肾上腺素疯狂分泌,他的战斗欲被彻彻底底的激起,提起一脚回旋踢,他利用全身体重和翻胯发劲产生的动量,瞄准钟坤喉部,试图给他致命一击,然而钟坤堪堪躲过,反而用低段前回踢攻击他重心不稳的膝盖内侧。
这是一场真真正正的男人间的热血较量,充斥着剑拔弩张的攻击性和侵略感,在场观看的所有人都兴奋地大吼大叫,当然,他们一边倒地支持他们坤哥,而他在钟坤紧密的攻势下渐显弱态。
他靠在围绳上喘息半秒,瞥见余漾抿唇蹙眉的忧虑样子,瞬时原地弹起,来了一招抓腕扫肘,抓住钟坤左腕用力回拉,同时用肘尖平扫钟坤的头颈。
这一击快且准,掀起一阵凌厉的拳风,钟坤吃了苦头,眼珠被震得发红,他线条刚劲的脸庞侧过来,目光透出金属般的寒气和杀机。
近身的搏斗,充分暴露了雄性动物本能的争夺欲和互相排斥的心理,仿佛自然界中弱肉强食的无情法则,赢的人才能活下来,活下来的人才能得到雌性的青睐,这种微妙的共通感被他赋予了某种特殊的意义,就好像,赢了钟坤,他能得到余漾。
场面陷入胶着,看客也都紧张得眼也不眨,毕竟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和钟坤过招这么久,况且他还刚经历了另一场搏斗。
他使出肩锁,大腿压着钟坤一只手,两手扭住他另一手,将关节用力扭向正常情况根本够不到的地方,只要再施加一点点力量,就能造成他软组织、肌肉和骨头的严重损伤。
男人却丝毫没有被钳制的自觉,反而若有所思地道:“阿狩,我从你身上嗅到一种味道。”
他绷着全身,额头的汗已经淌进眼睛。
“你的招式,有当兵的味道。”
只在一刹那,钟坤整个人暴起挣脱他的禁锢,捞住他的后颈用力下拉,抬膝攻向容易受伤的腹部,想要呕吐的剧痛使他来不及作任何反应,肩膀直接被当作杠杆翻身一拉,他的脸朝地,钟坤的膝盖死死顶住他的背脊,胜负再无悬念。
“坤哥!坤哥!”兄弟们的吵声几乎要掀开 房盖,他们由衷佩服着这个男人,发自内心愿意跟随这样一个强大的存在。
钟坤很好心地把他拉起来,“阿狩啊,有时候语言也是一种攻击手段,我刚刚是为了赢胡说的,你没介意吧?”
他浑身每块肌肉都疼得像被剖开,胸腔不上不下卡着一股郁气,对上男人狡诈的笑容,却只能压着恨意摇头。
第十八章
他第一次接触心机如此深沉的人,每分每秒都无法松懈。
即便是从前跟着康家两兄弟混,他们的心思也很好猜,他总能察言观色,根据现有条件推测出他们的行动动向,但自从他来到钟坤这儿,这个男人像密不透风的城墙,面具戴得太厚,还尤其擅长玩弄人心,反而使自己被牵动了思绪,一切都失控地滑向一个未知的深渊。
「你的招式有当兵的味道」
「我是为了赢胡说的,你没介意吧」
这两句话刻在他心头,事后他回想了无数遍,夜里辗转反侧,朦胧中感觉有人用枪口指着自己,他迅速摸出枕下的手枪防御,却看到窗口落了一只灰色的隼。
反应过激了。
他放下枪,无力地叹了口气。
出门散心,他在冷色的草地上看到一闪而过的亮光,俯身拾起,是一只绿宝石耳环。
这地方女人不多,有也是在基地其他区制毒的研究员,她们从不作这种打扮,所以这一定是余漾掉的。
晶莹的绿折射出一抹幽光,像爱人深邃的眼睛,被一滴泪浸润,温润委婉地诉说着种种心事。
余漾向来适合这些精致昂贵的首饰,珠光宝气却不显媚俗,只有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灵性。
他现在在干嘛?是依偎在钟坤怀里缠绵接吻?还是伏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用甜腻的嗓音唤他的名字?不,也有可能他们什么都没干,仅仅是紧紧相拥、抵足而眠,像一对真正的伴侣。
不能再想下去了,否则心里汹涌的妒意要将他淹没,欲 望的潮汐迟早撕碎他的理智。
同他猜想的一样,余漾的确没和钟坤做 爱,只是趁着月亮悬挂窗棂,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深夜悄悄话总带着些暧昧的氛围,余漾发现无论他问什么,钟坤都会告诉他,甚至他听不懂的男人会特意给他解释,此刻钟坤又跟他说,明天他要去曼谷,要余漾好好呆在这里,别乱跑,基地外有人看守。
“坤哥,你干什么去?”
