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穿宋朝]苍穹之耀(52)
柳恣明显也很久没有出来玩过,看着路上人声鼎沸其乐融融的景况,竟也有几分向往。
真不想干了,他又不是什么仁爱的圣母,要不也辞了职快活去吧。
当然他也就只能这么想想。
钱凡站在人群中,正乐呵着看不远处卖艺舞剑的宋国人,还扔了不少铜钱进去。
赵青玉也一眼就看见了那挽剑花挽的和杂技一样的艺人,扭头就看向了辛弃疾:“你的剑比他的好看!”
辛弃疾突然想到了那四个黑漆漆的枪口,僵硬的点了点头。
“我带来了!”赵青玉把背后背着的长剑捧了出来:“你要不要和他比试一下!”
柳恣全程都在神游,这时候才发现这小混蛋居然带着管制刀具出门。
辛弃疾很久没有使剑,他随手接过那沉甸甸的长剑,竟觉得有几分不真实的感觉。
几个月前,他还想着仗剑南下。
可现在,竟然进了参政院,还有点想学开枪。
钱凡也瞥见了那过来散步的三人,笑眯眯的过去打招呼。
“这位就是你经常跟我提到的小辛吧。”他抬手拍了拍辛弃疾的肩,注意到了他的体态和手中的剑,语气微妙了几分:“习武?”
辛弃疾看向他,点了点头。
“比试一下?”
第51章 算计
军人是不用剑的。
但是在辅修的项目上,除了军用短匕,还有棍棒等冷兵器用来操练,以应对各种突发情况。
钱凡完全是之前在宋国的晚宴上没有打过瘾,此刻突然来了兴致。
他之前在宴上喝了点薄酒,下手还有些不知轻重,如今整个人都在整装待发的状态里,更加跃跃欲试。
辛弃疾怔了下,看了眼他空空如也的双手。
“不碍事。”钱凡直接从包里跟掏硬币似的抓了一把铜钱,过去借了旁边另一个游艺人的佩剑,大大方方的行了个拱手礼。
他精通棍棒长鞭,而武器总有共通之处。
柳恣看热闹不嫌事大,也清楚钱凡是个有分寸的主,直接带着赵青玉走远看他们两过招。
有些看戏的人也注意到这边有两个人持剑相立,也闹腾着簇拥了过来。
辛弃疾许久没有活动筋骨,此刻把手中多余的东西放在旁边的石凳上,也上前行了一礼。
下一刻,只听钱凡清喝一声,直接以剑为棒正面劈了过来!
他的路子既莽又狠,力气大的能听见呼呼的风声,辛弃疾侧闪持剑格挡,竟如鱼一般灵活的避了过去,同时下盘侧踢破他重心!
钱凡在上手的这一刻就感觉这才是练过十年以上的功底,稳健自如而且观察力极强,左手斜劈的同时一个弓步向前,掌心对准胸口猛地推了过去!
谁想到辛弃疾直接一个后空翻,寒光一闪就跳到了后方!
“好!!!”
