好歹是个调查方向。事实上,杨时屿也的确查到了苗头,这样便可以顺理成章地让警方继续查下去。
“警方的关注点一直在王大荣当年的人际关系上,忽略了他在监狱时期认识的人,我只是另外给他们提供了一条思路。”杨时屿顿了顿,“他们会调查这个女人,不用你去操心。”
“你都操心,凭什么不准我操心?”靳舟道,“我说,你就没有想过跟我联手吗?我路子野,查东西快。”
“你能有多野?”杨时屿难得说了那么多话,一直不疾不徐,娓娓道来,但听到靳舟提起自己的“路子”,又皱起了眉头,“我再说一遍,靳舟,不要去做危险的事情。”
“你好像很担心我啊。”靳舟没心没肺地笑了笑,他又不傻,在试出杨时屿家门密码的那一刻,他就隐约猜到杨时屿是不想让他趟这趟浑水。
尽管仍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但至少对于杨时屿的态度,他没有那么窝火了。
“我二十七了,杨时屿。”靳舟轻呼出一口气,难得走心一回,“你当我还是十七八的小孩儿吗?”
杨时屿沉默了下来,静静地看着靳舟,像是在认真消化他说的话。
但好巧不巧,靳舟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拿出来看了看,这才想起自己出门是为了带饭回去。
“靳哥,羊肉米粉呢?”电话那头的小武问道。
“呃,临时有点事。”靳舟的脑海中闪过香喷喷的羊肉米粉,肚子应景地叫了两声,“你点个外卖吧。”
挂掉电话,靳舟摸着抗议的肚皮,看着杨时屿问:“我饿了,你家有饭吃吗?”
杨时屿的嘴角轻轻抽了抽,像是在说就不该拿靳舟的话当真。他转身朝厨房走去:“还说你不是小孩儿。”
“怎么,大人就不能要饭吗?”靳舟跟进厨房,见杨时屿穿上了围裙,只觉得饥饿已经超越了物理范畴。
厨房里柴米油盐样样齐全,不难看出杨时屿平时会自己在家做饭。
他动作娴熟地淘米择菜,一时间让靳舟有些恍惚,仿佛两人的关系又回到了从前。
或许小武的理论是正确的,哄的精髓在于向对方示好,不管是男是女,谁会不喜欢听好话呢?
看在杨时屿给他做饭的份上,靳舟打算说点好话给杨时屿听。但他张了张嘴,突然发现这事还有点困难。
他在宝贝儿面前可以信手拈来无数骚话,但真要走心说点甜言蜜语,还真不知道该从何下口。
“咳咳。”靳舟随意地斜靠在墙上,清了清嗓子缓解自己的尴尬,“或许你的本质是一本书。”
杨时屿莫名其妙地瞥了靳舟一眼,没有应声继续切菜。
“不然为什么我越看越想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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