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原(55)
“上回?”汤索言看向田毅,“什么事儿?”
田毅脑子里过了两个弯,挑着能说的说了一遍:“挺长时间之前了,我们一起吃饭。有两个不太熟,面子朋友,喝了酒嘴碎说你来着。”
汤索言有点意外:“我?”
“嗯,谁我就不说了,过去了都。”田毅看着陶晓东,“哼哼”笑两声,“晓东真没惯着啊,站起来脸拉老长一通摔。”
这事汤索言真不知道,他看着陶晓东,陶晓东搓了搓脸,听不下去了。
“当时怎么说的来着。我还想呢,这不像他啊,连我面子都没给留。”夏远想想当时的场面到现在都觉得尴尬。
“我回忆回忆。”田毅跟夏远一人一边臊陶晓东,他发火时候少,田毅记得还挺清楚,学着他当时的表情故意冷着脸:“‘闭嘴,忍你半天了。你说的汤索言那是我朋友,你话我听着扎耳朵,听不了。’是不是这么个话?记不太清了,反正可酷了这大哥。”
这一桌人也就夏远和田毅知道这事,其他人都不知道,现在让田毅这么一学,都跟着乐。
当着汤索言的面,陶晓东这点面子俩损货是丁点没给他留,丢人事儿都让他俩说了。
“哥哥们,饶我一回。”这事儿听着太虎了,陶晓东真遭不住了,“真不是有意瞒你们,那会儿我跟言哥啥都没有,要真也有点啥从第一句我就得让他憋回去。”
那时候陶晓东确实没身份,田毅和夏远毕竟也不是真傻,说了半天没带一句“唐宁”。当时那屋里真有身份说话的是这位,不是陶晓东。
“那时候啥都没有,现在有什么了呗?”夏远角度刁钻,马上问了句。
陶晓东无奈了,这都什么问题。
汤索言坦然接下去,大大方方回了句:“那肯定,现在什么都有。”
他这句话谁能不起哄他,一群老坑货,这么多年陶晓东终于能领来个人,还能轻易过去么。汤索言说什么都有,那你就再给细说说?都有什么了?怎么有的?
你俩谁有的?谁没了?
陶晓东实在受不了了,“哎”了两声,给自己倒了杯酒,拦了一下:“我喝,快打住。”
田毅不买他账,轻飘飘来了句:“我们也没问你啊。”
“问谁也别问了。”陶晓东把汤索言杯子一扣,站起来说,“往我这儿招呼,快点。拿酒说话,别光使嘴说。”
身边有个人这就是不一样了,从前怎么说陶晓东都随意,压根不怕这个。现在不行了,稍微逼问两句就不让了。
这帮人太能闹,陶晓东让他们闹得不行了,后来汤索言说头疼,俩人上楼了。大白天的,下午两三点钟,俩人上楼开了间房。昨晚汤索言半夜回的家,陶晓东有心想让他睡会儿。他还走不了,楼下那群晚上还得闹。
“你是不是喝多了言哥?”陶晓东跟着他上去,惦记着刚才汤索言的那句头疼。
“这话听起来好像嘲讽我,”汤索言边刷卡开了门边说,“就那半杯酒我就喝多了?”
“你平时不是不喝酒么。”
俩人进了房间,汤索言把卡插进卡槽,胳膊上的外套挂了起来。
“你睡会儿。”从外面的环境进入到只有两个人的空间,耳边消停了,陶晓东忽然想起来说,“操我花落下了。”
他转头就要走,汤索言本来都走进去了,听见陶晓东要出去转身过来利落地把他拦住。胳膊从后一圈,圈住陶晓东脖子,陶晓东没防备,上身微微后仰。
“干什么去?”汤索言问。
“我得取上来,别谁喝大了给我糟践了。”陶晓东这样微仰着说。
这姿势有点不对劲,陶晓东睫毛颤了两下,右手抬起来搭上汤索言圈着他的胳膊。
汤索言转了个身,胳膊也没松劲,几乎是身体推着陶晓东走,边走边低声说:“坏了我再给你买……想要天天给你买。”
他这么说话谁能受得了。
陶晓东不说话了,被推着也就顺着汤索言走。走到洗手间门口,汤索言在他耳边说话,说话时嘴唇一直能刮着他耳朵,语速很慢,声音很低很稳:“给你五分钟,去洗个澡。”
陶晓东这半片身子都麻了,他想回头看看汤索言,可被这么勒着,没能成。
“……言哥。”陶晓东清了清嗓子,嗓子有点哑,不清透。
汤索言继续推着他,把他推进洗手间,还用那把嗓音说着话:“衣服别弄湿,晚上你还得穿。”
这太上头了。
陶晓东到了地方,站着没动。汤索言使了个劲把他撞在墙上,直接在他脖子后面用力咬了一口——
在原本就敏感的触觉上加上一口,疼痛刺激得所有细微的反应都更明显。
陶晓东闷声一哼,吸了口气。
“五分钟。”汤索言拍了拍他的腰,在刚才他咬过的地方轻轻亲了一口。
今天的汤索言跟平时不太一样,陶晓东站那儿愣了会儿。这样的汤索言他有点受不了,这么下去肯定失控。
“你要不洗就出来。”汤索言突然在房间里说了句。
陶晓东靠在墙上,安静了两秒,之后突然勾了勾唇角,笑了声。
外套扒下来直接扔出门外,T恤、牛仔裤、内裤一起扔出去,腰带砸在地上“喀”的一声。
陶晓东伸手一掰,水声“哗”地砸下来——
五分钟一到,汤索言多一分钟都不给,踢开门口甩了一地的衣服,走了进来。
陶晓东被摁着脖子撞在墙上的时候,下巴在墙上磕了一下。汤索言反手在他下巴上揉了揉:“红了,疼不疼?”
