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狠(86)
邵峋:“病发突然。”
班主任明显觉得邵峋在帮偏,没冲着邵峋,但还是不冷不热道:“什么病,狂犬病吗。”
班里发出一阵哄笑,邵峋本来就不高兴,听到一众嘲笑声,当即竖起脖子怒道:“谁再给我笑了试试!”
全班噤声。
班主任愣了,错愕道:“邵峋,你要造反吗?”
邵峋却唰地起身,本子一卷朝桌上一盖,抽屉里拎了书包转身就走。
班主任喝道:“邵峋!你干什么?”
荷尔蒙失调的邵峋转瞬翻脸,头也不回:“请假!突然发病!狂犬病!”
第56章 番外12
程涣在邵峋的怒吼中跳下了墙头, 刚落地就后悔了,他到底有什么闲心管湛临危?他们以前熟吗?
难道就因为他妈去世了, 两个同样孤苦无依的少年人就无形之间走近了?
程涣觉得并不是这样。
他就是有点圣母心, 就是觉得不能放着这么不管,尤其湛临危主动来找他。
到了学校门口,湛临危果然还在等,见他出来,笑着过来, 抬手在唇边哈了哈气:“我回来的时候还没这么冷,早知道就穿棉衣回来了。”
程涣:“走吧,去我住的地方。”
湛临危跟上, 程涣这才发现,对方竟然个子冒头,已经有点比自己高的趋势了。
外面吃什么了,邵峋也是,都比他高, 程涣有些分神暗自嘀咕,却又忽然无语, 他这时候莫名其妙想邵峋干什么。
两人去到程涣如今租的宅子, 发现程涣就租了一间屋子, 湛临危有些惊讶:“你很缺钱吗?”
钱这个问题偏偏是横在他们两人之间不可多提的,程涣淡漠道:“没有。”
湛临危及时闭了嘴,在这件不大的只有几平的屋子里扫了一圈,发现除了床也只有一个书桌和衣柜, 最多的竟然就是书,地上桌上都有,床上也是,还有一个摆在床上的小桌子,上面有一支笔和一个水杯,就放在床头柜边上,似是经常坐在床上看书用。
湛临危有些惊讶。
虽然两人不算多熟,但湛临危从前没少在程涣家“鸠占鹊巢”地住着,也没少听程涣的母亲抱怨程涣心思不在学习上,可如今他看着,程涣似乎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书?
他自己寻了一把椅子,默默坐下,因为临时找不到话题聊,便随口道:“你要考大学?”
程涣在床边坐下,因为床很矮,只能伸长了腿,十分随意道:“不考还能做什么?”
湛临危深深地看了程涣一眼,目光又落在他窄瘦的腰和一双伸开的大长腿上,想了一会儿,才犹豫着缓缓道:“你要不要考虑去当演员?”
程涣一愣,反应过来湛临危在说什么,嗤了一声:“我去当那个干什么?”
湛临危却像是瞬间打定了主意:“因为赚的多,收入高。”接着道,“就算是普通龙套,只要勤快点能经常接到戏在各个剧组里窜,也绝对比普通人收入高了,外面大城市那些白领又能赚多少?上大学怎么样,出来就和那群人差不多,朝九晚五,每天带饭盒,出租屋和公司两点一线,每个月都剩不下几毛钱。”
程涣瞥头,看向湛临危,忽然觉得面前这张少年面孔其实有着格外老成的气质和眼神,完全不似学校里那群天生懵懂、对未来无可预计的学生。
但程涣并不为湛临危说的这些话心动,一方面,他们没那么熟,不会湛临危说什么他就相信什么,另外一方面,他并不认为钱多这个诱惑在他这里算什么,他有他自己的计划。
湛临危似乎也看出程涣听不进去,很快作罢,他又坐了一会儿,身上暖起来了,程涣才问:“这次回来准备做什么?”
