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等我把我讲完,魏丞禹又闭上了眼睛,感觉真的很累。我想再强行唤醒他有些残忍,且趁人之危非君子作为。就只能也跟着睡觉了。
第二天魏丞禹到中午才睡醒,起来以后四顾茫然,接着和我对视,抓了抓头发,试探问:“我……有干什么吗?”
“又不记得了?”我立刻开心地回答,“什么事情也没有干。你昨天回到房间以后就睡着了,叫也叫不醒。”
“我觉得也是。”他满意地点点头,附和我,“一点印象也没了,就是喝多睡着了。”很有自欺欺人的味道。
等他洗澡洗漱完,下午我们去了他昨天说的山,天狗山。实际上也不用爬,因为有缆车。游客们排队坐着缆车上去,路过一片银装素裹的人间。山上的餐厅里有卖热可可,我和他一人一杯,坐在玻璃窗前喝,喝完又觉得热了,吃牛乳冰激凌。外面有游客四处参观拍照,滑雪场也有很多人,但是我们两个没有一个会滑雪,我也不想摔跤,就在旁边堆了两个雪人。
等我们吃完晚饭登上缆车旁的瞭望台的时候,天空已近全黑。站在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小樽的夜景。
脚底下的这片城市,像悬浮在黑暗中的空港,用灯光安静地绘出了她的样子。有绿光,有红光,最多的还是白光。星星点点,璀璨闪耀,汇集出一片如同银河的光带,每粒光点都如同点缀在黑色天鹅绒上的宝石。
我们席地而坐,坐在雪上看着这个场景。魏丞禹说:“这不就是那个……”他想名字,想不起来,“那其中一个女主角喊‘你好吗,我很好’的地方吗。”
“渡边博子。”我回答,“她和女藤井树都是中山美穗演的。”
“对。”他的腿碰碰我,“你怎么不也喊一下?”
“有什么好喊的啊。”我下意识想拒绝,虽然周围没有其他人,“你不就坐在我旁边吗?”
“来都来了!”他说,“不复刻一下经典场景!”
我随口道:“你好吗?”寡淡随意得像一句日常的问候。
“很好,身体健康,万事如意。”他点点头,侧头看着我说,“希望你也好。”
我们默契地一齐闭上了嘴,只是看脚下闪烁的城市,坐得屁股有点冷。
“好安静啊……欸,反正也没什么事,我给你唱首歌吧。”他忽然道,“不过我也没学完,太难记了。只会第一段……你听着玩吧。”
我们两个盘腿对坐,他开始唱:“大好き……”
我拍他的大腿:“为什么要唱日文歌,我听不懂!”
魏丞禹笑着闪避,手掌握住我的手,继续唱下去,又忽然冒出一句英文:“My darling stay gold……”
听到这句达令,我安静下来。听不听得懂也不是很有所谓了。
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惴惴不安而追问不止的东西,魏丞禹很早就给出了答案。像歌词第一句讲的那样。他唱的是“只因我很爱你,所以你不用担心什么。”我应该更有信心的。
我们坐缆车回到地面,谭哥再车我们回酒店。从停车场走到房间的路上,地上的石板已经积了一层雪,分辨不出原来的模样,只有地灯还顽强地发出白光,勾勒出小路的形状。
从蓬松的新雪上一步步踩过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地上留下一尾巴我的脚印,像盖了一个个章。
我走在前,越盖越快。魏丞禹牵着我的手,啰啰嗦嗦地说:“小心啊,慢点,当心滑。”
我敷衍地点头,没想到他竟一语成谶。
下一秒,听见一声“草”,有人说脏话。天旋地转,那只牵着我的手带着些力度,我也遭殃跟着滑倒了,但是半个人滑在了魏丞禹身上。
他呻吟:“运动鞋底太平了……”不穿雪地靴,穿我送的运动鞋走了三天雪路,发生这种事故也是情有可原。
我呆呆地仰躺着,压在他身上,听见他在背后又问:“你摔着没……”
天地织出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无声无息地落下,落在我的脸颊上。好像得到很多祝福。
翻过身,魏丞禹还想聒噪。我捧住他的脸,对着嘴唇亲了下去。
突然觉得很爱他。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因为锁了,删减后在末尾增加了500字新内容。锁文直接导致更新写不完了,熬到这个点……我明天起来会再修改一下的,现在基本丧失文字感知力……
其实本来这本书想叫《stay gold》的,因为是英文,且涉嫌拿来主义,就被编辑否决了。但是虽然整本书提到了很多首歌,这首应该是最重要的几首之一,第二卷 的主题也就是stay gold啦。
大家有兴趣的可以听一下,看看歌词哦:)宇多田光是原版,大桥三重唱的男生版也挺好听的。受到篇幅限制我就不再在文章多提了
第68章 家变
第二天清晨,两个人都还在迷迷糊糊的睡梦中,忽然听见手机开始急促地震动,连带着枕巾也发麻。魏丞禹松开一只抱我的手,捞起手机不太清醒地接通:“……喂?陈叔?”
