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般有实力的人,都不会喜欢废物水货。
所以我想,他估计也不怎么喜欢我。
但,再怎么不喜欢我,也没必要叫我来感受尴尬吧。
就这样,我一瓶矿泉水喝完了,他的眼睛还没从手机上挪开。实在怀疑,他是不是不小心打开了自己磕的CP的超话。
水喝完了,怎么办?找他再要?
我视线四周扫视了一圈,落在那瓶被我拒绝的可乐上面。
算了,虽然我戒糖才刚开始,但也不差再喝这么一瓶。
我拿起桌上那瓶瓶装可乐,拧瓶盖。
祝昶这时停了翻手机的动作:“找到他发给我的台本了。”
我手一抖,盖子一弹,可乐像泉柱般喷出去。
他叫了声跳起来,一裤子黑褐色汽水。
我:“……”
由于彼此的交流不到位,而让我们发生这么偶像剧般的冲突,委实不应该。
02.
祝昶就带了一条裤子,本来想到地方后再去买。眼下,裤子让我弄湿了,新的还没买,我得负责,只能回房间找我的裤子借给他。
我们的性格真的太奇怪了。
即使发生冲突,解决冲突,都是彼此平平静静,不笑不埋怨不吐槽。叫人无语。
他换上裤子,我清理掉可乐污渍,像没事一般,我们对起明天的流程。
没多久,经纪人给我们打来电话,要我俩下楼去,一起去吃饭。
下了楼,我们看到经纪人的车停在酒店门口,一起上了经纪人的车。
经纪人扭过头,怪异地看了祝昶两眼:“你怎么穿了一条这么不搭的裤子?”
祝昶像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突然笑出来,拉拉裤子问:“不好看吗?”
经纪人:“丑死了。”
虽然这番对话的矛头没指向我,但我仍觉得,我的品味有被冒犯到。
这条黄澄澄金灿灿,手工刺绣绣着九爪青龙的皇家真丝裤,可是黑粉送我的尊贵的太子龙裤。
我觉得还蛮好看的,所以就带来了,还割爱借给祝昶穿。
经纪人竟然说,这条太子龙裤它,它不好看?
经纪人真没眼光。
03.
我们来到一家地方特色菜的菜馆吃饭。我们不能吃太多太辣的东西,吃了长痘,影响上镜。
我比较无所谓,反正拍到我丑的镜头,后期也会替我处理掉。
这地方做的饭菜,几乎都是辣的,对不适合吃辣,也不太会吃辣的祝昶并不友好。他挑挑拣拣地吃完了半碗饭,我一样不剩地吃完了两碗饭。
经纪人起身去买单,祝昶显然对这顿饭并不满意,问我道:“我听说这附近有家酒吧不错,待会一起去?”
我吃得很饱,饱到想打嗝。这个嗝不打出来,是我作为爱豆的自我管理。
“我不去了。”离谱。祝昶竟主动邀请我去酒吧?虽然说,这次只有我俩人出来,没有假太子陪他喝酒,他兴许是不得已,才找个人将就将就,但他找我陪他,有些将就过头了。
我蓝瞬洺,誓不当替身好友。
他问我:“为什么?”
出于臭屁的考量,这问题的答案应该是:世上焉有皇太子和洗脚婢一起去酒吧蹦迪之事?
出于现实考量,我真实的原因是:“没钱。”
祝昶笑了声:“没钱还给我打投十万?”
我端水的手颤了下,抬眼看他:“你怎么知道的?”
他说:“你不知道打投榜后台是可以看见账号的吗?”
我僵住。
经纪人回来了,问我们可以走了没。
祝昶拉上兜帽站起身,对我说:“下次要打投,换个手机号。”
几秒后,我僵着的身体融化。站起来,心里碎念来碎念去:你偷看公司后台数据,你完蛋,本皇要去打小报告揭发你。
第13章 让苍天知道我认输
01.
