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东方不败不得不说的事(35)

　　话还没说完，抬头看见我背着东方不败便惊得止住了话头，看着我的眼神惊讶中又带着一股恨意，但是他还是一句话没说，跟在我们身后。
　　一路走到后院，进到东方不败的房间，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即便过去了一年，但就像仅仅过了一夜，什么东西都没有变，就连当初放茶具的位置、挂画的地方，一点改变都没有。
　　我将他放下，道：“东方，我去给你热水洗个澡。”他在外面站了一天一夜，天气这么冷，衣服早已被湿润冰凉。
　　“阿其，热水。”东方不败的声音有了些许温度，看着我的眼神也从一开始的冰凉变得温温润润的，虽然站在我的面前，但是手指却暗暗抓着我的衣袖不放。
　　我暗笑，因为我也偷偷抓着他的衣袖，我害怕他突然不见了，好不容易抓到的幸福，感觉不真实。忽然又觉得心酸，我一夜，他一年，这期间他经历了煎熬的等待，我也经历了前世恩怨，生生死死，我们都害怕美好的东西毫无征兆就在眼前消失掉。
　　阿其接到东方不败的命令，将火盆放在东方不败旁边，二话不说就下去了。
　　我站在东方不败身边都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那种冷不是在冷风里站了许久，衣服被寒风吹的冷，更像是从身体里散发出来的。我搓搓他的手道：“怎么这么冷？”
　　“自练了《葵花宝典》后身子一向如此。”他一句话就带了过去。
　　我也没再追问，无论怎么样，以后我好好待他就是了。
　　没多久，阿其将水热好，我伸手帮东方不败脱衣服，刚碰到衣领，他却有点闪躲，好像是下意识地想要躲开。
　　可能已经过了一年，他生理上的缺陷让他的心理防线又上来了。
　　我道：“东方，没关系的好么？你的身子我见过，不会嫌弃的。”
　　东方不败本就是一个高傲的人，他知道就算躲得过今天，以后也总避免不了，于是便静静站着，让我帮他更衣。
　　当衣服全脱下来的时候，我惊呆了，心里腾地一阵撕裂，他浑身伤痕，就像皲裂的龟壳，每一道伤疤鲜红醒目，这些伤口像是永远都不会愈合了一样。
　　我艰难咽了咽口水，道：“东方……这……”
　　“坠崖时骨头全裂了，平一指割开皮肉帮我接了。”他说得平静无比，但是每一句都像刀子一样扎着我的心。
　　我双手颤抖，想抱一抱他，但是又担心把他碰疼了。
　　他没有再看我的眼睛，自己进到浴桶里坐下，道：“你说你一辈子都陪我，无论我变成什么样，你都不准走。”
　　“当然、当然了，东方，我不会走了，我只是心有点……疼。”我整了整情绪，走到桶边帮他将浸到水里的头发拨出桶外。
　　抓着他如丝的白发，竟然没有一缕是黑色的，再看他消瘦的身子满目疮痍，我心里更是五味杂陈，这辈子心里还没这么酸涩过，明明什么都没做，眼睛却像是进了沙子一样，感觉眼泪就要掉下来。
　　我揉了揉眼睛，道：“东方，我也好久没洗澡了，一起洗吧？”
　　他温声道：“嗯。”
　　我将衣服脱了，跨进桶内，他就坐在我对面，水汽氤氲里中他面容俊丽，白发秀媚无比，活脱脱飘在雾气里的仙人。自我坐进水桶里来，他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我，他的眼睛还是和原来一样，有一种难以描摹的神采。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感觉思念无比，虽然只过了几夜，但却像是过了几年一样。
　　双手慢慢滑向他的胸膛，轻轻触碰他的伤疤，小心问道：“还疼吗？”
　　他摇摇头，道：“你回来后便不疼了。”
　　我心里又是一阵难受，不想再继续这么悲伤，担心自己一个大男人抹眼泪被他笑话，便转开了话题，道：“来，我帮你洗，等下水冷了容易生病。”
