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越没说话,冲门那边挥了挥手。
人一走,顾中顿时觉得屋里松快了,他坐到床边的小凳子上,舒了口气。
就看这些人这架势和气质,不用问齐越他也知道,这都是他的兄弟,或者说前兄弟,就是他和那个老大数风流人物那会儿的小伙伴。
跟平时经常见者的混混不同,这种成年的前混混的气场,明显要强大得多,他觉得压迫感挺强烈,有种说话稍不留神就会挨顿揍的担忧。
可是,小中中是什么鬼? !
顾中找回了重点,瞪着正在拧保温桶盖子的齐越:“你刚叫我什么?”
“带碗了吗?”齐越说,“这么一大桶怎么喝?”
“你叫我二啊串儿啊我都忍了,”顾中瞪着他,“小中中是怎么个意思?”
“很香啊。”齐越拧开了盖子闻了闻,“这肯定不是你做的 ”
“我求求你了。”顾中觉得自己对齐越好不容易攒起来的感情正在慢慢流逝,“叫我顾中,行吗齐老板?”
“顾中。”齐越看了他一一眼,“有碗筷吗?”
“有……”顾中从袋子里拿了一-次性碗筷出来。
“叫你声小中中这么大反 ”齐越想把汤倒进碗里,但试了两次都没成功,看样子是胳膊上有伤,他放下了保温桶。
顾中起身拿起保温桶准备柘他倒汤,他在 边又补了一句:“我这不是安慰你吗?”
“安慰我?”顾中有些震惊地停下了动作。
“一听说我有媳妇儿你都失落了,不得安慰下嘛,”齐越说,“毕竟也是送了红玫瑰的人。”
顾中觉得自己心里这会儿得有八条龙卷风块儿扭过,盯着齐越半天才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手,把汤倒进了碗里,道:“我提醒下,红玫瑰是您强行点的。”
“哦。”齐越拿过碗喝了一口汤,“那你干嘛买呢?”
“你现在不是我老板。”顾中咬牙指了指他,“我现在是看你是个伤员 ”
“汤是你妈做的吧?”齐越问。
顾中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有些无奈地坐回了凳子上:“是。”
齐越这次伤得不轻,虽然吃东西的时候顾中几次想问问伤情,他都没有正面回答,都东扯西拉地绕过去了,但顾中还是能从他的动作里看出来。
走路很慢,吃东西拾不起来胳膊,坐着吃了一会儿就让他把床给摇起来了,得靠着。估计腰或者肚子上也有伤。
顾中不知道齐越这伤跟上回的事儿有没有关系,只知道齐越这回挺惨。
“炮楼还开业吗?”他问。
“不开业我吃什么。”齐越回答,“出院了就开业。
“又得重新招人了吧?”他想起来第一次去炮楼的情形。
“嗯,你写的那个招人的纸壳我还留着呢。”齐越说。
“要不 ”顾中犹豫了一下,“让我回去吧?”
齐越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反正我也还得找地儿打工。”顾中说,“去炮楼我还能吹吹空调,喝点儿咖啡,吃份牛小排。”
“你别去了。”齐越说,“你要想找个咖啡店,我可以给你介绍,比我这儿还轻松,也不用收拾三层楼,吃喝样管够。”
这回轮到顾中不出声了。按说如果有个同等环境待遇还不用这么累的地方他应该很愉快才对。
但他并不愉快,反倒挺失望。
“怎么了?”齐越夹了颗花生米放到嘴里,“你还买得挺全,花生米都买,怎么不买酒啊。”
“大夫说你不能喝酒。”顾中在食品袋里摸了一会儿, 摸出了一罐啤酒,打开来喝了一一口。
“哟。”齐越一看就愣了,“学会气人了啊?信不信我揍你。”
“你得了吧,你拿什么揍我啊。”顾中看了他一眼,又喝了一口,“感觉你身上就没有好地方了,有没伤的地儿吗?”
齐越笑了起来道:“一会儿护士进来收拾你,病房不许喝酒。”
顾中没说话,一仰脖子把酒往嘴里倒了大半罐,然后抹嘴说: “给你留了两口,要吗?”
齐越伸手过来拿罐子,顾中把手一缩道,“我不想去别的咖啡店,让我回炮楼吧,我都待习惯了。”
“不是成天嫌我说话不合适嘛。”齐越笑笑。
“反正你损我我也习惯了。”顾中叹气。
齐越没说话,拿过他手里的罐子,把剩下那点儿喝掉了。
一直 到吃完饭,顾中把东西都收拾好了,他才靠在床头说了一句:“知道吗,你不能回去,别人可以,你不行。”
“为什么?”顾中看着他。
“因为别人都会跑。”齐越转过头也看着他,“你不会。”
“是说那天的事儿吗?”顾中皱皱眉,“再有那样的事儿,我也跑。”
“真的?”齐越眯了一下眼睛。
顾中顿了顿,其实那天的事他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从理智上来说他应该跑,但理智这种东西并不是时刻都能保留好的。
而 那毕竟是齐越。
“我不知道。”顾中说,“但是当时那种情况,你又是- 我老 “这理由太牵强了。”齐越说,“你是白痴吗?一个打工咖啡店的老板你就 都这么忠诚。”
“也不是 ”顾中迅速把自己代入了别的身份,小吃店服务员,烧烤店服务员,服装店、奶茶店、餐吧服务员,自己的确不可能为了一个打工时的老板就奋不顾身,“你 跟别的老板不一样。”
“我太帅了吗?”齐越说。
“你是太不要脸了。”顾中叹了口气,对话每次都能这样无疾而终。
不过齐越虽然拒绝他再回店里,却很愉快地要求他每天都送鸡汤过去。
“我妈不可能天天给你做。”顾中说,“她要减肥、美容、跟姐妹们喝茶逛街,非常忙。”
“你做啊。”齐越说,“本来开始也没说让你妈做。”
“我做的你敢吃吗?”顾中问。
齐越想了想点点头:““敢吃,人生嘛,就是要勇于挑战,我这么坚强。”
顾中叹了一口气。
在记忆里,顾中只正式做过两次饭。一次是学校布置的任务,回家给妈妈做一顿饭,他回家煮了个西红柿蛋花汤,做了个西红柿炒鸡蛋,味道怎么样不知道,反正没人吃;还有一 次是跟同学去野炊,他煮了一 锅夹生米饭和一锅没有熟的破皮儿饺子。
为了给齐越做吃的,他不得不认真在网上查了菜谱,又在班上请教了女生。
女生考察了他的资质之后,认为他在这方面的天赋是负值,于足教了他最简单的,把想做的菜都剁碎了炒进米饭里。
顾中试了一下,操作的确很简单,虽然他根本无法做到“炒”饭,只能是在锅里搅拌,但弄好以后尝了尝,却意外的味道不错。
“还……挺好吃的。”齐越坐在病床上,捧着饭盒。
“真的吗?”顾中笑了笑,“ 我也觉得挺好吃的。”
“你吃过了?”齐越看了他一-眼。
“没,就尝了一口。 ”顾中拿了另一个饭盒出来,“我给自己也装了一盒。
“吃这个让我想起我小时候了。”齐越说。
“啊?”顾中没想到自己的作品还能有这样的奇效。
“我小时候,跟爷爷奶奶住在农村。”齐越边吃边慢条斯理地说着,“我爷爷在老屋养了几头猪,我每天帮忙喂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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