杪秋(13)
“还没有,周末就去。”
“好,检查结果出了告诉我。”
“好,好。”
挂了电话,余冉伸手按在太阳穴上,还是疼。
第9章
余冉以为那热搜会挂个好几天,没想到当天下午就撤了。
蔓姐那边也很惊讶:“不是我们干的,我本来还想等他发酵个几天再打脸呢,哎,爽度没了。”
余冉没她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热搜没了,他的心情跟着轻松了一些。
纪肖鹤回了微信,余冉半夜醒来看热搜之后给他发的消息,撒谎说有工作安排,不能再去了。
J:周日有空吗?
J:朋友送了两张话剧的票,何霖的话剧,我想你应该会有兴趣。
余冉在对话框按下了一长串的“有有有有……”,然后全选删除,矜持地发了个“有”出去。
J:下午四点来接你,去吃个饭,晚上七点半开场。
余冉:好的。
他回复完这句话,立刻切换到浏览器界面,搜索——看话剧需不需要穿正装。
周日下午,余冉提前在门口等。
此时已进入十二月,海边城市并未受到寒流的影响,行人多穿薄衣,不热不寒,是正正好的天气。
网上说看话剧正常穿就可以,所以他如往常风格,挑了件浅灰带帽卫衣,配水洗牛仔裤和白色运动鞋。
纪肖鹤是自己开车来的,开的是那台余冉眼熟车牌的奥迪。
大约因为周末的关系,他不似平常西装革履,换了一身黑色休闲装,腕表也换了款式。
上了车,纪肖鹤问:“想吃什么?”
余冉不加犹豫:“中餐。”
车辆开上主道,汇入车流。纪肖鹤略一思考:“那我们去洪楼吃,就在剧院附近。”
余冉点头,他滑了几下手机,微信没重要消息,微博不想上,干脆熄了屏,看前车的尾灯。
目光莫名其妙就飘到了后视镜上,后视镜窄长,只能映见纪肖鹤的一双眼,他今天没戴眼镜,眉眼比之平常要柔和许多,余冉盯得入了神,直到和后视镜中的视线撞上。
对视了三秒,余冉默不作声地偏头,假装看风景。
后视镜里,那双眼带了点笑意的弧度。
洪楼是古楼的建筑风格,厅里装修用了很多传统元素,光线偏暗,有一种幽静之感。
纪肖鹤似乎常来,余冉曾听说这里是要提前预约的,可他一进门便有侍者准确地叫出他的名号,引他们去包厢。
两个人吃所以点得不多,没吃多久,门被敲了三下,有人推门进来。
余冉以为是服务生,直到门口的人叫了句:“哥。”
这声音不耳熟,可这称呼太耳熟了。余冉快速回头看了眼,果然是罗嘉钰,他又穿的一身白,头发似乎更长了点。
纪肖鹤放下筷子:“你今天怎么出来了?”
“我跟着我姐出来的。”罗嘉钰道,“我姐也在洪楼,我们刚到,听迎宾说你来了,我就来找你了。”
余冉瞥见纪肖鹤皱了下眉。
罗嘉钰又问:“我们可以和你一起吗?”
这个你就很灵性。余冉默默地啃排骨,边竖着耳朵听动静。
纪肖鹤拒绝得很干脆:“不方便,我朋友在,你们这顿晚餐我来结。”
安静了有一会儿,余冉都以为罗嘉钰走了,才听见他道:“好吧,那你先吃。你吃完有空吗?”
“没有。”
余冉似乎从纪肖鹤的声音里听出了些冷淡的意味,但这也许是他的错觉,纪肖鹤的语气一贯这个调。
“……”
“那我走了。”
纪肖鹤点了一下头,没有多言。门阖上后,他才重新拿起筷子,看见余冉手边堆得满满的骨碟。
“排骨很好吃?要不要多叫一份。”
余冉摇头:“够了够了。”
结果还是打包了一份,纪肖鹤说给他带回去当零食。
洪楼离剧院很近,拐个弯直行就到。
话剧的演出时间甚至比某些电影还长,七点半开场,结束已经十点一刻。
幕布在掌声中落下,场里慢慢亮起灯光。纪肖鹤的声音夹在掌声里,有点不分明:“你看得很认真。”
余冉向他那边凑近了点,解释:“我在学习。”
“学习?”
“嗯。”余冉用手比划,“话剧很考验演员的功底,我在观察台上老师们的神态、台词还有走位,他们都很厉害。”
话剧开场就没有NG,只能一条过。
纪肖鹤点了下头,问:“你想不想去后台?”
掌声还未停,余冉没听清,又凑近了些:“什么?”
“你想不想去后台?”纪肖鹤也靠近了,说话的热气都落在他耳尖上,余冉不动声色地缩回脖子,装作无事地点了点头。
二人前后离席,出安全门前,余冉听见纪肖鹤说了句话,他回头看他,目光扫过场中时,似乎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一身白,感觉像罗嘉钰。
他没深想,因为纪肖鹤的话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等下,我们先去拿礼物。”
礼物是一捧花,余冉借花献佛,借纪肖鹤准备的花,送给何老师。
何霖是国内有名的话剧艺术家,和很多知名演员合作过,余冉看过她的演出录像,在公司安排的表演课上。
她接过花束,温柔地道了句谢。
纪肖鹤和她握了手:“何老师,好久不见。”
“是很久不见了。”何霖笑,“你父母可好?他们也很久没来了。”
纪肖鹤说:“挺好的,他们现在在山里住,不爱往外头跑了。”
何霖又笑:“那挺好,我也喜欢山,哪天得空了去拜访他们。”她看向余冉,对纪肖鹤示意,“这位是?你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纪肖鹤说:“我的错。这位是余冉,是个演员。”
他又向余冉介绍何霖:“这位是何霖何老师,话剧艺术家,她常在虹城演出。”
何霖补充:“因为我家就在虹城。”
她看向余冉:“你是演员,刚出道吗?哪个学校毕业的?首都的学院还是?”
余冉乖巧地答:“不是刚出道,有两年了……我没有读完高中。”最后一句话声音小了些。
“哦。”何霖顿了下,“两年也不算长,还是个新人呢。演戏不难,多学多练,慢慢摸索会找到自己的风格的。你知道刘敏吧,国内唯一大满贯影后,她当年初中未毕业就出来闯社会,后来被星探挖进行,早些时候人家都骂她花瓶,现在谁敢这么说她。虽然不是人人都会是刘敏,但成功不会辜负认真勤奋的人。”
他们聊了几分钟,纪肖鹤道:“有些晚了,再打扰下去会耽搁何老师的休息。何老师,您要不要和小余加个微信慢聊?”
何霖睨了他一眼,从化妆桌的柜台里拿出手机。
余冉就这么同何霖互加了联系方式,出来时还有点不可置信。
纪肖鹤示意他看脚下台阶,边道:“何老师很热心,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请她指教指教。”
余冉在回程途中睡着了,又因为副驾座椅背后倒的动静惊醒。
车停在红灯前,纪肖鹤侧头看他:“你可以睡一会儿,离你家还有段路程。”
余冉摇了摇头,按住椅边的电动按键把椅背调回了正常状态。
纪肖鹤突然问:“你想不想演话剧?”
余冉考虑了下:“想,但是没有时间。”又开玩笑道,“等哪天我不用养家糊口了,就去拜师学艺。”
纪肖鹤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想起唐助查到的那些东西。
红灯跳绿,车辆缓缓起步,无人再说话。
余冉这一晚过得充实,心情是这几天来少有的愉快,下了车才拿出手机来看。
蔓姐给他发了信息,说已经动手了,还发了热榜截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