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没有。”司空摘星撇嘴否认,随后又大度地表示理解,“我知道,你昨夜如此失态,羞于见人。”
步早抬手扶面具:“激将法对我没用。”
因为这也是掌门人设的一部分,羞于见人是一部分,不受激也是一部分。
对于昨夜发生的事情,没有人多说,当事人不会主动提起,其余人自然也不会提,但如今大致摸清了掌门的性格——并不是什么阴森多变,而是不善表达,有些事自然也能说了。
“你咸鱼派真正的大本营总该叫我们瞧一瞧了吧?”司空摘星说,“我一直很好奇。”
他们如今所处的地方也属于咸鱼派,却只属于外围,但足够宽广,能容纳不少人。
然而在此之前,咸鱼派只有四人一狗,七年间没有收徒,期间还有一人叛出师门,再大的地方也无人使用。
看来在很早之前,步早便开始谋算。只是他谋算这么多,究竟有什么目的?
冷血自从那次进去咸鱼派内部之后便有了同样的疑惑,而后面无情大师兄在咸鱼派待了一段时间,不管是掌门还是弟子,一个人都没见着。
这种态度自然让人无从下手调查,神侯府便将这事暂且搁置——毕竟无头无尾的事,不能仅仅因为奇怪就随意猜忌。
而这次咸鱼派的人齐聚一堂,通过观察那些实力有了明显进步的教徒,再结合陆小凤等人给出的信息,答案似乎很明显,但冷血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毕竟步早教出的弟子个个都我行我素,他本人更是相当恣意。不好惹。
听到司空摘星的提问,步早笑了,道:“你难道与我心有灵犀吗?我就是要带你们去逛一逛的。”
几人都有些意外,但步早没有开玩笑,叫上其余教徒,所有人集合之后,步早和乌渡在前面带路,往山里去。
玉天宝四处看了一圈,问乌渡:“怎么不见晓谷主?”
乌渡解释道:“小舟凌晨是时候没在这边住下,直接进山里了。”
听到这一回答的几人若有所思。
玉罗刹也在问步早:“你怎么突然要带我们上山?”
“我带自己的人上山有什么突不突然的,心情好,我乐意。”步早很干脆地回答了他。
玉罗刹倒宁可自己没问,谁是你的人?可想到怀里用绳子串起来的小木鱼,他忍不住磨了磨牙,否认不了。
有得必有失,凡事都要付出代价。
与玉天宝不同,玉罗刹原本就实力高强,是武林巅峰,对武学的理解力非同一般,所以至今为止,他已经看遍了山腰藏书阁里的书籍,对咸鱼派所习的功法已经有所了解,亟待深入。
步早倒是很乐意指点他,但玉罗刹之前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并不在步早面前晃悠,如今身份暴露之后,步早想着玉罗刹总该来找他了——加上最重要的是要指点其余教徒的武功,所以才会在师徒重归于好之后选择进入真正的大本营。
回答玉罗刹的话也并非敷衍,一个优秀出色的门派要有各种各样的记忆点,大本营的形象相当重要。
一行人总共四十多人,浩浩荡荡地往山上去,像班主任带学生出游。
路上远远地能看见昨日掌门与晓轻舟交手的地方,望着那片破烂不堪、布满碎石残木的景象,众人发出代表惊叹的吸气声。
昨日烟尘弥漫,就算站在高处也瞧不见太多的景象,但今日就算站在稍远的地方,视野更加开阔,能更加清晰地感知到掌门和晓轻舟对彼此下手时有多么狠心。
那已经不能算切磋了。
玉天宝觉得在步掌门的巴掌下,他的脑袋就是个脆冬瓜,一掌就能打碎。
经过碎石,从上面蹿出来一条狗,旺财摇着尾巴晃晃悠悠地跑过来,咧着嘴,笑得相当灿烂,快快乐乐地往步早怀里扑。
司空摘星不由得向步早投以羡慕的眼神。
也是啊……毕竟旺财是咸鱼派的狗啊。
旺财叫道:“汪汪汪汪汪!!!”