私生被拍到祝昶穿着黑粉送给我的天子龙裤,网络上颇有讨论度。
然后,奇怪的CP又增加了。
我不得不感叹到,现在的CP粉,捡垃圾的功能过分地强,什么硬得跟石头似的料都能当糖吃,什么砒霜都往嘴里塞。
我和祝昶这个郎拉的,哪怕拉我和伏地魔都没这么夸张。
有人瘟,有人醒。假太子粉冷眼看戏不嫌事大,发了一条:一年不到绑了三个人炒cp。
附带一张人在河水里的图:这“河里”(合理)吗?
看得我都气了。
这个皇族,你能不能知足一点?掌握全天下最好的资源还不够,还要去祸害良民吗?
于是我愤而起身,直奔隔壁:祝昶,把我的龙裤还给我!
02.
第二日,我们去节目组彩排,见了来参加选秀的学员们。
本皇久居高位,见到一群怀揣梦想,激昂向上,充满热血的青少年,忐忑的心情,一时不知如何摆放。
毕竟,我又没参加过选秀节目,我又没有这样努力热血过。
我的成功,来得这般轻易。真是想让都让不出去的福气。
让祝昶来说说他这些年的经历和心得,选手们估计听得斗志昂扬,满怀憧憬。
让我来发表一些我的成功感言,学子们定是当场拳头一紧,牙齿一咬,恨不得当场向广大人民群众展示什么是“慈师”,什么是“孝徒”。
普天之下,谁人不恨皇族?
普天之下,谁人不想将蓝皇暗杀!
03.
彩排结束后,第二天立刻开始录制节目了。
我坐在导师位置上看他们的初舞台。
起先是战术撑腮。
跟着是战术仰头。
再后来是战术点头、战术惊讶、战术鼓掌、战术起身。
一套表情、一套动作,犹如流水线生产出来,覆前人之表演方式,熟练呈现,一气呵成。
但,这些表情仅坚持了几个舞台,我就受不了了。
我的受不了,不是因为累,不是因为演不下去。而是,一股力量在我体内聚作一起,形成暖流,往身下涌去——我想上厕所了。
然而节目组事先跟我们商量好了,为了保证一条过,保证节目以最好的效果呈现出来,大家尽量在开始前就排放身体多余水分,录制的过程中就不要走动了。
所以,我现在不能走动。我不能起身去上厕所。
我内心十分痛苦,并爆发无数感触。
当导师,很累。
发表导师评语,很累。
当皇族,很累。
在一群脸蛋被粉底刷白了的嫩相学员中,要帮节目组找出谁更像瓜,从而进行CP配对,有意无意凑成CP,很累。
近一百个选手,质量良莠不齐。我一个自己唱歌都唱不好的皇太子,哪有那个本事去分辨谁唱得好谁唱得烂?
更重要的是,我现在还憋着身体里的多余水分。
头一次遇到有人当皇太子,当得这么不痛快。资本家果然什么都能控制,连人类上厕所的自由都能控制。
更让我郁闷的是,这一整个节目录制过程中,节目组cue我,其他导师cue我,主持人cue我,镜头疯狂给我。一时我竟分不清,我到底是来当绿叶的导师,还是在舞台上绽放的鲜花。
我憋到想让表情放肆地痛苦一下。一瞥镜头。好家伙,四五个镜头,将我三百六十度包围。
再一看主持人,好家伙,眼神已向我这里示意,又打算让我发表评语。
救命!我想上厕所!我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解决其他问题了!
台上正爆发高音,群众情绪高涨到热点。连平日在歌唱方面姿态放得极高的祝昶,都听得热烈鼓掌。
人类的悲欢喜怒,如果是相通的,那我一定不是人。
在这大家其乐融融欢快的氛围中,唯有我这个角落,投射下一块痛苦的阴影。
救命!什么时候结束!我为什么要为了别人的梦想在这里憋尿!你们别唱了!我真的想上厕所!
为什么!我为什么过了上学的年纪,还要承受憋尿的这种苦!
我双手合十,我闭目仰头,我祷告上苍,我泪流满面。
我要让苍天知道,我认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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