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香(49)
女人被萧忱一顿奚落,脸颊涨得通红:“关你什么事?你是谁?”
江言一脸焦躁:“叔叔,我们快走吧。”
“江言。”女人拽住江言的胳膊,“你就不能听我说几句话吗?”
“我不想听,我也不想见你,我拜托你,别来打扰我的生活。”
江言对他妈避之不及,甚至连话都懒得多说一句。
一路上萧忱都没多问,怕惹得他心情更加糟糕。
回家后,江言收敛了情绪,萧忱没把在学校发生的事告诉余英,因为江言拜托他闭口不谈。
吃完晚饭,江言回房间写作业,萧忱留在了余英房间,他被余英压在门板上,仰着脖颈,承受他深重缠绵的吻。
余英的观察力太敏锐了,他离开了萧忱的嘴唇,喘着气问:“江言他妈是不是去他学校找他了?”
萧忱很震惊,语塞:“你……不愧是当刑警的啊。”
他半点口风都没透露,余英却直接一语中的。
余英捧着他的脸,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一张脸都拉成那样了,肯定是遇着他妈了。你的脸色也不对劲,当我看不出来啊?”
“当警察的这么敏感的吗?我以后有什么事都不敢瞒你了都。”萧忱眯着眼睛笑,两人鼻息交错。
“你要瞒我什么事?”余英笑着问他。
“比如……”
“比如?”
“比如那天收到你的玫瑰,我很高兴,高兴得被丁照秋薅了一顿八千块的饭。但是我没告诉你。”萧忱抱着他结实的腰腹,“我没告诉你我那天真的特别特别高兴。”
余英心脏跳动得厉害,忱哥很酷,但接触久了才发现他其实很粘人。
真招人喜欢。
余英压下心头的荡漾,侧过头亲了亲萧忱的脸蛋:“我去跟江言聊聊,你等我一会。”
余英敲了敲江言卧室的门。
“谁?”
“我。”
“……进。”
余英推门走了进去。
江言的桌上摊着几沓卷子,但都一字未动,一旁的草稿纸上倒是涂了很多鬼画符,无不昭示着他烦躁的心情。
余英在床上坐下,没有拐弯抹角,单刀直入:“是不是见着你妈了?”
江言手顿了顿,眼底的怔忡一闪而过,他不咸不淡地说:“我早没妈了。”他扭头看向余英,“她来找过你了?”
“前几天来过咱们工作室。”
江言心神不宁地摆弄着手里的水笔:“哥你想说什么?”
余英拍了拍床,温声道:“过来。”
江言起身,走过去坐在了他身边。
“我不想说什么。”余英抓了抓他的短发,“我就想问问你,你现在怎么想的?”
“什么也没想。”江言低头拨弄自己的手指,“我现在户口在你家,你不能随便把我送回去。”
余英乐了:“还赖上我了啊?”
江言语气认真:“我将来会给你养老的,上了大学后可以自己打工赚钱,不花你的钱。”
“嗯哼?”
江言继续说:“如果,如果她想认回我,你可不可以不要丢下我?”
“我尊重你的一切选择。”余英弹了弹他的脑门,“既然你愿意继续当我‘儿子’,那我就勉为其难继续给你当爹吧。”
江言斜睨着他,想笑笑不出来。
其实这件事没想象的那么严重,余英是走正规程序收养江言的,江言他妈当年撇下江言一个人跑了,别说让她认回江言,余英不去法院告她一个遗弃罪就不错了。
余英唯一担心的还是江言的选择。
毕竟是亲生母亲,血浓于水,江言要是想认她,余英也不可能拦着。
到时候江言真跟余英说一句:我想回去找我妈了,说不憋闷、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
他疼着宠着养了三年的小崽子啊,怎么舍得。
江言抓起笔:“哥,我写作业了,你没什么事就出去吧。”
“这就赶我走啊?”
“作业太多了。”江言眉头紧皱,“写不完又要熬夜。”
余英揶揄道:“学霸还要熬夜呐?”
江言心说我这学霸就是熬夜熬出来,他推他走:“你快去找你男朋友吧!”
“说起我男朋友。”余英俯身跟他打商量,“我男朋友说想跟我同居,怎么说?我可能不能在家陪你了。”
江言满不在乎:“随便你。”
“这么没心肝的?都不挽留我?”
不是江言没心肝,是萧忱已经在回来的路上跟他提过这件事了,还顺便内涵了他一波,说他多大孩子了,高考还要哥哥陪读。
萧忱这人就是直来直去,嘴还毒。
江言盯着面前的试卷,转了转笔,冷漠地开口:“恋爱中的男人,都是狗男人。”
第35章 吻走辛苦
萧忱坐在床上玩手机,余英从门外推门进来。
“怎么样了?”萧忱问他。
“还好,比我想象的要好一点。”余英关上门,“还不乐意跟我多说几句话,把我赶出来了。”
萧忱笑了:“真的啊?”
余英看了看他:“还说咱们是狗男人。”
萧忱一愣,笑容瞬间凝固:“……啊?”
余英笑意浅浅,朝他走去。
萧忱正在玩造房子游戏,他退出了界面,问道:“这事儿怎么说?江言他妈。”
“不知道。看那女的接下来要怎么样吧,反正江言我是不会让她带走的。”
萧忱点了下头:“敢带就让她吃官司。江言以前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妈为什么撇下他?”
“我听说……他爸吸毒?”
这件事萧忱一直没问,之前江言提过一次是余英把他爸“抓进去”的,这背后不知牵系着多么复杂沉重的过往。
余英曾说会找机会好好将江言的事跟萧忱说清楚,今天似乎很合适。
“嗯,吸毒。我之前不是在派出所工作吗,有一次出任务,抓了他爸。”
抓捕吸毒和容留吸毒人员是基层派出所民警的家常便饭,余英还在市局当刑警的时候,工作任务都是侦查大案要案,下沉至派出所后,工作强度自然是减轻了不少,尤其是他这种治安民警,每天不是帮民众调解纠纷,就是送走失的大娘大爷回家。
扫黄扫毒也是工作常态。
“那段时间我们所里集中开展扫毒工作,在KTV里蹲到了几个吸毒的,其中就有江言的爸爸。”
余英忽然不说话,萧忱纳闷道:“然后呢?”
“他跟其他人一起被所里收押了,那一次我是主办民警。”余英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他爸关进去后没多久就死了。”
萧忱一惊:“死了?怎么……回事?”
“吸入过量。”余英语气沉重地说出这四个字。
毒品吸多了是会死的,更何况江言的爸爸身体本来就不好。
后来尸检的医生说当事人有肺癌,也确认是因为吸食毒品过量才突发身亡的。
当时这件事在派出所闹得很轰动,毕竟人是直接死在派出所的侯问室的,看管的辅警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江言他爸已经咽气了。
身体残留着最后一丝温度,脸是惨白的。
余英是主办民警,就算江言他爸的死与他没有直接关系,按照公安系统的办事程序,他也要承担一些不必要的问讯。
人死后,派出所第一时间联系家属,但警方赶到当事人家中时,家里只有一个身材瘦削的13岁少年。
那孩子眼神怯生生的,又充满防备。
他一无所知,不知道他爸爸已经死了,余英问他家里还有其他人吗,他告诉余英他妈妈昨天晚上出门了。
那位母亲出了一趟永远不会回来的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