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他们的约定
又是新的一个艳阳天, EOG终于迎来了季后赛的第一场比赛。
按照赛程,他们打得算晚的。
这么长时间不打比赛, 可把他们手痒得都起痱子了。
这场比赛, EOG又是VCB打。
临出发时,张郝亮得意洋洋地说:“他们是我们的老手下败将了,还怕赢不了他们?崽子们, 你们速战速决早点下班,领导我晚上带你们去吃海鲜自助餐。”
一听海鲜自助餐,几个电竞Boy来劲儿了,个个吆喝着今天必零封VCB。
秦书却抿着红唇没说话, 神情看上去不是完全乐观。
下午,大巴车径直出发前往赛馆。
VCB不是南洲市的战队, 所以这场比赛, EOG算主场,VCB是客场。
既是常胜赢家,又有主场优势, 更加助长了EOG全员零封VCB的信心也野心。
到了赛馆, 他们和VCB在休息室门口遇上了, 两队又开始口嗨放垃圾话。
赵北南:“我真的超级喜欢和你们打比赛,每次和你们打,我们EOG都能提前下班吃晚饭。”
VCB全员脸黑。
Scary看向陈页,咬牙:“几天不见又膨胀了?也不怕成为竞圈第一玄学代言队。”
竞圈第一大玄学——乐极生悲、物极必反。
陈页用手勾着江题的背包带子, 笑眯眯、漫不经心地说:“谢谢你如此崇拜我们, 我也觉得我们是联盟第一队。”
Scary:“……?”
有句陈页你真他妈的不要脸不知当讲不当讲。
***
今天赛馆要举办两场比赛,第一场是WWG对战大鱼队。
EOG和VCB在第二场。
两队来得早, 就是想在现场观看WWG和大鱼队的比赛。
“呕吼, 果然, 坠神还是没有上场。”赵北南说。
休息室里,大家一起吃水果,一边看电视。
Time:“但他在台下。”
镜头给到WWG的教练席,沈坠坐在第一排的中心,面无表情地看着台上。
——林申折,和他的队伍就在那里。
即便隔着屏幕,大家也能感觉到这位双冠野王身上所散发出的低气压。
“老实说,换我我也不甘心。ZZ虽然现在才19岁,却比不上坠神19岁时的十分之一。”Time叹道。
赵北南:“唉,坠神这不是有伤不能打吗?”
没有人永远站在神坛上屹立不倒,总有天神迟暮,不甘下山的那一天。
这道理,所有职业电竞选手在开始走上职业道路的第一天就明白了。
江题听着大家的聊天,垂了垂眸,恍然想到什么,然后扭头看向身边的陈页。
“你有手伤吗?”
他的单刀直入,把陈页一下子给整窒息了。
“江小题,你是真不怕搞我心态啊。”
江题:“……”
队友们看了过来,定定地等待着他们的队长会怎么回答。
另一边,陈页本想敷衍过去这个话题的,但江题总是不按寻常道理出牌。
“你和坠神一样老,手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江题淡淡地说。
队友们刚酝酿出的忧伤气氛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憋笑。
再憋笑。
妈的,憋不住了。
三个队友同时低头,捂住脸,肩膀抖动:“噗嗤——鹅鹅鹅鹅鹅鹅鹅!”
陈页:“……”
陈页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哭笑不得。
“不是……小朋友,有没有可能就是说,我和沈坠打的不是一个位置,所以职业寿命也不太一样?”
“哦。”
话题就在江题的一个“哦”里终结了,少年收回眼神,继续看电视。
陈页:“……”
他好像短暂地被江小题关心了一下,但只有几秒钟。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长篇大论解“职业寿命”这个东西,但显然,江小题并不感兴趣。
江小题只关心他很老了。
陈页抬手捂了下眼睛,允悲。
队友们见状,肩膀抖得更厉害了。
***
WWG对战大鱼队,WWG最终零封拿下了胜利,算赢得非常漂亮。
赵北南看着电视屏幕里ZZ意气风发的样子,嘀咕道:“我觉得ZZ进步有点大哎,Time,你觉得呢?”
Time回答说:“进步很正常,但我觉得哪里有点怪。”
“怎么说?”
Time抿了抿唇,而后摇头:“我也说不上来。”
江题注意到,Time说这话时,陈页剥橘子的动作明显缓了下来。
然后,他把剥好的橘子递给江题,起身说道:“我出去一下。”
Time急了:“快比赛了,队长,你去哪儿?”
秦书笑说:“还能去哪儿?当然去找沈坠了呗。”
江题垂了垂眸子,然后吃光橘子,抽了张纸巾擦干净细长的手指。
他站起身,懒淡地说:“我去上个厕所。”
“别迷路了哦。”秦书说,“早去早回。”
江题在后台找到了陈页。
此时陈页正和沈坠站在一起看外面的璀璨光景,交谈声不高不低。
“你什么时候退役?”陈页问。
沈坠黑脸:“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我退役了你也不觉得孤单?”
“不会啊。我有队友。我不是孤儿。”
“就那个小瘟神?”
陈页也黑脸了:“你是不是也有什么大病?他是我们队的吉祥物。”
“哦。”
那两个联盟战神同时安静地抽烟。
吞云吐雾间,沈坠冷不丁地来了句:“看不出来,原来你也是男同。”
不远处的江题:“……”
他为什么要来这里?
这俩都是狗比,锁死!!
另一边,陈页抽烟的手突然抖了一下。
他张了张嘴,要否认来着,但欲言又止。
最后,说出来的话变成了:“你这个赛季还会上场吗?”
沈坠转身,背靠墙壁:“不知道。看状态吧。”
陈页忍不住低头看了眼沈坠自然垂下的手。
当年这双“屠杀”联盟的天神之手,此刻缠了圈厚厚的绷带。
他眸子暗了暗。
沈坠察觉到陈页的目光,变得不耐烦:“行了,别同情老子,反正迟早有天也轮到你。”
陈页也没急着回呛他,想了想,还是犹豫着说:“你们队那位新上场的打野,在模仿你?”
“不知道,可能吧。”
沈坠低下头,脸色不佳,喉咙哑涩,情绪隐隐失控。
恰在这时,一个成熟俊美的男人从台前往这边走了过来。
林申折看了一眼陈页,然后径直来到沈坠面前,抬手抚了抚他的脸。
“走了,我们回家。”
沈坠偏开脑袋,眼圈泛红,不想见他。
“等我抽完这支烟。”
林申折再次看向陈页。
陈页笑:“林教,再把你老婆借我两分钟咯。”
林申折默了默,对沈坠说:“我在那边等你。”
林申折走后,陈页和沈坠又聊了会儿。
等时间差不多了,沈坠用脚踩灭烟头,转身离去。
在他的背影即将消失时,陈页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沈坠。”
“干嘛?”
“冠军赛,你来吗?”
沈坠的身影明显顿了下,但没回答。
陈页双手插兜,吊儿郎当的:“一定要来。”
“来看我拿冠军。”
“当然,如果你在台上看着我拿,就最好了。”
沈坠突然转过身,阴恻恻地瞪着他:“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我要上场!并且,冠军姓沈,懂?”
说完,他愤愤离去。
陈页站在原地感慨:“吹牛谁不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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