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川凌打了退堂鼓。
不如还是先回酒店修整一下吧。
远川凌捧着自己的热可可,有些心虚地往外走。
其实他真的有些疲劳了,在飞机上因为一直想着回日本读书的事,没怎么休息好,下了飞机之后又一直忙忙碌碌到现在。
他估计自己眼睛下面都要有黑眼圈了。
远川凌踩着有些虚浮的步子,晃悠到超市区准备买些生活用品。
一排一排的货架看得人眼花缭乱,他推着小推车,找自己常用的牌子扔进里面,进度喜人。
正在远川凌准备去结账的时候,在货架转角,由于视野盲区,自己的推车和另一个人的撞上了。
“啊——抱歉抱歉。”穿着一身蓝白运动服的少年拉住自己的推车,拎着的盲盒脱手而出,他急忙蹲下身去捡。
那翘起来的发尾有些眼熟。
“抱歉……”远川凌最后一个字差点消音。
心里还不和时宜地想,某人说他头发卷翘是天生的这件事,居然不是胡说八道的。
少年拿着盲盒起身,两人猝不及防地对上视线,远川凌隐没在围巾下的耳垂迅速蹿红。
他在短短一秒钟回忆自己方才发出的声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露出破绽,又纠结了一瞬要不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擦肩而过。
远川凌和眼前熟悉又有些陌生的人对视,仿佛跨越了时间与空间,看到了那个约定相守一生的人。
远川凌完全抵不住和及川彻再次相识的诱惑。
“那个盲盒……已经打开了吗?”他轻声问道。
及川彻下意识地给他展示了盲盒的开口处,让他看到了盲盒被撕开的痕迹。
他看向远川凌的视线带着疑惑和不可置信。
“嗯……打开了……不是隐藏款……”
这句话说完,现场陡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中,谁都没有第一时间主动。
及川彻自认耳力不错,能够通过击球的细微声响判断这球的大概落点,并迅速调整自己的位置,双手触球时的声响,也在告诉他自己是否做到了完美地传球。
但在听到这个白发少年的声音之后,及川彻很难不质疑自己的听力。
电话里的声音会有些机械的失真,信号传输,转接,就和自己听自己的声音和听录音时声线并不一致一样,总会有些差别。
可即便如此,及川彻也在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强烈的熟悉感。
他本来可以感慨一下只是巧合,并将遇见了一个和凌声音很相似的人作为今晚通话时的谈资。
但是,凌今天没有按时打来电话。
但是,对方开口提到的刚好是“盲盒”。
这个特殊的物品算是两人正式结缘的媒介,触动了及川彻敏锐的神经。
他不得不多想了。
或许一开始只是交了一个异地的朋友,因为性格相合才一直保持联系到今天。可后来,不知道从哪一天的哪一个瞬间开始,及川彻偶尔会想象他和远川凌见面时的场景。
通过长时间的电话聊天,他在自己的心里缓慢勾勒出了远川凌的形象。
个子不高,身材偏向纤细的少年人,长相应该很清秀,很温和,是情感细腻、日常生活中情绪起伏不大的人。
和这种人相处起来一定非常愉快。
但真的见到这个疑似远川凌的人,及川彻却发现一切预先设定好的词语都不足以形容真正见到这个人带个他的感受。
大概是,第一眼就能确认——他就该是这样的。
及川彻宕机的大脑晃过去很多想法,但他都没能抓住,只是视线紧张地瞥向手里的盲盒,然后下意识跟了句:“在那边的扭蛋机买的,要去试试吗?”
