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轻功高手,即使身份敌对,但追命与司空摘星交情不浅,身份的对立不妨碍他们比拼轻功。
司空摘星大笑:“你终于发现是我了?晓轻舟不说的话你是不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追命也笑:“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偷王之王会愿意给恶人谷谷主做手下呢?”
司空摘星怒了:“都说了不是他的手下!”
屋内冷血问出了自己最疑惑的一点。
“你说你师弟的名字是‘晓舟’,破晓的晓,孤舟的舟——可他明明是叫晓轻舟……是故意这么对我说的么?”
乌渡呆了呆,道:“不是故意的,小舟就叫晓舟……掌门师父一直这么说的。”他看向一旁的小师弟,疑惑地问道,“小舟,我也很奇怪,为什么你下山之后说自己叫晓轻舟?”
晓轻舟微微笑了一下:“师兄你啊……一直都不知道吗?我就叫晓轻舟,是掌门说师门上下的名字都是两个字比较有趣,擅自说我是‘晓舟’的。我也懒得纠正,因为无所谓嘛。”
冷血讶异地睁大眼睛。
乌渡神色怔愣。
晓轻舟伸手抚上眼角的泪痣,笑容清浅,他低笑着说道:
“也对,毕竟师兄你一直都很听掌门的话。”
第56章 有请客官
当冷血以及咸鱼派的师兄弟二人离开房间时,追命十分敏锐地察觉到三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古怪。
晓轻舟面上含笑,乌渡垂眼不语,而冷血眉头微蹙,似是心事重重。
司空摘星也发现了这点,眼珠转了转,没有开口。
打破沉默的是许清芸,这位姑娘去清洗擦拭自己沾了无花与雄娘子血迹的长刀,又握着长刀登场,见晓轻舟与师兄聊完,便道:“晓谷主,接下来我们该去哪里?”
步早有点苦恼,手头上的事情太多,第一个下手的该是无花大师,还是金九龄呢?嗯,还有一个魏无牙,以及自己的马甲。
他看向地上依旧昏迷不醒的蝙蝠公子之手下,话说这人是不是睡太久了?敲人的手艺他应当已经锻炼出来了。
“许姑娘,凡事有个先来后到……请容我先处理这位由金捕头引来的人。”晓轻舟饱含歉意地说道,“至于无花大师的事情……便劳烦许姑娘去向万物楼打听消息了。”
在不知道晓轻舟与万物楼楼主是同门之前,许清芸曾主动提出过向万物楼购买消息的建议,那时的恶人谷谷主只是点头答应,如果说是不想提及自己与重溟的师兄弟关系的倒也能够理解,但既然同门关系已经为人所知,他却还是一副提及无关之人的态度。
“但他不是你的师兄……”许清芸同样察觉到了什么,语气有些犹疑。
“报上我的名字就好,他会记在我的账上的。”
晓轻舟语气愉快地说,他顿了顿,纠正道:“还有他已经不是我的师兄了,曾经是而已。”
话音落地,一旁的蒙面杀手低声道:“小舟——”
就连表达疑问时语气都十分平稳的乌渡第一次展露了情绪波动,语气中满是不赞同。
气氛有些凝滞。晓轻舟瞥了眼乌渡,逢人便带三分笑意的眼睛微冷,笑意淡去,他什么都没有说。
一种无形的压力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乌渡直视着小师弟,眸光闪动,晓轻舟移开视线,再度扬起笑容,若无其事地道:“劳烦你了,许姑娘。”
许清芸的视线在师兄弟二人身上来回看,闻言点头:“没什么劳烦不劳烦的。是我该谢谢你。”
一场无形的矛盾就这般轻描淡写地落下帷幕。
冷血看了眼乌渡,对方正在向上扯面罩,一向明亮的圆眼睛有些黯淡,他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咸鱼派……是个复杂的门派啊。
在场之人或多或少都冒出来这样的念头。
*
江湖上有这样一则逸闻。
「七绝妙僧」无花大师与恶人谷谷主相遇,决定以身饲魔,感化恶人谷谷主,劝人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顺带感化一下被恶人谷谷主收为手下的前神捕·金九龄。
此时的恶人谷谷主在江湖中人的眼中仍是一位绝世美人,但凡见过“她”的人都为“她”的美貌而魂牵梦萦,道世间从未有此绝色,恐怕比沙漠中难以得见的石观音都要美。
因为晓轻舟正值青春年少,而石观音却已在江湖上行走有十年以上的时间。无论何时,年纪都会成为一种评价的标准——尤其是对女子来说。
被用来与晓轻舟比较的人物中也有移花宫的邀月,邀月正在江湖中行走,自然也听到了这些传言,心中尤为不解——竟然还没有人发现晓轻舟是个男人?