　　他很安静地转过身，我帮他将垂落在身后的头发扎起来，一寸一寸认真帮他擦拭身体。
　　没多久，他突然靠在我身上，我以为他怎么了，心里一急正要问，便听见他轻声道：“真剑，我等了你一年，你知道吗？”
　　“知道。”
　　“如果你不回来，你知道我会等多久吗？”
　　“……”
　　“等到死。”
　　我抱着他，贴在他的耳朵旁，道：“好了好了，我现在回来了，以后都不会走了。”
　　我就这样抱着他，抱了很久他的身体才慢慢从冰凉升温，看来他体寒更严重了，我还没回现代的时候，他身体虽然冷，但是捂捂就会暖了，现在栽热水里，我抱了这么久才暖一点，想到这里，心里又是一痛。
　　他脖子以下几乎都是伤痕，也不知道这些伤痕要经过多少年才能淡掉，看见他白皙的脖颈，我低头轻轻吻了下去。
　　他反过手勾住我的脖子，一下子就贴到我胸膛，下面□□坐到我大腿上，我一开始想洗澡只是单纯想洗澡，并没有想这么多，但是此刻被他这么一撩拨，体内的一股火已经冒出来了。
　　我继续舔舐他的脖颈，轻咬住他的耳朵道：“太久没做，会伤着，你先休息好吗？”我虽然憋得难受，但是我也知道他也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我只希望他能安稳睡一觉。
　　但是我低估了他的煎熬，因为他是实实在在等了我一年，而且是一个不知结果的等待，这一年他几乎是赌上了他的一生，而对我来说，与他分开不过短短几天，这时间上的概念，我们千差万别。
　　所以就算我为他着想，但是他还是不肯停下来，他愈发想搂紧我，我知道了，他想要实在的安全感。
　　在桶里缠绵了很久，一直到水变凉，他终于累了，软软地靠在我身上。
　　我将他抱出来，擦干水珠，才抱着他一起入睡。
　　这一觉睡得也不安稳，虽然入睡前我暗示自己，他就在身边，就被我紧紧抱在怀里，但是并没有用，可能是几次的生死经历，让我在梦里一直有坠落感，每一次坠落都感觉什么重要的东西都没了，心里被呼啸的风掏空，绝望到窒息。

　　第 54 章

　　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听见外面冷风呼啸，幸好屋内放了碳炉，被窝里我和他紧紧偎依，也很暖和，看到他沉睡的俊颜，心里踏实了很多。
　　没过多久，我便感觉到他眉头紧皱，额上冒着细汗，紧紧抓着我，呢喃道：“不要、不要走……”
　　原来他也睡得很不安稳。
　　我拍了拍他的背，伸手正要帮他抹额上的汗，他倏地就睁开了眼睛。
　　他除了睡不好，警惕性还是和原来一样高。
　　睁开眼看见我之后，他还稍稍愣神了一下，随后眼神便柔和了起来，往我怀里靠了靠，道：“为何不睡。”
　　“怕醒过来看不见你。”
　　他听后，沉默了很久都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我以为他睡着了，他又道：“天未亮，继续睡罢。”过后便真的再没有声音了。
　　后半夜睡得很踏实，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感觉这几天几夜的疲惫已经在这短暂的安睡里一扫而空。
　　我看见东方不败还闭着眼睛，他能一觉睡到现在该是很难得了。不忍心吵醒他，就这样静静看着，怎么看都看不够，实在是太好看了，一年过去，他除了更消瘦之外，面容上更是多了些阴郁的神色，不知怎样才能弥补这一年里对他的亏欠。
　　看见他有点干涩的嘴唇，我忍不住低头吻了上去。
　　本只是情绪来了安慰的一吻，但没想到就在这一瞬，他居然微微张开嘴唇，将舌头伸进我嘴巴，与我交缠起来。
　　一直到两个人呼吸有些困难，我才将他拉开些距离，他眼神炯亮地看着我。
　　我帮他擦了擦嘴角晶亮的银丝，带着醋意旁敲侧击道：“一年不见，你的吻技怎么不减反增……”