湛临危道:“就回来看看。”
程涣点头:“我这里住不下,你可以回孤儿院那边,我和齐院长打个招呼。”
湛临危笑笑:“不了,我还是找个小宾馆住几天,过几天也就走了。”
程涣嗯了一声。
两人既然不熟,自然无话可聊,程涣也不关心湛临危在外面的生活,但看他衣服行头装束还不错,猜他在外面应该过得还可以,又有半份的遗产保驾护航,想必不用他多操心。
程涣默默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多管闲事”。
两人相顾无言地坐了一会儿,湛临危起身要走,程涣这才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叫住他道:“何蕾姐过的还好吗?”
湛临危却反问:“你没见过她?”
程涣觉得这话问的有些奇怪,何蕾和湛临危两人前后脚一起离开孤儿院,高一开学之前何蕾还给他打过电话,说和湛临危在一起,湛临危说会给她介绍工作。
现在这反问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没和何蕾在一起?
程涣没有手机,何蕾也没有,从前何蕾都是用公用电话打程涣家里的电话,高一开学前那通电话之后两人再没联系过,何蕾的近况程涣根本不知道。
见程涣神态间冷漠了下去,眉宇之间也尽是审视之意,湛临危连忙道:“哦,何蕾没和你说?”
程涣看着他:“说什么。”
湛临危:“最近她和我吵架了,因为工作上一些事情,我以为她回来找你了。”
程涣瞬间明白湛临危为什么会回来找他了,是因为何蕾,他是在找何蕾。
但何蕾根本没回来找他,应该也没有回孤儿院,如果回那边,齐院长一定会给他打电话。
程涣本来就是敏感的人,心下顿时警惕了起来,湛临危三言两语轻轻松松道出一句“前几天吵架了”,因为什么吵,吵得多厉害却不说,只说猜她回来了,程涣自然也顺着这些话猜想——
一定发生了什么。
程涣没有让湛临危走,走廊里拦住了他的路:“你们吵什么?”
湛临危笑笑:“就一点小事。”
程涣:“小事?”
这时,院子里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程涣和湛临危一个回头一个抬眸,四只眼睛同时看到了一脸怒气冲冲奔过来的邵峋。
邵峋走到程涣眼前,看也不看湛临危一眼,胳膊一伸关了程涣屋子的房门,二话不说拽了程涣就要走。
程涣惊道:“干什么?”说着,脚一绷,下盘稳住,人定在了原地。
邵峋用了大力去拽一个没比自己矮多少的同龄人,程涣一个定住,力的作用一个来回,他反而成了那个被拽住的,一个后仰撞在了程涣身上,差点没砸地上。
邵峋和程涣动过手,知道他家这位不只颜美,打架也是相当美的,却不知道程涣下盘这么稳,胳膊力气也这么大,当即丢了个大脸。
他本来就有气,这下又当着外人的面丢了个脸,瞬间怒道:“程涣!”
程涣扶住邵峋的胳膊,等人站稳了,才无语道:“你做什么?”
邵峋看他:“你不上课了?”
程涣:“我说了,我有点事。”
邵峋看了湛临危一眼,沉着气,默默问:“什么事?”
湛临危朝他笑笑:“你好,我是程涣的弟弟。”
邵峋挑挑眉,心说未来的自己没提示他还有个大舅子,他直接问道:“你叫?”
“湛临危。”
邵峋一愣,心中顿时警惕了起来。
那封信里,这个名字可不是什么好人啊。
湛临危本来也要走,见这一个两个看他面色都不善,索性遁了。
他一走,程涣便要回学校上课,邵峋却没让。
程涣深吸了一口气,用一种平和的口气,缓缓道:“你到底,有什么,病?!还上不上课?”
邵峋从书包里摸出钥匙开了自己屋子的房门:“你进来,我有话和你说。”
邵峋在十几岁的年纪里,脖子上摆的脑袋里不是只有浆糊黏的课本,也是有见识和能耐的。
未来的自己特意在信里提过的人如今就摆在了眼皮子底下,如果不管,任由发展,谁也不知道最后会变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