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不爱我的男人结婚以后(16)
顾惜文从没看过江蔚在他面前展露过这种局促慌张的模样,一时觉得新奇,不免多看了两眼。
并非是顾惜文自作多情,而是那次意外发生后,江蔚对他的态度着实有些不一样了。
虽然仍是以礼相待,但是在一些细微末节里,却温柔小心了许多。
顾惜文是亲眼见过江蔚对顾长书的用情至深的,当然不会以为自己只舍身相救了一次,江蔚就会移情别恋。
想来想去也只有江蔚害他受伤,于心难安这一个缘由。
顾惜文心里明镜似的,却什么都不说。江蔚想要报恩,那他就受着,等报完的那一天,江蔚心里就舒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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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江蔚突如其来的温柔对待,他心中没有一分窃喜。
时至今日,他都已经说不好他对江蔚是怎样的感情。
那是他从小就爱慕、憧憬的人。如果说他现在对江蔚一点感觉都没有,他自己都无法相信。
可是今天,江蔚问他糕点是否好吃的时候,他也撒了谎。
不知是他的喜好变了,还是糕点师傅换了,当初让他心爱不已,给别人吃一块都心疼,抱着能吃一盒的糕点,早已经不是那时的味道了。
原来,小时候的喜好变起来竟然那么容易;那人呢——
是不是也没什么割舍不下的了?
这种物是人非的感觉让他难受,难受到眼眶发胀,眼睛生涩。他把绘本放在一旁,躺下便打算入睡。
这时,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他似有所感,慌忙拿过来看。
来件人果然是江澜,不过用的是Blue的账号——
[Blue:哥哥,睡了吗?]
[Blue:我睡不着,你知道我在哪里吗?]
顾惜文的心脏骤然狂跳,来不及想太多,他穿上拖鞋,随口与向他投来诧异眼神的江蔚交代了一句,“我去卫生间。”就走了出去。
刚刚阖上门,他就觉得手腕一紧,旋即,便被拉进了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里。
那人拥着他后退,待肩胛骨抵在坚硬的墙壁上,温柔的吻便如落花般坠在他的嘴唇。
闯入他口腔里的舌强势而热烈,不时缠绕着他的舌头起舞,不时抵着他的上颚,带来一阵阵激烈的痒意,他几乎快要没有办法呼吸,只能柔顺地大张着嘴,安抚它的横冲直撞,津液清泉似的流了下来,把家居服的领口沾染得湿了一大片。
当那人终于放开他的时候,他已经被吻得缺氧,脑子里尽是舒爽的晕眩。
待到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才发现,他竟被江澜以十指紧扣的姿态压在墙上。江澜的一只腿更不知在何时挤进了他岔开的双腿间,坚硬的膝盖抵着他已然有反应的下/体。
此刻,遮掩着他们不伦秘密的,就只有旁边这扇没上锁的门。
他们实在太过疯狂。
可这疯狂的感觉隐秘而快乐。
顾惜文重重地把头抵在江澜的肩膀上。
他想,他怕是再也放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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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澜抱着他亲了个够本以后,也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赖在他的耳边,说一些什么“我都不知道你小时候最爱吃什么”“真不甘心,又被哥哥比下去了”之类的傻话。
顾惜文担心与他在这里亲昵,随时都有被江蔚发现的风险。
于是揽着他草草安慰了两句,就动身去了浴室。
家居服被唾液浸湿的痕迹太过明显,他索性用水将那里淋湿,如果被问起了,就说是洗漱的时候不小心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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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顾惜文开始忙碌起来。他正待出版的绘本就要进入尾声,每天不得不加时加点地赶进度。
这天,他正画得投入,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打来电话的人是江蔚的私人助理,说江总喝多了,已经送到家楼下,问他方不方便下来接一下。
顾惜文看了看表,这才发现时间已近凌晨。
他揉了揉酸胀的脖颈,答道,“马上就下来,麻烦你先帮着照顾一下。”
