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珣把手机挪近浴缸:“这祖宗闹腾得不睡觉,玩儿水呢!”
霍传军取笑道:“弄不了吧,赶紧打包乖乖儿地给俺娘送回去!哈哈哈哈……”
楚珣抱怨:“你那混蛋外甥,拉完屎满屋乱爬,小子糊我一脸!”
霍传军大笑,笑声回荡在码头空旷的静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俊朗……
鱼囤码头对面,海湾另一侧的丘陵地小山包上,一片炊烟,万家灯火。
楚珣与传武的新房就坐落在这片山包上,面朝浩瀚的大海,从二层落地窗向外望去,深蓝色幽深纯净的大海与夜空连成一片,美极了。
楚珣在卫生间里与儿子奋战,水从浴缸里不断溢出来,一地都是水。
楚珣嚷道:“楚晗你不准胡来,听话!”
楚晗一张嫩脸吹弹欲破,皮肤粉白,五官精致可爱,天使般的面孔极富有迷惑性,嘴巴缓缓绽出天真笑容,这时以迅雷不及躲闪之势,阴险地挥出一只小肉掌,一拍水面,啪,兴奋地溅他爸爸一脸一裤子水,随即放出一串咯咯咯的狂乐。
楚晗操纵三只小黄鸭向爸爸开火,楚珣挥舞塑料大鳄鱼抵挡,二人掐得不亦乐乎,一个小孩子,一个老孩子。
霍传武在厨房里给儿子兑牛奶,装好奶瓶,又给两人热夜宵吃。
新居离霍家营开车半小时路程,刘三采腿脚勤快,天天往这地儿跑。让她住下,刘三采还不好意思,挺倔,说儿子媳妇新婚不久,俺一个当婆婆的,住跟前碍你们眼么;可是不住下,她又不放心,成天盯梢似的跑来盯着,指示教育楚珣,恁怎么给俺家带的大孙子啊,恁瞧瞧,哎呦,连自个儿都带不好恁还带孙子呢!城里来的揍是笨!
刘三采蒸了一锅各式各样的饽饽,面做的小兔子,小刺猬,小鸭子,用小枣装点,每一个都不重样,可喜兴了。她闲着就给孩子做衣服,各种绸布肚兜、小虎头鞋,当年做给二武的式样,如今再给孙子做。
刘三采用木头模子压饽饽,跟楚珣说:“俺当年出嫁那会儿,姑娘家的做不出一百个不重样的饽饽,一定嫁不出去。”
楚珣扒着门框,脸皮很厚,笑嘻嘻地:“幸亏我不是姑娘。”
刘三采也乐:“恁啊,现学也晚了,俺都不指望恁,整个霍家营反正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霍传武从冰箱拿出他妈妈临走之前冻好的包子,熥出四个大包子,自己吃俩,楚珣吃俩。每天太累,带孩子比踢沙袋跑越野还要累呢。
楚珣把儿子从浴缸里拎出来,大毛巾裹住,兜头盖脸一擦,用臂弯端着孩子,端一尊童子似的捧回房间,嘴里嚷着“爸爸带你回屋睡觉去喽!”
那俩孩子留下卫生间里一地的水。
传武拎着墩布,在卫生间里收拾……
给楚晗喂了半瓶奶,再把一趟尿,塞进小床被窝里睡下,楚珣一头扎回洗手间,脱光,洗澡,带着一身他儿子拉的臭。
两口子平时工作忙,难得放假回老家住几天,把小祖宗搁在身边自己带。霍传武在厨房做饭,楚珣在房间里与一床纸尿片奋战。
楚珣:“别动,别动,乖……宝贝儿,爸爸给你换尿片……”
楚晗:“咯咯……”
楚珣:“换……尿……呃,拉了。”
楚晗:“唔……粑粑……”
楚珣:“嗳!你别跑,没换好呢,你给我回来——”
楚晗手脚麻利儿,动作飞快,从大尿片里一个后滚翻把自己周过去,撅着屁股迅速爬走!