“见一位将军。”
余漾了然,这个目的都摆在明面上,不说他也懂,与军方互相勾结,给人家一些好处,人家自然予他们方便,钟坤持之以恒的贩毒事业便更加畅通无阻。
“那危不危险?”
“阿漾什么时候开始担心这个?”
余漾的手指点点他的胸膛,那里还有格斗留下的淤青,“被阿狩打成这样,怎么叫我不担心?”
钟坤装作不满,握住他的手:“喂,是你老公赢,那小子比我伤的还重阿?”
“可你们好凶!都吓到我了。”余漾顿了顿,又试探着问,“坤哥,你是不是……不信任阿狩?”
“你猜?”
“我怎么猜得出来嘛!”
钟坤摸摸他的脸,“阿漾,佛祖说过,不要轻信任何人。”
余漾的表情呆得可爱:“佛祖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你是不是晃点我!”
男人不知为何笑了起来,这笑容阳光又帅气,可他手下的动作却十足淫猥下流,伸进人家两瓣屁股间又抠又挖,粗鲁地说:“看在佛祖的份儿上,老子真他妈中意你!”
余漾第二天腰酸背痛地醒过来,去曼谷的一行人已经出发了,他走出基地大门往外看,附近零零散散的有一些端枪的越南人在巡逻,这些人只是负责看守这个领域的一小部分,像这样的作战单位足有上百个,在第一基地的方圆一百多公里范围内均匀地分散着,一旦响起危机警报,他们就会立刻集合,组成一支装备精良极富经验的武装力量,而这股强大的势力,只听命于钟坤。
想起昨天晚上男人在他身上没命的折腾,余漾现在屁股还隐隐作痛,他低低骂了一声:“色 情流氓!”
他扭头往回走,路过制毒的核心A区,刚好看见个一晃而过的身影,于是喊了一声:“阿狩!”
“你在这干什么?”余漾狐疑地看着面前的人。
他捏着一只小小的耳环,“我想是不是哪个女士把耳环掉了,来找找看。”
“怎么可能?这是我的!”余漾直接夺了过去,“别再靠近这里了,你没有权限进去,被人发现有你好看!”
“对了,你怎么没跟坤哥去曼谷?他们都去了。”
他扯开T恤的领口,锁骨处包着纱布,血色晕染开来,说:“我受伤了,去了也是累赘。”
余漾撇撇嘴:“你们俩有血海深仇啊,下手可真重。”
他毫不避讳地说:“有什么仇,你还不知道么?”
余漾斜睨他一眼,叼起根女士香烟,明知故问:“你说说看啊。”
“我爱上他的女人。”
余漾把半支烟丢在他身上,怒道:“混蛋!你也拿我当女人啊!”虽说他穿了一身女装,但余漾听到这话还是气恼起来。
他连忙解释:“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追着余漾的背影一直到房子里面,拉住他的手,“阿漾,你知道,我不在意那些。”
这里已经是有监控的范围,余漾不想跟他拉拉扯扯,却挣脱不开他的束缚,他急切又小声地说:“快放开我!”
他好像会读心术一样,从容道:“监控器已经被我破坏了,两个小时后再重新工作,昨天这个时间的图像会覆盖缺失部分,不会有人发现异常。”
余漾哑口无言,许久,认真打量着男人俊俏的容貌,“你、阿狩!你蓄谋已久啊?”
他从身后掏出一朵盛开的红色罂粟塞进余漾手心,又俯身在他水红的唇上落下一吻,声音有些哑,沙沙的,“那怎么样?阿狩只是想送给阿漾一朵花,这是他唯一能作主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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