幼安原本就在从少年到青年的过渡期,身上保留着十几岁时的柔韧和恣意,又添了几分二十几岁的清俊与稳重,此刻两指按着挡在面前的剑刃,犹如松间鹤徐徐扬起羽翼,眼眸亦如藏着寒星。
赵青玉看着他们乒里乓啷的从地上打到凳子上,再从凳子上打到桥边,两个人跟跑酷似的又是蹦又是踩墙,缓缓回头对柳恣说:“幼安哥好酷啊,我觉得他可以进国家体操队了……”
柳恣看着辛弃疾修长的脖颈和T恤领口的锁骨,只安静的揉了揉青玉的头发。
他好像单身的确实有点久了,此刻竟然有点移不开眼睛。
有的人适合保持静态,用光影去烘托轮廓的剪影,以及眉眸所营造的气质。
可有的人,天生就应如风中马云间鹤一般,只有在辗转腾挪之际才能让人发觉他的出众。
辛弃疾拿着剑的时候,哪怕身上穿的还是洗完澡随便换的T恤和牛仔短裤,整个人也绷着一股英气与活力。
他全神贯注的与钱凡过招时,肌肉由于发力轮廓清晰,而高挑的身段也绽露无疑。
最令人移不开眼睛的,是他舞剑的样子。
宋朝因为朝廷要求‘弃剑用刀’的缘故,在发展上经历了几起几落,最终沦为民间械斗时常出现的武器,但同时又杂糅了唐朝的剑舞,招式游转自如而强调身段的配合。
辛弃疾对肢体的控制极其谙熟,无论抬臂下腰还是收势都能控制的极为精准,在与钱凡过招时没有半分赘余的动作。
钱凡明显越战越勇,拿出十二分的专注和气魄来,打的酣畅淋漓。
他剑风强劲,甚至开始往要害处挥刺,辛弃疾在躲闪时由于空中侧翻了一式,簪子吃不住剧烈的幅度终于掉了出来。
在他旋身落地的那一刻,发冠同如墨的长发同时散落——
柳恣的瞳眸缩了一下。
一个男人披落长发的样子,竟也可以俊朗出尘至此。
在那一刻,他仿佛被卸除了封印,周身的气场全开。
由于作用力,那乌润的长发如木槿一般旋转绽开,散出飘逸的弧度而垂落周身。
他的长剑随势横在面前,眉侧落了薄薄的汗。
在暖黄的灯光下,那双瞳眸熠熠生光,被染上了几分浅金色。
钱凡看他连头发都被打散了,抬手收势用剑撑地,扶着腰喘着气道:“打不动了——下次——”
辛弃疾呼吸也略有些紊乱,点头行礼道:“多谢赐教。”
旁边赵青玉很应景的啪啪啪鼓起掌来,接着一群临国人和围观的老扬州人都开始啪啪啪的鼓掌起来。
有的人一边鼓掌一边一脸茫然的看其他人,并不懂这是个什么礼数。
另一边。
完颜亮被草草的烧了,一捧灰被装在了瓶子里带了回去。
耶律王祥原本带着中军往南赶来,谁想到走了一半又得到通报,让他们按兵等待先行军归来,然后准备全军回汴京待命。
耶律元宜带着那两千精锐直接折返回去,没有半分恋战的心思。
他对所有人称的都是,临国用妖法遥隔千里让妖异俯身完颜亮,让他不战而死。
他知道这个消息一旦传播出去,会有怎样的后果——
自己会被完颜雍调去询问,而面对临国的畏战情绪会越发浓厚。
可他就是不想再打临国了。
之前扬州深夜里的那场大火,还有从天而降的焦油,单是想一想都会让他再打起寒噤出来。
——如何能战?!
——如何可以相对峙?
对面杀掉他们两万人马的时候,连守军的影子都不曾出现过,分明是连一成力都没有用过。
如果真的触怒了临国,自己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且更恐怖的,是在收殓尸体的时候,他摸到了完颜亮肩侧的那个洞。
有什么东西直接贯穿了他的肩膀,可是连箭矢的影子都没有!
耶律元宜一个人在他的尸首边坐了半个时辰,心里只有无边的恐惧。
他仔仔细细的盘问过了那几个跟着出去的亲信,都说眼前只有铁幕,还有就是天上隔了老远的鬼鸟,根本没见到一个守兵。
那是什么让完颜亮落马?
自己若是不去补上一刀,他是不是也会死?