及川彻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开口邀请这个疑似网友的陌生人,也无法解释自己此刻无法消解的紧张情绪,更无法解释对方怎么就不设防地跟着自己走了。
总之,当两人站在盲盒扭蛋机前,中间泾渭分明地放着两个购物推车,隔着不远的距离,及川彻控制不住地拿手机疯狂轰炸自己的幼驯染求助。
【渣川:急急急!!iwa酱!如果你突然发现一个人很像和你聊天很久的网友,你要和他说些什么???】
他并不知道自己好像网恋奔现的人,寻找自己的友人疯狂求助如何和对方相处,那种小心翼翼,对于及川彻这种极其擅长社交的人来说,已经越过了对待友人的范畴。
可惜,这个人自己并没有这种意识,而他求助的对象,脑子里也完全没有那根弦,不是一个合适的军师。
军师甚至在看完及川彻的短信之后认为这人是又看到了什么垃圾网站信息突发奇想才来轰炸他。
但出于照顾幼驯染的老妈子心理,岩泉一还是给了身为靠谱未成年人的回复:【你至少应该先确认他是不是那个人吧?发个信息看他手机有没有提示音不就知道了?】
——有道理。虽然及川彻已经在心里肯定了百分之九十,但岩泉一的话给他的紧张情绪找了个发泄口。
一语惊醒梦中人。
及川彻瞥了一眼身侧在看扭蛋机解释说明的白发少年,心如擂鼓中,他悄悄按下了手机上的拨号键。
通话界面已经没有了国际漫游的标志,而身侧的人,手机铃声也“叮铃铃”地响了起来。
及川彻的感觉没有出错。
他们隔着时差与地域,最终在宫城县的一个商超里,完成了戏剧性的第一次见面。
第十六章
及川彻已经习惯了每日的一通联络电话,他偶尔觉得,凌好像将和他通话这件事写进了计划表里,没有一次迟到。
反而是及川彻自己,因为这段时间一直过度训练,错过了远川凌打来的很多通电话。
在这天晚上社团活动结束之后,及川彻又开始了加训,即便他清楚的知道这样做只是在给身体增加负担,但内心的压力却让他无法安慰地停下来休息。
一定要向前走才行,步子要迈得更大,更加迅速,才有可能追上前方的那个天才,甩掉身后追赶着的后辈。
他一度觉得自己的排球生涯失去了光亮,仿佛已经在还年轻的时候,就看到了自己能触摸到的天花板。
多么可怕。
在天才后辈向他请教发球的时候,及川彻心里冒出了无数想法。
为什么我要教导他?教导他什么呢?更好地击败我这个前辈吗?更好地告诉我,我这个前辈已经一无是处了吗?告诉我我的排球生涯终点在哪里吗?
及川彻被那一瞬间的负面情绪击垮了。
他觉得自己是自私的可怜鬼,甚至没有办法装成表面大度的人,唯有在排球上,他的胜负欲与自尊心都强得可怕。
及川彻坦然地承认这一点。
他差点伸手打了自己的后辈,幸好岩泉一赶来得及时,才没酿成祸端。
而清醒理智的幼驯染用一个头槌告诉了及川彻,“排球是六个人的运动”。
他没有办法靠自己战胜牛岛,也或许一生无法跨越名为“天才”的高山。
但六个人强才是真的强,他相信自己能够作为二传手,发挥出每个队友的能力,最终战胜单纯依靠牛若攻击力的白鸟泽。
那个名为影山的后辈也是一样的。
及川彻想明白了这些事,心情愉悦地准备回家休息,却发现远川凌一直没有打电话过来。
习惯骤然被打断是件格外痛苦的事情,尤其是在及川彻倾诉欲爆表的时候。
他被一口气卡得不上不下,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致。
及川彻额外在意远川凌的失联,连续拨了几个电话过去都没有接通。
完成家庭作业的时候,更是几分钟就看一次手机,少有的分心,甚至在遇到苦手的题目时,下意识呼唤了一句“凌酱”,没有回应的空落感让他烦躁地扔下了笔。
最后只在晚上的时候受到了远川凌的信息,说是有事耽误了不能打电话。
及川彻郁闷了一整晚,当天都没睡好觉。
直到休息日的上午,他被母亲支使,不情不愿地改变跑步路线,顺道去买日用品,在商超里遇见了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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