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徐锐找出来,没见到虞文知,便问:“文知呢?”
泽川:“睡觉去了。”
徐锐叹气,于是叮嘱泽川:“俱乐部高层已经知道了,我今晚就带Ever回国,也不知道要处理多久,文知的生日大概率赶不上了,你们给他好好过,费用我报销。”
众人这才想起来,还有几天就是虞文知的生日了。
总决赛那天,无论谁夺冠,虞文知大概都不会太好受。
当初生日好运的祝福格外讽刺,他们没进总决赛,还挖出了一个内奸。
Ware一拍脑袋:“唉哟半决赛一打岔,我都没想起来,现在也该准备礼物了。”
茂义靠着墙,抹了把鼻子:“对,今年生日得给队长好好过,别想那个畜生了,想想给队长买点什么。”
泽川:“曼哈顿应该挺好买礼物的,第五大道,时代广场都在这边。”
茂义总算提起点精神:“你们都别跟我抢,我要去NBA官方店买件复古珍藏款球衣给队长。”
Ware恍然:“我靠,我慢了。”
盛绪竖起耳朵,不想表现的太急切,但确实很感兴趣:“虞文知喜欢篮球?”
“对啊。”茂义见问话的人是盛绪,不禁面露得意,“嘿,来得晚不知道吧,队长高中还打过校队呢,超爱篮球,要不是身高不到185,估计就不打电竞了。”
爱打篮球?
这倒是盛绪没想到的,平时虞文知看起来温文尔雅,捂得浑身都白,偶尔还吃两粒保养品补补维生素D,每日最大的运动就是出去溜一圈阿拉斯加。
这让他忍不住脑补虞文知在球场驰骋的样子,应该穿一身宽松又长的球衣,手臂小腿都露着,运球在太阳底下跑着,不需多久就热出了汗,汗水打湿球衣,也顺着发梢往下坠。
然后,皮肤的颜色也该更深一点,毕竟经常被太阳晒着。
虞文知喜欢的东西大概都能玩的很好,不知道碰到打球烂的队友,虞文知是会直接骂人还是温声细语。
打完球,虞文知也会累的要命,双手撑着场边用来坐人的阶梯椅,一边喘气一边滴汗,直到有人递上一杯水,打断他沾在椅面上的目光。
在这个想象里,送水的是盛绪自己,虞文知转头看见比自己还高一截的学弟,一边笑着接过水一边好奇问:“长这么高怎么不来打篮球?”
盛绪的同龄人里没有学篮球的,全都一窝蜂学那些昂贵小众的运动,所以也没有土壤培养他对篮球的兴趣,但那正好,他可以说:“不会,你教我。”
虞文知肯定会笑的狡黠又玩味,问他是不是别有用心。
他是。
明明是盛绪从没参与过的剧情,却在他的脑补中逐渐清晰,立体,仿佛亲临现场一样。
渴望是拦不住的,越是靠近,越是强烈。
所以要送什么生日礼物呢?
盛绪完全没有经验,以前他都是收礼物的那个。
还是要找成熟稳妥的人商量。
这样的人,除了虞文知,盛绪只认识一个。
他对着手机通讯录看了半个小时,皱眉舒展,再皱眉,再舒展,终于心一横,拨了盛珵的电话。
对旁人来说,盛家老大盛珵堪比天上神仙,无欲无求,极难通融,就连见个面,都要辗转托几层关系。
但对盛绪来说,不过是一个电话的事。
“有事?”盛珵那边似有回音,应该是在办公大楼的走廊里,偶有脚步声走过,低低称呼一声,少校。
盛绪在听到盛珵声音的时候就开始后悔,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装作很怕麻烦的样子:“需要送人生日礼物,怎么能郑重点儿。”
盛珵凝眉深思,脑子里徐徐展开想象。
进了工作单位,再佻达不驯的人也难免面对人情世故,与上司维系,和同僚相处,对下属关切。
环境总还是能改变人的,这么看,盛绪签约俱乐部也并非坏事。
“是上级吗?”
盛绪眉头皱紧,含糊道:“差不多。”
是队长,反正比他大点,说的算点。
“是该郑重一些,你有这种想法说明长大了。”盛珵中肯评价。
“别废话。”盛绪很烦盛珵居高临下的品评他,仿佛他只是幼稚,所以才会因为那件事和家里决裂。
“茶吧,上年纪的人热衷养生,你按自己的工资水平选就好,不宜浮夸,爸妈教过你要勤俭。”
盛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刚23。”
“......”盛珵那边沉默半晌,回过味儿来,电竞行业跟他的系统大概不一样,“既然是同龄人,郑重这个词用的不合适。”
“你不懂我挂了。”盛绪没工夫咬文嚼字,他当然不可能跟盛珵说是送给暗恋对象的。
“你还没有告诉我是男生女生。”盛珵并不生气。
“男的。”
“我还以为你恋爱了。”盛珵明显松了一口气。
“......”盛绪没答。
“送些实用的吧,最近S市正在降温。”盛珵建议道。
“知道了,我在曼哈顿。”盛绪胡乱应了一句,快速挂断了电话。
盛珵一怔,立刻发送短信查询话费。
看到最新的通话资费,盛珵忍不住点开盛绪号码的右上角,在黑名单选项上迟疑片刻,才放弃这个想法。
盛绪将手机捏在手里把玩,一边转一边思索盛珵的提议。
实用的。
最近天是挺冷的,尤其那天晚上他和虞文知出去吃饭,他只是托了一会儿虞文知的脸,手就冻僵了。
那天回来后,虞文知脱了衣服就去冲澡,他在门外,听见虞文知碰水的瞬间,被烫的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来的时候,虞文知穿的是双三叶草,箱子里带着的也都是运动鞋。
盛绪进而想到,虞文知很喜欢买新鞋,倒没有收藏癖那么夸张,只是他常换新的穿,每双都白白净净,宿舍的鞋柜也早就被虞文知的鞋挤满了。
曼哈顿这样的寒风和大雪,虞文知带的那些鞋根本不适宜出门活动了。
得送他一双抗寒的靴子。
盛绪回到酒店房间时,虞文知的房门合着,听不见动静,大概还在休息。
盛绪眼睛一垂,看向门口虞文知的鞋。
门口有蹭雪水的垫子,虞文知一般都是在门口换了拖鞋进屋的。
盛绪蹲下身,轻轻拿过那只干净整洁的小白鞋,先在自己鞋边比量了一下。
果然比自己小。
也不知有什么可笑的,但意识到这一点,盛绪唇角就被拽了起来。
他又张开五指,大致比划了一下,觉得自己手掌张开,好像能从虞文知的脚跟够到脚趾。
这一想,就不知过了多久,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出神。
直到门把手一拧,虞文知推开门走出来,盛绪才像触电一样弹起,站的笔直。
心跳失了序,仿佛小孩子做了坏事被抓包。
虞文知睡眼惺忪的出来,被盛绪的反常彻底拨醒了。
他的眼神落在盛绪脸上,然后一点点向下,滑过盛绪鼓起的喉结,绷紧的肌肉,无处安放的双手,再然后,停在自己明显被人挪了位置的鞋上。
眼神定了两秒,虞文知也很快移开了眼,倚着墙调笑:“怎么,那地方站出感情了?”
“没。”盛绪木着脸,从门廊走进来。
怎么可能站出感情,最讨厌罚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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