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浜嘴上嫌弃着动作却配合得无比默契,一人扶钢琴身,一人调轮,沈向瑜站起身推了推,“可以了,现在检查检查琴键。”
沈向瑜坐在钢琴前,双手十指刚放到琴键上,他坐的位置刚好能看到大堂正门,正在走进来的一个男人,穿着一身深灰色西装,边走边听电话,沈向瑜匆匆瞥了一眼,那人走路的样子像极了方停归。
想起方停归,沈向瑜有些分神,坐在钢琴前好半天没按下一个键盘。
梁浜唤了他两声,见他没动静,凑过来往钢琴上一靠,手肘碰到钢琴顶盖的瞬间,重达二十多斤的钢琴顶盖猛一下落下来,没装缓降器的顶盖如铡刀般砍在十指上,沈向瑜顿时痛得连出声都出不了,十指连心,像是失去知觉,梁浜见他表情不对赶紧拉开顶盖板,知觉恢复,沈向瑜手抖指抖个不停,动都动不了。
“别装了,快干活。”
沈向瑜冷汗顺着背浃直往下淌,这会儿才感觉到痛,钻心的痛,咬着牙出声:“手指好像……断了。”
钢琴是修不成了,改去医院修手指了,医生给拍了X光片,十根手指,除了左右手大拇指,其他八根全军覆没,集体骨折。
沈向瑜双手夹满小夹板,夹板外面编着纱布,痛得他是龇牙咧嘴,这样还不忘揶揄梁浜:“老板,这算工伤吧?我们公司工伤怎么算来着?”
梁浜打开车后座门,小心翼翼护着他的手伺候他坐上车,语气不耐:“行了行了,赶紧的,回家休息,工伤,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上班,你近期的单子我帮你顶上,工资照发。”
沈向瑜拖长音:“唉……那点底薪,还不够我吃粥……”
“两倍,闭嘴。”
“好咧,老板大气。”
“送你回家还是去哪?”梁浜启动车辆问。
“现在几点?差不多五点吧,我回家也没用啊,家里又没个伺候的人,要不,您跟我回家伺候我几天?”
“我说沈向瑜,我跟你说,见好就收,医药费我负责,其他自己搞定。”
沈向瑜往后一靠,又扯动手指痛得眼冒白光:“送我去安归吧。”
本着不让他舒心的心理,梁浜故意说:“你还没跟那个谁分啊?你俩还在一起?看不出来啊,你挺长情,你大学那会儿的花心都是假的?今天追校花明天追校花同桌的。”
沈向瑜闭上眼,说:“你就是酸,你就是嫉妒,你不懂。”
到了安归大厦楼下,梁浜下车打开车后座门:“到了,需要我送你上去?”
沈向瑜瞥了他一眼,“我脚还没废。”
梁浜用力关车门:“不识好歹,我看你按电梯键也用脚按。”
沈向瑜顿足,“还真是有要你帮忙的。”
“说。”
“看到那边花店没,就马路对面,你去帮我买枝玫瑰,红玫瑰,就一支。”
“沈向瑜!你别得寸进尺我告诉你!给你几分颜色你还真把我当小厮了!”
“哎哟哟哟,痛痛痛,手指好痛……”
梁浜扭头往马路对面走,大步向前踏:“行了行了行了,我去买。”
沈向瑜站在原地大笑。
刚从外面回来的石坤正巧看到这一幕,愣怔了许久,他和沈向瑜认识不久,见面次数也不多,沈向瑜给他的印象一直是端庄严谨,沉稳内敛,他还是头一次见沈向瑜使坏,原地愣了数秒,石坤才回过神走上前打招呼,“沈先生,你又来接老方下班……你手怎么了?”
“石老师!”沈向瑜扭头笑着回话,“手没事,就是最近想偷偷懒。”
石坤笑道:“原来沈先生也这么幽默。”
“叫我向瑜就行了。”
“那你也跟着老方叫我老石就行了,是要上去吗?一起?”