“嗯对,还没回来……什么?……”
他翻身坐起来:“现在人怎么样,在哪里?”
我也艰难地睁开眼睛,手肘撑在床垫上,看他严肃地对着电话嗯嗯啊啊,等挂了以后问:“怎么了?”
魏丞禹:“爷爷半夜突发脑梗了。”
“啊。”我也跟着瞬间清醒了,“怎么会,在抢救?”
他抹了把脸跃下床:“现在用直升机送到北京了,详细的没有说。”
我跟着掀开被子下床,一边换衣服一边问:“直接去北京?那要赶紧订票。”
谭哥载我们回到了札幌。两个人,两张机票,两个目的地。
魏丞禹改签了去北京的最早航班,还有一个小时起飞。上海的稍微晚一点,要到下午两点。原本我想跟着他一起去,或许我有用。后来一细想,不得不承认我去了毫无用处,还会让他分心,就还是作罢了。
幸好今天札幌没有下雪,是个晴天,天空很纯净。我先送魏丞禹到候机口,趁登机前这段很短暂的时间抱住他,拍拍他的背宛如送别老友:“不会有事的,爷爷福大命大。”
魏丞禹“嗯”了声,朝我道歉:“对不起,没来得及玩的下次补上。”
“不用说抱歉吧,已经很开心了。”我想了想,“不过确实可以有下次。”
临走时,他又叮嘱我:“注意安全,不要乱走,遇到问题给我……不,给陈叔,这是他电话,或者给谭哥打电话,他的电话你也有。等我落地以后和你联系。”
我目送他去排队登机,魏丞禹最后回头看了我一眼,手里捏着票挥了挥。我也笑了一下回应他,他就不见了。
候机厅里大部分人都无所事事,坐在成排的椅子上晒玻璃透进来的太阳。广播里是一条条日语、英语的航班登机通知。过了会看到停机坪有一架飞机起飞了,越缩越小,化成一个点。这下只剩我一个人了。其实有一点孤单。没想到第一次旅行就这么意外地结束了,不过人生总是有很多变数,性命攸关的事情需要优先,希望爷爷没事。
等我坐的飞机在上海降落,看到了魏丞禹两小时前说自己平安落地的消息,我便也回复说自己到了。从机场坐车回到家,蒋阿姨在客厅看电视,有些惊讶:“啊,回来了?我记得你不是今天回来的啊?”
我点点头:“小魏有点事,就提前两天回来了。”
我把在札幌机场买的饼干和巧克力给她吃,其他的什么都来不及买了,只能买了点吃的。商店里看到熟悉的包装,是高中时候妈妈旅行回来带给我吃的饼干。原来是北海道限定,怪不得魏丞禹要再买有些难买。
这么一想,他大费周折找饼干买给我,说不定那时候就喜欢我。有机会询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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