磕的不疼,让他这么掐着可是挺疼。
汤索言另一只手顺着他的侧腰往前,把人捞怀里摁着。
“上次送你回去没跟你商量,你生气应该。”陶晓东想动,汤索言把人扣着根本不让他动,陶晓东胸口起伏着。
“你说都得听我的,我一指令你一动。”汤索言还是用一只手掐着他下巴,拇指一直在给他揉,“我确实就是这样的人,今天我也给你交个底。”
汤索言在他耳边说:“我控制欲就是强,我习惯我的一切都被我控制——包括你。”
汤索言的气息在周围裹着,水声一直在响。陶晓东闭着眼,任自己喘得越来越厉害。
他说什么陶晓东快要听不清了,这么被摁着让他不适应,没这样来过。
——可现在却他妈根本不想动。
陶晓东用右手伸到后面去,在汤索言腰上勾了一把,叫“言哥”。
“晓东跟我生气了。”汤索言声音里也带了气音,听起来没有刚才稳,可听起来却反而更燎人的耳朵,“生气别过心。”
陶晓东闭着眼睛,喉结上下轻颤。
汤索言在他脖子侧面咬了一下,陶晓东扬起脖子,露出雄性动物身体上最脆弱的脖颈。脉搏隔着薄薄的血管和皮肤,在他脖子上一鼓一鼓地跳。
汤索言就咬着他那处,牙齿和舌尖抵着他的脉搏和心跳。从那处开始沿着周围神经扩散开,敏感、热。
“以后心里再有事儿,就像这次,当着我面说。”汤索言关了水,一直持续的水声骤然断了,“不是你没资格跟我扛什么,是我不习惯,也没舍得。”
“之前那次感情结局不好,我以为是开始得太快了。这次我原本想稳着来……”
汤索言抽了条毛巾缓缓擦了擦手。陶晓东转了个身,终于能面对面地看着汤索言,他再次叫了声“言哥”,嗓子已经哑得太暧昧了。
“今天言哥给盖个章。”汤索言在他脖子后面揉了揉,随后一个用力,以不容反抗的力道再次把陶晓东摁在墙上,“生日快乐,晓东。”
第50章
浴室里还充斥着刚才的水汽, 呼吸间潮湿、黏腻。
汤索言身上的衬衫早就不干爽了, 浸了淋浴溅过来的水,以及陶晓东身上的。
他们在又闷又潮的环境里亲吻, 凶猛地掠夺对方的空气, 再渡以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相触的皮肤间灼热滚烫, 背后的玻璃随着他们的动作也渐渐失了原本的凉。
汤索言在他们亲吻的同时一颗一颗解了衬衫扣子。
处处都是柔软的,带着眼前人的温度和气息。
——只除了腰带。皮革的冷硬质感和寒凉的金属贴在灼烫的皮肤上, 激得人不自觉的哆嗦, 凉得心焦。
它和此刻的旖旎格格不入。
陶晓东皱着眉去解,手指湿滑, 指尖带着迫切的抖。
汤索言任他动作, 单手搂过人, 拇指拨开头发,嘴唇在他脖子后面自己之前咬过的位置轻轻一碰。
陶晓东从没这么被动过,从始至终他都没拿到主动权,甚至连他自己的反应都不受他控制。
他第一次在床上——在别人手里掌控不了自己。所有的感官和神经都是别人的, 攥在别人手里。
这种被动对于男性而言其实不好接受, 尤其是陶晓东这样的人。可汤索言摁着他的脖子砸下来的时候, 陶晓东却根本没想反抗。
不想动。
就这样吧,不想反抗。
在这种瞬间陶晓东除了还想更疼以外,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
手机不知道在哪响着,陶晓东分神朝门口看了一眼,被汤索言按了回去。
陶晓东脖子上青筋暴起,额角的青筋也狰狞地显着。
汤索言的手指揉了揉他崩起的血管。
陶晓东叫“言哥”, 汤索言就在身后应他。陶晓东在床单上用力蹭额头,布料刮得皮肤疼,汤索言还能反手给他捂着。
陶晓东失控时从喉咙抽出一声扭曲的气音,汤索言从后面压上来抱他,两人用一个极其亲密的姿势,做最亲密的事。陶晓东耳边是汤索言的呼吸,鼻息间是他的气息,这样的姿势能把胸腔挤压得不留一丝空隙,得着空了就填得满满的都是汤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