沈向瑜向对面街抬了抬下巴,“你先上吧,我这儿等人呢。”
“那行,我先上去了。”
石坤上去第一件事冲进方停归办公室,嚷着:“老方,你家里人来了,在楼下,两只手伤得那叫一个惨,哦,跟他一起的还有个男人,看起来蛮帅。”
向来云淡风轻的方停归打翻了手边的茶杯,抬头:“手伤了?人在哪?”
“就在楼下,我跟你说那包得叫一个严……诶你慢点啊!”
方停归跑来快,在电梯口打了个趔趄,前台文员惊呆了,小声嘀咕:“方老师这是怎么了,着火了不成,活久见。”
第8章 照顾
梁浜黑沉着脸带着一支玫瑰花回来,没好气地说:“手都伤成这样了,要花有什么用,戴头上还是帮你别身上?”
“帮我放嘴边来。”
“干什么?”梁浜狐疑地举起花,沈向瑜凑过来用嘴咬住花枝,含糊道:“你任务完成了,可以走了。”
方停归从大门冲出来,正巧瞅见梁浜递花至沈向瑜嘴边的一幕,几步跨上前,先看向他双手,心微刺痛,想去握他的手,又无从下手,想碰又怕他痛,“手怎么伤的?”
沈向瑜眼眉弯起,眼神示意方停归伸手,弯腰将嘴里的玫瑰花送到他手边,方停归下意识的接住,“方老师,送你的花。”
梁浜向天翻了个白眼,“人交到你手上了,我先走了,对了,这是他的药和医生写的注意事项,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方停归将玫瑰花插在西装上口袋,接过梁浜手里的东西向他点头道谢,沈向瑜在一旁道:“不用谢他,我这是工伤。”
一路上方停归都小心翼翼,给他系安全带时那种无从下手的状态看笑了沈向瑜,他头一次在方停归脸上看到如此无措的表情,像极了他小时候养的兔子生了小兔子,他想去捧小兔子,又怕伤着碰着小白,无从下手,只能看着干着急。
方停归将车速降到最低,怕开快了颠着沈向瑜手,沈向瑜眼见着后车一辆一辆超过他们,说:“方老师,你看旁边道,骑共享单车的都比我们快。”
“这段路减速带太多,开快了怕颠着你手,我们不赶时间,我怕你痛。”
“方老师……”沈向瑜侧身凑过去亲了他一口,压到伤手吸了口凉气。
方停归跟着吸了口气,“别闹,好好坐着,别碰到手。”
沈向瑜三言两语带过,方停归眉头微皱,语气不悦,比他平日说话上扬几个度,脸色也沉了许多,“你不像这么不仔细的人,早叮嘱过你,做事要投入全部精神,若是细心点,提前先把顶盖板撑住,或是事先告诉梁浜,没有下回了。”
“是是,方老师说的是,没有下回了,方老师,我好痛啊。”
沈向瑜见他生气,故作疼痛,撒娇道。
“我也不能代你痛。”
“方老师给呼呼呗。”
下一个红灯方停归倾过身,对着他放在腿上的手轻轻呼了呼,“好了不痛了,乖,回去给你做红焖猪手。”
“方停归!想不到你也有这么坏的一面!”
方停归心疼又好笑,揉了把他脑袋,继续驾车。
沈向瑜偷偷侧目,他好像有些不一样了,今天到现在,脸上表情丰富,一会儿担心,一会儿生气,居然还开起了玩笑,沈向瑜将头转向车窗,偷偷傻乐。
方停归从后视镜看见他的傻样,跟着嘴角上扬。
他说做红焖猪手还真是做了,在车上便在生鲜APP下了单,回家刚好收到菜,护着沈向瑜让他坐在沙发上,“小心小心,别撞上门框,小心桌角,小心别碰到沙发垫,坐好坐好。”
“方老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挺着大肚子呢。”
方停归帮他打开电视,端过水杯喂他喝了几口水,“少贫了,好好坐着,等开饭。”
沈向瑜坐不住,走到厨房门口,隔着厨房玻璃门望着方停归忙碌的身影,他脱下西装换上了棉质居家服,袖子挽至手肘处,腰上系着沈向瑜买的小草莓印花围裙,厨房暖光灯的光落在他身上,像是渡了一层湿柔,那温柔的名字叫作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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