步早:“哦你说什么?你说你师兄和小王在一起啊,好好好,我知道了。”
司空摘星扬眉:“你能听得懂旺财在说什么?”
步早:“知道啊。”
司空摘星不信,抬眼四处张望,瞧见远处树后的人影,正是重溟和王怜花。
双方汇合。
掌门与重溟和好的时间连一天都不到,在此之前更是针锋相对,气氛紧绷,所以气氛古怪,相当微妙。
乌渡遇见师兄倒是很开心,道:“师兄!小王!”
重溟回以注视,默默等乌渡走到他身边,而步掌门则若无其事地走在另一侧。
王怜花看着他们的动作:“……”
由于他不肯说自己的名字,只说自己姓王,于是无论后缀是什么,咸鱼派上人人都叫他小王。
“看你们这样子,你应该已经弄懂了。”步早说,“我家大师兄很厉害吧?”
重溟低头,王怜花嘴角一抽,倒没有否认:“他确实很厉害。”
但总的来说,设下迷阵的步早本人更加厉害。
重溟被掌门夸了之后一直沉默,一点都没有方才对王怜花指点江山的气势和冷酷。
王怜花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重溟不会是害羞了吧?》
那个阴晴不定的万物楼楼主?
他想去观察重溟的表情,其余人也都若有若无地投去视线,但重溟面无波澜,脸上的半边面具也很好地掩饰了他的眼神,令人难以分辨。
观察无果,王怜花撇撇嘴,收回视线。
此后上山,一路无阻,重溟与掌门之间少有对话,但也不像之前一样隔了老远。
改变显而易见。
穿过一层接一层的忽悠人的迷阵机关,前方骤然开朗,山门伫立在蓝天之下,框住了一片恢宏的建筑物,远远望去,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连接山门的是一座由铁索搭起的石桥,下方激流滚滚,其中乱石影影绰绰,遍布河底。
四十多个人不可能同时踏石桥,等了好久才走完,里面有个恐高的,闭着眼被一点红扛过来的。
杀手恐高似乎有点微妙,尤其是老板黑心没人性,步早一问,轻功练不好,原来在杀手组织中排名很低,迟迟上不去。
“没关系,掌门师父不会为难人的。”乌渡安慰他。
对方腿软,但感动的神色怎么藏也藏不住。
步掌门站在一旁,没有否认。
步早在感叹,武侠世界有恐高症,真是个清新的世界啊。
山门下,晓轻舟倚碑而立,眉眼含笑,一袭粉衣,耀眼夺目。
“你们来得是不是有点太慢了?”晓轻舟的语气很自然,好像昨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重溟道:“他们人生地不熟,自然走得慢些。”
晓轻舟没再说话,笑意未变,依旧浅淡。
他与重溟之间隐隐还有一点剑拔弩张的僵硬氛围,但视线交错间,少了几分戾气。
仅仅是一个晚上的功夫而已,便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假如掌门早点对弟子坦诚相待,也许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情了。
陆小凤忍不住如此想道。
但没有没有发生那些事情,他们也不会和开朗活泼的步早相遇。
想到这里,陆小凤笑了一下。随后他看到了山门旁的石碑,石碑被树枝遮了一半。
下方的山门处也有刻着咸鱼派三个大字的石碑,字迹一模一样,但石碑整体更加奇形怪状。
因为那像一条朝天的鱼,是咸鱼派的信物的形状,眼睛部分依旧很有特点。
一点红和冷血开始回忆:他们第一次来时有这座石碑吗?
掌门大人主动解释:“新做的。是不是很神气?”
看着那条眼神奇怪的鱼,实在说不出“很神气”三个字。
……话说你之前天天往山里跑,原来是在做石碑吗?
玉天宝一路上一直期待不已,见此很给面子的捧场:“很神气!非常神气!”
掌门看向他,笑脸面具一如既往的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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