金九龄不敢说也就罢了,无花为何也放任这样的传言?
邀月的疑问无人能回答,知情人们都觉得没有说的必要,并且都会为了配合的晓轻舟的要求而保持沉默。
毕竟这样的误会无伤大雅,不会有任何人受害,除了那些怀有淫心的色中恶鬼。
邀月此时正身处一饭馆之中,她爱洁喜净,若非不是听到了熟悉的名字是不愿同人群挤在一起的。
一阵香气传来,小二端着一碟时蔬与清汤前来上菜,动作麻利,邀月在帷帽垂下的白纱后看他一眼。
那小二也弯着一双笑眼看向她,语气欢快地说道:“客官请慢用。”
小二发上插着一根朱红发簪,面容清秀,眼珠如琥珀一般。
邀月没有给予回应,而那小二之后又端菜上酒,干净利落,身姿轻盈灵巧,应是有武艺傍身,却也不见得多么高深。
不远处桌子上的人讨论的对象成了乌渡,谈到这位出手狠辣的杀手,众人的语气都弱了一些。
“我听说无牙门正在使人寻找乌渡的下落……莫非他们之间因杀人生意的事起了矛盾?”
“不无可能。乌渡连一点红的人头都敢抢,何况是无牙门呢。”
“话说回来,一点红那次在薛家庄外是为了见乌渡才追查到那里,怎么之后一点消息都没有了?我还当一点红要找回自己面子,他们之间一定会分个上下。”
“谁知道呢……”
众人的讨论声仍在继续,邀月摘下帷帽放在一边。
她戴帷帽是为了避免惹事,但绝不会为此而亏待自己,该摘帷帽的时候还是会摘下来。
周边有人瞥见了她的容貌,于是邀月身周陷入小范围的安静,暗中向这位身着白衣、本就醒目的白衣女子投来目光。
邀月面无表情。
小二端着新菜走进这片寂静的角落,走向另一张桌子上单独坐着的白衣人。
敢穿白衣行走江湖的人大多很有实力,也身家丰厚,这是江湖中不成文的共识,君不见西门吹雪、叶孤城都身着白衣,而这小小的酒馆中竟然同时出现了两个白衣人。
众人顺着小二的视线看向那位单独坐了一桌的白衣人,青年神色淡漠,一副只可远观的高冷姿态。
小二在他面前放下菜,热情地说:“客官请慢用——”
白衣人抬眸。
在方才的一片讨论声中,这小二的声音最为突出,时不时地在各个桌前冒出,仅从声音便能听出此人是个活泼开朗的年轻人。
掌门大人与太平王世子的视线交错一瞬,步·掌门·小二·早退下,继续自己的打工大业。
打工人打工魂,步早说有万贯家产也确实算有,但也是实打实的财政赤字,不符合经济学原理的现状令步早自己都忍不住扼腕叹息:叫你瞎玩什么门派DIY!活该你背债!
他带着托盘从邀月面前经过,气质出尘的邀月正沐浴着众人的目光,而她则依旧神色淡淡,低头吃菜、喝汤,只是周身的冷气愈发明显。
宫九是最后一个进饭馆的客人,点了一桌菜,却只零零碎碎地吃了几口,好几盘菜像刚端上去似的。
步早来来回回跑了几趟为他端菜,见他没吃多少,心情有点微妙,怀疑这货是想故意看他忙前忙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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