顾惜文与谁说话都客客气气,他觉得这是正常的,那边的人却有点受宠若惊的惶恐,忙说,“不敢不敢,是应该的。”
害怕小助理等的着急,顾惜文没换家居服,只在外面披了一件外套,就拿了钥匙下楼。经过江澜房间的时候,他想到要不要叫江澜来搭把手。
但是江澜最近工作颇多,鲜有的休息时间也用在粘着他上了。
好不容易早睡一天,他也不舍得惊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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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文才走到楼门口,就看到江蔚的迈巴赫正停在不远处,小助理则一脸焦急地站在车外面。
顾惜文与他打了个招呼,就冲着车子走了过来。
小助理看到顾惜文,仿若看到救星,一脸春光灿烂地迎了上来。
“顾先生,您可算下来了。本来不应该劳烦您,但是我们江总今天不知怎么了,非要您下来接他,否则就不肯走。”
听他这么说,顾惜文也有点纳闷。
以前江蔚也有喝多的时候,但都直接睡在酒店里了。今天非要回来不说,还不来接就不肯上楼。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非要解释的话,可能就是喝大发劲儿了吧。
小助理边说着,边绕到后面,将车门打开。
江蔚今天或许是去参加了什么重要的场合,穿了一身极正式的西服,此刻西服一丝不苟的扣着,显得他禁欲又冷峻,如果不是脸颊泛起些微的潮红,一点都看不出醉态来。
他此刻阖着双眼,睫毛的末梢闪着远处路灯莹润的光,也看不出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眼神。
小助理不敢轻易动他,向顾惜文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顾惜文无法,只能走了过去,微弯下/身子,半探进车厢里,轻轻拍了拍江蔚的肩膀,小声叫他,“江蔚,起来了。”
江蔚仍没有动,只是眼睫微颤。
顾惜文又往前倾身一点,本想查看他的状态,没想到,江蔚竟然在这时睁开了眼睛。
他瞳孔里带着迷茫的困顿,像起雾的春河。
转而,又朝他露出了一个柔软的笑容来:“惜文,你来了。”
他用了陈述句。
那样子倒像是等了他很久,又肯定他会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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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助理帮着把他送上楼,又在卧室里把他安顿好以后,就告辞离开了。
江蔚此刻酒意又上了头,就比刚才看着还迷糊一点,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占据了床上的大半个空间。
顾惜文本想就这么把他扔在这里不管他,但想来想去还是不忍心。
他微俯下/身,轻拍了江蔚肩膀两下,问他,“你还好吗?还能不能坐起来,我帮你把外套脱了,你睡得能舒服些。”
本来他也没抱多大希望,不想江蔚的眼珠竟转了两下,然后悠悠转醒。
江蔚眼神混沌,死死盯了他许久,才将他认出来,旋即,展露出一个开怀的笑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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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说话,就只是望着顾惜文傻笑,笑得就跟停不下来一样。
顾惜文还是第一次见江蔚喝醉,想不到他的酒品竟然是这样。
一时觉得好气又好笑,便半轻不重地搡了他的胸口一下,问他笑什么。
说罢才觉得怅然,他们现在就只有在江蔚喝醉的时候,才能用这样毫无芥蒂的口吻说话了。
顾惜文叹了口气,便探过身去解他西服的纽扣,江蔚仰躺在床上,瞬也不瞬地看着他,脸上满是毫无防备的表情。
这样看来,倒像是他有意图地要对江蔚做什么坏事。
他的心猛地跳了两下,手指都几乎要握不住江蔚的纽扣。
他正心猿意马,忽觉手腕一紧——是江蔚拉住了他。
旋即,他便被江蔚用坚硬有力的手臂桎梏在了胸口。喝醉酒的人力气极大,他根本就无从摆脱,况且,他也无力摆脱——他的心跳的太快了,快到身体无法负荷,身子都酥软了半截
还不容他去想更多,江蔚已经用灼热的手掌钳住了他的后颈,逼着他俯下头来,献上自己的双唇。
江蔚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吻技可言,只会含着他的嘴唇,反复的吞咽。
但纵使这样,他吻里醇厚又苦涩的香烟味道,已经足以让人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