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耐心等下去,总能看到结果,毕竟会在这个时间段出现在这附近,无非就是在等待刚刚与他在那家小酒馆分别的两人中的一个。
从许久之前与麦芽威士忌单独进行过的会面里的话能得知,苏格兰威士忌同时对麦芽威士忌和波本威士忌有着非同寻常的情感,那么,今天苏格兰威士忌又是为了哪一个才在此等待?
“我记得你之前总是会穿一件蓝色的外套。”诸星大装作漫不经心地挑起话题:“最近倒是没看你穿过了。”
“是啊。”
很模糊的回答,说成是敷衍也不为过,这并不是平日里那个滴水不漏的苏格兰威士忌的作风。
诸星大的兴致愈发浓厚,说道:“被麦芽抢走了吗?”
“不是。”那个人直视着前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淡淡道:“送给他了。”
月光稀薄,不过头顶的路灯足够亮,即使对方没有转头,诸星大也还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一抹蓝色。
他莫名就想起了不久前看到过的那件蓝色的外套。
“前段时间麦芽找过我一次。”
随着话音落下,诸星大正对上了一双蓝眸。
那家伙人对某些关键词过于敏感,敏感到超乎他的预料,让他忍不住笑了一声。
“你跟麦芽的关系还真不错啊。”他感叹道。
苏格兰威士忌并没对这句话进行什么表态,不过既然他们此刻会对视,那就已经可以代表很多。
他不准备卖关子,但是也不准备说得太过详细,选择性地说了一句:“麦芽跟我聊了一点关于同时喜欢上两个人的话题。”
果然,那个人面色不佳地收回了视线,再度看向远处。
苏格兰威士忌同时喜欢上了两个人,一个是麦芽威士忌,另一个大概率是波本威士忌,那三个人之间的关系蒙着一层雾,很难看清。
不过他并不是准备完全看清,只要能摸出那三人的态度就足矣。
既然麦芽威士忌会为了这件事主动找到他咨询,那就说明麦芽威士忌对这件事其实是相当在意的,或者说,麦芽威士忌在意的其实是苏格兰威士忌。
——那身为最重要的那个当事人的苏格兰威士忌呢?
远处传来脚步声以及零散的交谈声,诸星大意识到,在他走后,那两个人竟然是结伴同行的。
苏格兰和波本过去也这样做过,因为那两个人回安全屋的路线有一段是重合的,所以三个人的小聚结束后,往往是兵分两路离开。
麦芽和波本也顺路吗?
诸星大模糊地察觉到几分难以言说的微妙,像是抓住了什么线索却又没能抓到实处,那两个人的身影愈发清晰,他定下心神,抓住机会回归正题,问道:
“苏格兰,波本和麦芽你更在意哪一个?”
苏格兰威士忌前言不搭后语地回了一句:“我在等麦芽。”
诸星大无声地笑起来:“这样啊……”
诸伏景光没有过多理会黑麦威士忌意味深长的话,看着正并排走来的那两个人,他站起身,大步芋堰芋堰迎了上去。
那个人今天穿了那件蓝色的外套,在过去他经常约见波本和黑麦的小酒馆进行了一次小聚。
他知道雨宫清砚是在尝试以他的视角去看他眼中的一切。
那个人的耐心不足,不愿意做出更多的揣摩,生出想看他的世界的想法就干脆直接站在他的位置上;但是那个人的耐心又很足,愿意用曾经注意到的每一个细节去完成每一场的重演,去一次次看他眼中的世界。
“让你久等了。”留着一头浅灰色长发的男人说。
诸伏景光摇摇头,笑着说:“没有,我也刚到不久。”
他想,没有什么更在意或者更不在意的,波本和麦芽都只是一个代号,那两个人里没有哪一个是真的把代号和自身混为一谈的。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那他只能回答,苏格兰会等待麦芽,但是诸伏景光不会。
第77章 雨前(二)
雨宫清砚不喜欢那件蓝色的外套,甚至从很久之前就反感他穿那件外套,现在却开始频繁地穿上那件衣服,甚至还买了许多一模一样的同款。
诸伏景光看在眼里,不知道自己该对此作何感想。
但是他知道这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坏处。
一个极度自我的人愿意为你改变,这本身就已经能代表很多东西,而作用对象是雨宫清砚就更加值得深思。
那毕竟是雨宫清砚,他时常这样想。
苏格兰为麦芽做出了很多改变,但是诸伏景光不能。
但是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是难以控制的。
苏格兰原本就是在他收敛了某些特质的前提下诞生出的人,然而苏格兰和诸伏景光之间的界限在他未察觉时变得愈发模糊,那他不得不早作打算,加快计划的进展。
有些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那晚的烟花熄灭后,雨宫清砚开始尝试站在他的角度去看这个世界,或者说,雨宫清砚试图扮演苏格兰。
而苏格兰是不会拒绝波本的邀约的,所以在好友的配合下,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将是完全属于他的时间。
诸伏景光第二次光临了那家并不常去的咖啡厅。
他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了杯咖啡,又把带来的书放在桌面上。
这本书他听过很多次,却还没真正看完。
在等待的时候,他翻看了几页,试图找出自己上一次看到了哪里。
记不太清了,已经过去太久了。
这本书是为了接头的暗号买的,因为是畅销书,所以即使没看完也对基础设定有一些了解,如果真的感兴趣,未来他也还有大把的时间去阅读这本书。
诸伏景光随意找了一页,装出阅读的模样。
这本书保存得很好,但是也能看出一点翻阅的痕迹,那是雨宫清砚留下的。
他没想到率先读完这本小说的会是雨宫清砚,也没想到那个人会把这本小说看许多遍,不过那个人一向会超出他的预料,所以也不值得惊讶。
一个女人在店员的引导下站在了他的桌旁,询问是否可以拼桌。
诸伏景光的目光落在那个人怀中抱着的那本侦探小说上,笑着答应下来。
*
他回到安全屋时那个人还没回来,诸伏景光主动打了通电话过去。
电话另一头的人接通得很快,依稀还能听到来自波本的声音。
“今天还回来吃晚饭吗?”诸伏景光一边打开冰箱一边问道。
很难想象,他竟然已经能够毫无心理压力地对雨宫清砚说“回来”。
这是原本只是一间安全屋,和任何一个组织成员的暂时居所没什么两样,但是现在,这间公寓里几乎约等于住了两个人。
回来这个词承载了很多含义,也超出了这间安全屋存在的最原本的意义。
电话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诸伏景光笑笑,应了一声,率先挂断了电话。
这通电话的意义并不局限于一顿晚餐,还可以确认此前的那段时间里雨宫清砚的确和波本待在一起。
他从冰箱里拿出食材,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份计划。
雨宫清砚愿意为他暂且收敛那份极度的自我性,而那个人退让的一小步就足以让他向前迈一大步。
那份计划不能再拖延下去了,未来不会再有这种绝佳的时机。
谁都不知道雨宫清砚下一秒会不会重新成为那个不愿踏入这个世界的那个俯视者,也没有人知道雨宫清砚明天是否还会对他存有优待。
雨宫清砚身上的不确定性永远无法想象,就像时至今日,他仍然会在打开安全屋的门的那一刻思考里面有没有人一样,这种思考永远无法终止。
他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种状况,毕竟那个人经常会对他说要保持思考。
他按部就班地准备晚餐,在把碗筷整齐地摆在餐桌上时,一道熟悉的嗓音在背后响起。
“这么多菜,能吃完吗?”
诸伏景光下意识地转过身,露出一个笑容:“我猜……应该是可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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