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太老,看年纪应该是齐越的妈妈。
老太太走得很快,过来之后把中年男人推到一边,然后一点儿没有犹豫的把门给关上了,干净利落。
“眶”的声过后,四周回到了黑暗里。
顾中在一片震惊之中怎么也回不过神来,那个老太太甚至没有多看齐越一眼,就那么把门关上了。
一直到齐越拉着他从楼里走到了街上,他才终于说出句话来“那是你妈?”
“嗯。”齐越应了声,“开门的是我姐夫。”
“哦……”顾中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齐就楼住他的肩说:“我送你回家吧?时间还够,回去陪你爸你妈守岁。”
顾中没有说话,跟着齐越慢慢往前走。
他突然明白了齐越之前的那句“用不上”是什么意思。
回到炮楼,电视还可着,这会炮仗声不大,电视里唱得格外喜庆,顾中这会儿了才看清了这是春晚。
“你还着春晚啊?”他说。
“每年都看。”齐越进了厨房,“等会儿,给你拿点儿夜宵。”
顾中跟过去看了一眼,齐越打开了烤箱,出了一盘刚烤出来的点心,看不出是什么,只能看出是酥皮儿的。
“什么馅儿的?”他问。
“蛋黄酥。”齐越拿了个打包的纸盒,一个个往里夹着,“咸蛋黄馅儿的。”
“啊?”顾中一下没反应过来。
“就是蛋黄月饼那科馅儿。”齐越把纸盒盖好递给了他。
“你用中秋节那会儿剩的馅儿做的?”中受到惊吓,眼睛蹬圆了。
“是啊……”齐越叹了口气,“你这么正直赶紧打食品安全局电话举报我。”
顾中抱着一盒蛋黄酥坐在副驾驶上,偏着头一直盯着齐越看。
“我是不是很英俊。”齐越说,“感觉你今天晚上……哦,你家今儿晚上不睡觉,那就明天,感觉你明天晚上会梦见我。”
“脸呢?”顾中己经无力吐槽了。
“这儿呢,要摸摸吗?”齐越说。
“我是初二上班对吧?”顾中问。
“嗯,我可以过去接你,”齐越说,“这待遇你算是我店里这么多年头一个了。”
“真不是跟家里吵架了出来的?感觉你这性格不像是放养家庭培养出来的啊。”齐越看了看他。
“真没吵,我爸一开始不同意来着,我妈以为我……”顾中清了清嗓子,“约会呢,就做主放我出来了。”
“约会?”齐越勾勾嘴角,“跟谁?”
“我打工的咖啡店老板……娘。”顾中有些不好意思地往车窗外看着。
齐越愣了愣,接着就没忍住乐出了声。
“别笑,有什么好笑的?”顾中喷了一声,“我给你送饭那会儿就己经说是给老板娘送的了。”
“老板娘感动得快不行了。”齐越边乐边说。
“给点儿面子别笑了行不行,”顾中说,“我好歹是为了过来加班呢,”
“加班费还要吗?”齐越问。
“为什么不要?你不是说要给的吗?”顾中坐直了。
“咱俩都是约会的关系了,再发展发展,以后我的就是你的,还要什么加班费?”齐越笑着说。
顾中懒得再搭理他,虽然他的确是没打算要什么加班费,跑过来也不是真为了加班,就是想跟齐越待一会儿……
“是这儿吗?”齐越问了一句。
“哦。”顾中回过神往窗外看了看,“是,就前面那栋,在这儿停就行,里好掉头。”
“新年快乐。”齐越停下车
“新年快乐。”顾中打开车门,探出去半个身体了又缩了回来,“你要不去我奶奶家玩会儿吧,挺热闹的。”
“不了。”齐越拍了拍他胳膊,“我回去睡觉。”
“哦。”顾中把着车门没动,想下车,又不想动,脑子里转着想找点儿什么可说的。
“别琢磨我了。”齐越推了他一把,“赶紧上去吧。”
顾中只得下了车关车门的时候齐越又说了一句:“其实我没事儿也总琢磨你”
顾中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特别潇洒地摔进了旁边的花坛里。
第六章 00 00
花坛里除了土就是雪,摔进去的时候连点儿缓冲都没有,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底。
在齐越似笑非笑的表情里,顾中回忆了一下,大概几年前这儿是种了不少绿植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都让这片儿大妈们养的鸡们给祸害没了……
一户养鸡人人反对,全体养鸡就没有人抗议了。
顾中坐在花坛里沉思着,这真是一种奇特的社会现象。
而此时此刻对这种社会现象的认真思考,是缓解尴尬的首要方式。
虽然这种方式看上去比尴尬本身更尴尬。
“尾巴骨摔断了?”齐越胳膊架在车座靠背上看着他。
“没有。”顾中跳了起来,在自己屁股上拍了能有二十来下。
“再检查一下。”齐越看着他,依旧似笑非笑,“估计拍断了。”
“你回去睡觉吧……”顾中把着车门。
对于你这种寂寞的老男人来说,睡觉是最好选择。
这话没能说出口,嘴张着还没闭上,楼上不知道谁家从楼道里挑出了一挂大腿般粗的鞭炮,直接在他脑袋顶上几米高的地方炸开了。
没等他回过神,炮仗渣就飞进了嘴里。
“关门!”齐越皱着眉冲他吼了一声。
根本听不见声音,顾中就凑合着凭口型看出来他说的是什么,犹豫了大概千分之一秒他跳上了车,一屁股坐回了副驾位置,顺手把车门给关上了。
炮仗的声音瞬间低下去不少,但还是能感觉得到爆炸一般的震撼。
齐越看着他。
“开车!”顾中喊,“要爆炸了!”
齐越继续看了他一秒钟,把车开到前面掉了个头,重新穿过炮仗炸出来的浓烟,把车开回了小区门口。
顾中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离12点还有一阵子,但四周的烟雾和震天的炮仗声已经开始没有间断地欢腾着了。
他把嘴里的炮仗渣用舌尖顶了顶,把车窗打开了一条缝,迅速而准确地把渣子呸了出去。
“你不回去吗?”齐越也看了一眼时间,“快到12点了。”
“12点对于我家那些麻坛高手们来说没有特殊意义,也就是没上桌的人出去点一挂鞭的事儿。”顾中说。
“哦。”齐越点了点头,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两下,“这个借口找得……”
“什么就借口了?”顾中打断他。
齐越没说话,嘴角的笑容看上去一如既往地欠揍。
“齐老板。”顾中严肃地看着他,“我觉得你大概是误……”
“谢谢。”齐越说。
“啊?”顾中愣了愣,顺着就说了下去,“也不用这么客气。”
这句说完他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完全不想再说话了。
“谢谢。”齐越说,“顾中。”
对于齐越终于能把自己名字正确地叫出来,顾中还是很感动的
但齐越说完两次谢谢并叫出他名字之后,就像被车外各种震耳欲聋的炮仗和烟花声淹没了一样,没了声音。
到底在谢什么?顾中用眼角扫了他一眼,没有答案。
虽然就算说出来,以齐越的性格,也未必是什么正经内容,可这种戛然而止对于好奇心来说,简直是种致命的挑逗。
出于长期被戏弄而练出来的警惕,他没有追问,只是在窗外不断闪烁出各种颜色的火光里耐心地等着,连看都不往那边看一眼。
齐越那边却始终都没有动静。
在这场耐心的较量里,顾中最后还是选择了认输,他叹了口气,转过头:
“你刚到底谢什……”
难怪齐越赢得这么轻松!他居然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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