两军汇合之际,东京造反的事情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
中军的兵士们没等到活着的完颜亮,只等到了耶律元宜捧着的一瓶灰,还据说是妖邪之物,谁都不敢过去看。
他们叫了个萨满给耶律元宜驱邪辟鬼,又砍了桃木做成匣子用来装那瓶子,才浩浩荡荡的往回折返。
柳恣这边得到了确认撤军的消息,连夜开了个会,决定不把消息传给宋国。
这个传,指的是明面上的一个外交性消息传递。
因为宋国已经知道了消息。
根据龙牧这边的查探,宋国悄悄把一部手机送到了扬州以北的泗州,同时进行了试探性的通话。
是否联通对话还是柳恣点头同意的。
襄阳一个信号塔,扬州一个信号塔,别说电话了,如果网关这边给个方便,视频通话都行。
——当然这事对于宋国而言,当然得是付费服务,而且得等以后条件成熟了再确定要不要开启。
从金国抵达泗州边缘的时候,杭州和泗州的通话就非常频繁了。
赵构并不知道自己所说的一切都已经被监控甚至拷贝存档,还在压低声音甚至是说所谓的暗语,来跟泗州的将领进行往来联系。
后来完颜亮被杀,大概是泗州派去的人不敢靠的太近的缘故,根本不知道完颜亮被一枪崩了的事情,电话里也只通报说是突然撤军了,原因不清楚。
监听效果好到连赵构打嗝都能听得见。
柳恣一开始还会去数控中心听一下,后来都吩咐军部直接管理,不用再事事汇报。
现在临宋两个只是建立了外交关系,而且因为资源和发展需求,临国和金国必然做不成朋友,日后迟早一战。
在这种情况下,保持警惕才能减少损失和风险。
他们和宋国保持外交,只是为了布控和窃听,在资源交换的同时扩充黄金和煤炭储存。
金国、西夏和蒙古都相隔太远,暂时还接触不到来使。
眼下,扬州城虽然人口充足,但工业农业都还在起步状态,三年内不适合主动对外扩张。
所以不去主动接触金国和蒙古,是某种意义上的好事。
但扩大外汇总归是没错的。
钱这个东西,在任何时空都有意义。
可以买材料、买资源,甚至是买和平。
宋国年年上贡二十五万银两养着金国的军队,虽然是个慢性死亡的过程,但也是在同时给自己续命。
他们占下了扬州城,也占下了附近的几座山,并且都设置了防御关卡和监控带,可总有些资源是无法在本地获取的。
几个工厂都在往军工厂材料供应的方向走,不太可能分出太多的生产力来制造什么能大规模出口的商品。
柳恣思索了许久,直到有天一推门发现辛弃疾坐在马桶上都在学初中物理。
两个人沉默的对视了几秒,然后柳恣缓缓的关上了门。
他倒是没看到辛弃疾白白净净的屁股,眼睛看到的只有旁边的窗户,脑子里突然亮起了一个电灯泡。
玻璃是个好东西啊。
这东西成本低工序少——成品率和工时都在能够接受的范围内。
虽然运输上可能有点问题,毕竟杭州和扬州之间有几段路很颠簸,但办法总是能想出来的。
他去郭顾问府上喝茶的时候注意过很多次,宋人的窗户都大部分是木棱的,再往上面糊些纸之类的东西。
这个时代还没有能力做出透亮又纯粹的玻璃出来。
卖玻璃窗的时候……还可以顺路卖纱窗啊。
不光皇宫和他们的政府部门可以装满这玩意,附近的贵族和官宦肯定也有财力购买的。
只要这东西能卖到皇宫去,那后面的事情都好办了啊。
柳恣想到这里,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打开了什么新世界的大门,直接掏出手机来查资料库里炼制玻璃的工序——
手机没电了。
辛弃疾捧着平板坐在马桶上,感觉有些尴尬。
自己又忘了锁门了……临国的锁好奇怪啊。
还没等他调整坐姿,门又唰的被打开了。
怎——怎么又!
“借我用下。”柳恣绷着表情取走他手里的PAD,直接靠着门框开始搜马桶的制造工艺。
辛弃疾非常僵硬的坐在旁边,走也不是继续坐着也不是。
大概是紧张的缘故,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啊,不好意思。”柳恣意识到自己好像站的地方不太对,摆了摆手关门道:“你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