楚珣在后面吼滚回来,楚晗满床乱爬,先是一脚踩到尿片,随后被爸爸拖回来。小家伙毫不畏惧,撅嘴,嘟着肉腮帮,抡圆了一记无影脚,脚法招式颇具家学遗风。
楚珣躲闪不及,被他儿子一脚踹到脸,一张俊脸糊了翔。
楚珣嚎叫,二武你快来管管你儿子,混蛋。
传武拎着锅铲冲进来,沉着嗓子笑,小珣你也有今天。
卫生间里水流哗哗地响,传武调好水温,拿下花洒,给楚珣洗脸,洗身上。
楚珣用力地搓脸:“你遗传的,这就是你儿子。”
传武哼道:“儿子姓俺姓了?”
楚珣义正言辞地:“我算看出来了,我告诉你吧姓谁的姓也掩盖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二武你别不承认甭想赖账,这小子血液里那一半魔鬼基因随着年龄增长慢慢显出来,已经快要压倒我贡献的那一半天使……天……使……哎呦……哈哈……”
两人在狭窄的淋浴间里纠缠,楚珣脚底板一滑。
霍传武猛地压上去,宽阔的肩膀把楚珣罩在淋浴间墙角。火热的吻夹杂着飞旋的水珠,劈头盖脸,让楚珣快要喘不上气,水花沿着两人狂热吸吮着的嘴唇纷乱流淌,流到胸膛、股沟。楚珣迅速回应,反制,勒住脖子,啃噬传武的嘴角,一只大手用力抚弄传武的臀。俩人都有擦枪走火的激动,知觉部位饱胀。
传武密实的睫毛上沾满水,捏着楚珣的脸,一寸一寸地啃,把人压在瓷砖墙壁上,蹲下去卖力地吸吮,揉弄,楚珣舒服得仰起脸。
屋里楚晗“啊”了一声。
俩人都吓一跳,跳起来。
楚珣痛苦地哼了一声,肿胀的小二爷差点儿被某人一口咬了,这一下更肿了,辣丝丝的。
他披上浴衣,风风火火地冲出洗手间。
“祖宗,爬哪去了?!”
“人呢?”
“楚晗你怎么从小床里蹦出去的?”
“你怎么爬过去的,给你老子原路爬回来!”
……
儿子在楚珣与传武举办婚礼当年的秋天出世,是个很俊的男孩。
生产就在301总院,条件最好设施最完备的病房,一个医疗团队伺候产妇。双方严格遵守代孕的保密条款,互相不知晓身份,不见面,不牵扯。
楚晗刚降生时,头就比一般婴儿大,足足固呦几个小时才钻出来,哭声威武洪亮,上下八度,自带胸腔共鸣和颤音。
传武永远忘不了那一天,他陪楚珣去的医院。他那时独自一人等在楼道里,双手插兜,站在走廊窗边,远眺秋日湛蓝纯净的天空,心情略微惆怅,又有隐隐的期盼。也说不上自个儿究竟期盼什么,仿佛冥冥中心里就有了感应。
楚珣进去没有一分钟,突然又出来了,一身消毒白大褂,戴着发套,扎着手站在门口。当了爸爸,眉梢眼底掩饰不住那股子兴奋、新奇、喜悦。
传武挑眉:“怎么了?”
楚珣怔怔地望着他,小孩似的,哼道:“坏啦。”
传武忙问:“出什么事?”
楚珣缓缓撅起嘴巴:“儿子长得不像我,怎么办?”
传武说:“像妈?”
楚珣一挥手:“儿子随妈,傻冒了,折腾半天这算是给谁生的?!早知道填细胞核基因的时候,让他们多分裂出几个不重样的!”
霍传武直到这时候,还没明白怎么一回事。
他让楚珣摆了一道。
他一头雾水地被人罩上消毒大褂,扣上塑料小帽,也打扮成个奶爸模样,领进房间。
婴儿房里暖洋洋的,带围栏并且铺有浅蓝色褥子的摇床里,轻轻蠕动一团柔软的东西,那个学名叫楚晗的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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