　　我心里确实不太舒服，因为杨莲亭还没处理，不知道为什么东方不败对他的态度大转变，虽然此刻我跟东方不败已经坦诚相对，但是在杨莲亭一事上，我还是不敢正面问他。东方不败在还爱着我的情况下，知道杨莲亭对我半百折磨后，只是刺瞎了我他的一只眼睛，并且在我刺瞎杨莲亭的另一只眼睛后，东方不败直接朝我的心脏连刺了几针。而更让我介怀的是，杨莲亭才是他的原配，我只是一个外来的人，心里对于原著一直有种莫名的恐惧……
　　他居然笑了一下，道：“你是否想说杨莲亭……”
　　正在这时，阿其在门外道：“教主！杨总管以死相逼，此刻见不到教主便自刎！”
　　我以为东方不败不会理会，没想到他竟然止住了之前的话，神色怪异立刻下床穿衣服。
　　我心情很不愉快地跟着他下床，伺候了他穿戴整齐，这期间他面色不太好看，也没跟我搭一句话，他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不舒服，我倒要看看杨莲亭要搞什么幺蛾子。
　　到杨莲亭的房间，只看见他身穿亵衣，头发凌乱，双眼都被蒙了纱布，纱布上还渗着血，很是恐怖吓人，他手上还握着一把长剑架在脖子上，情绪失控道：“我要见教主！我要见教主！”
　　东方不败到了之后，只站在门口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感情，甚至还有嫌恶，这我就更想不明白了……正要问。
　　“禀教主，杨总管这样已有近一个时辰了……”阿其在一旁将情况汇报给了东方不败。
　　杨莲亭眼睛虽瞎了，但是他却听得很清楚，知道东方不败来了，便大声道：“教主！教主！是你来看我了吗？”
　　东方不败没有说话。
　　杨莲亭却抓着剑急匆匆向前，道：“教主、教主，我甚么都看不见了，但是总管之位是我的！我瞎了还能当！我救过你的命……”
　　就在杨莲亭离东方不败一米左右的距离，东方不败很冷静地向他的膝盖刺了两针，他直直跪在了我们面前，还是不依不挠想要继续往前爬：“教主！你别忘了，当初真剑抛弃你而去之时，是我用血将你喂醒，是我将你带回黑木崖，是我救了你！”
　　我心中一个震惊，我怎么就抛弃东方了，杨莲亭怎么就成了东方不败的救命恩人了，东方的命明明是我用命换的……难道东方不败对杨莲亭的态度是他误以为杨莲亭救了他的性命吗。
　　“杨莲亭！你说谁抛弃了东方？东方的命是你救的吗？”我大声质问道。
　　我一说话，杨莲亭知道自己穿帮了，一个哆嗦后将剑指向我的方向，大声道：“是你！是抢了我的位子，是你害了教主！教主、教主，你快把他丢下崖，你、你……若不将他丢下崖，我便死在你面前！”
　　“那你便死罢。”东方不败冷声道。
　　杨莲亭再次崩溃，道：“他说他救了你，你便信他吗？你记得是谁害你坠崖的！当初是谁千方百计想要离开黑木崖的！你以为他救了你，错了，他只会害你，怎会救你……”说着他自己也渐渐绝望了，也知道此时的情形已无力回天。
　　东方不败就在一旁看着杨莲亭，一句话也不说，一个动作也没有，我想他应该是知道坠崖后的真相了，此时我心中的石头也慢慢落地，幸好东方不败对杨莲亭的特殊不是什么特别的原因，不知道东方不败什么时候知道了真相，关于坠崖后我给他喂血一事并没有跟他提起过。而我也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杨莲亭几句话就轻易把东方不败给骗了。
　　“你自己动手还是本座来？”东方不败冷冷说道。
　　杨莲亭一愣，很久没有说话，随后仰头哈哈笑了几声后道：“好，很好！我生是日月神教总管，死亦是日月神教总管！”喊完这一句，他居然就真的自刎了，他拿剑割断自己脖子大动脉，颈上的血像水龙头一样喷出来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一直到房间里热烘烘的都是血腥味，我才相信他真的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