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通缉的名侦探 下(14)

　　“……”

　　看到赤井秀一难得没话说，宫野明美扑哧笑出了声，她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笑了一会儿，又回忆起了当初的诸星大，过去的时间毕竟早已过去。她抻了一下胳膊继续往前走：“开玩笑的，我比较在意你的前前女友茱蒂……所以你和波本最近关系不错？”

　　“如果他也这么认为的话。”赤井秀一回答。

　　波本可能只是刚从想一枪干掉他变成干掉组织之后就把这个FBI抓进去。

　　“那琴酒说的组织任务你知道吗？”宫野明美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刚才琴酒打电话的时候有点不耐烦的样子，她怀疑琴酒根本就是把他们两个人给忘了，现在才想起来。

　　赤井秀一当然知道。

　　组织是个庞然大物，在世界的各个角落投资了上千家研究机构，除了乌丸财团还有大大小小十多个超级财团为其注入资本，更有无数的政客参与其中在背后撑腰。它在这个世界上盘踞了一整个世纪，到现在已经成为深深埋入这颗星球土壤的腐朽巨树，想要轻易拔除它几乎不可能。

　　就算是FBI、CIA、MI6、公安，各个国家的情报组织，都有他们的人，这也是最后的工作进行得极其困难的原因之一。

　　到底谁可以信任，到底选择谁去执行任务，如何保证在同一时间内抓住主要的任务，情报的来源真的可信吗？还有，他们彼此之间真的不会互相捅刀吗？这都是需要考虑的问题。

　　“组织在波斯湾附近有十五个研究机构，其中一个位于霍尔木兹海峡，就在昨天这个研究机构遭遇了不明爆炸事故，一名组织的情报人员带着研究资料返回。”

　　“他代号阿佩罗，是个不好对付的人。”

　　阿佩罗（Aperol），组织的情报员之一，虽然加入组织是在日本国内，但常年在国外游走，负责收拢各地的情报。他也是朗姆的人，无论是情报还是杀人都得心应手，但是个相当不近人情的人，在组织里被称为冷酷无情的情报机器。

　　几乎没几个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但琴酒肯定知道他长什么样。

　　但赤井秀一也见过他，对方曾经出现在他的狙击镜头下，当时的赤井秀一已经从组织叛逃，作为FBI继续追捕组织的成员。

　　“除了琴酒还有你觉得难对付的人？”宫野明美问。

　　“有很多。五五开吧。”赤井秀一回答。

　　他们两个一前一后往回走，寂静的街道上黎明的光已经悄然开始替代街边的路灯。宫野明美难得有心思蹦蹦跳跳地往前走，走到一半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非常普通的拉面摊，忽然停下脚步。

　　她问：“表哥，我请你吃饭吧？”

　　赤井秀一看着这个无比普通的拉面摊，说：“……不能换个地方吗？”而且为什么是宫野明美付钱？

　　最后，波本询问赤井秀一为什么不去汇合的时候，赤井秀一发来了一张照片，并且备注：正在和你表妹一起在路边的拉面摊吃早饭，还给你带了一碗，她付的钱，你去谢她。

　　降谷零：？

　　他觉得赤井秀一有问题！

　　降谷零直接站起来，引起了风见裕也的注意，风见裕也看上司非常生气的模样就问发生了什么事，降谷零回答：“赤井秀一要跟我表妹一起欣赏黎明，我决定去拆散他们。”

　　风见裕也：？

　　497

　　离开拉面摊的时候，茱蒂终于从这一连串的让人惊恐的事件里反应过来，她打电话给赤井秀一，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赤井秀一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茱蒂是真的非常担心赤井秀一的现状，她问：“他们不会检查你的身份吗？易容呢？一旦组织发现你就是赤井秀一，那……”

　　赤井秀一的反应非常平淡：“易容的事，波本说他往我脸上打了一拳。”并且在那天进组织的时候把易容上画了点伤，组织的人就没有说什么，反而有人安慰他说波本肯定是关心自己的表妹。

　　当时的科恩是这么说的：怪不得当初的波本就看莱伊不顺眼。

　　真正的莱伊：……谢谢，波本只是看我不顺眼，而且宫野明美是我的表妹，不是他的。

　　茱蒂还是觉得不靠谱，她再三考虑，还是说了一句：“如果组织发现了你的身份，那你最好快点离开，我刚刚得知了一个消息，其实我们在日本有个非常擅长易容的编外成员，是特殊录入的搜查官，如非必要不能联系他。”

　　赤井秀一倒是早就听说过有这样的事，做某些特殊工作或者有特殊能力的FBI搜查官并不留在美国总部，但现在提起来是为什么？那个搜查官联系他们了。

　　茱蒂的声音听起来也有点梦幻：“瑞德先生联系我们了，说那位探员的身份刚刚暴露，所以最近一段时间不会出面，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可以找他……”

　　赤井秀一听出了同事语气里的不对劲。

　　没错，如果是一般人物，茱蒂应该先提到名字才对，但现在这位经验丰富的女特工语气非常飘忽，就像是得知了什么不可能的事件一样。

　　“所以他是谁？”赤井秀一问。

　　茱蒂回答：“怪盗基德。”

　　赤井秀一：“？”

　　茱蒂·斯泰琳的语气还是有点不太确定：“在我刚刚告诉瑞德先生你重新卧底进组织之后，他告诉我怪盗基德其实是我们的人，可能帮得上忙……秀？秀你在听吗？”

　　她也觉得这个消息冲击力有点大了。

　　不过往好处想，至少立场一直摇摆不定只能说是编外队友的怪盗基德现在变成了他们自己人，无论如何都能算是一件好事吧。

　　前段时间他们在跟组织的对抗事件里还遇到了怪盗基德，当时这个怪盗很明显就是会帮助他们的——准确来说是“正义”的。除了偷走宝石外，这个人的行动和那些侦探、警察几乎没什么不同，而且还非常年轻。

　　赤井秀一依旧冷静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端传来：“我在听。”

　　茱蒂·斯泰琳继续说：“那个情报员已经离开波斯湾了，最好能在他进入组织的视线范围内之前找到他。我们截获了他跟组织联络的信号，他要抵达的下一个地点是神奈川。”

　　赤井秀一问：“要伪装成组织的人跟他接触吗？”

　　茱蒂·斯泰琳：“还是有点危险了。”

　　赤井秀一说：“我知道了，还有，别叫怪盗基德帮忙，他未成年，应该回去上学了。”

　　茱蒂·斯泰琳：“？”

　　送宫野明美回家之后，赤井秀一就一直站在风里，他不但没有感觉到冷，反而有深深的疑惑。怪盗基德是FBI，这是什么冷笑话。

　　他决定联络自己的上级问问情况，出人意料的是对方接电话真的很快。

　　“你说他？那是我一个老朋友的儿子。”上级说话的声音一向优雅，他甚至没有听赤井秀一的问题就知道对方打电话来是为了什么，“既然他已经没法置身事外，不如入局，那边的‘那位小先生’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赤井秀一是真的听习惯谜语人了，但他总不能对自己的上级抱怨，所以他并没有什么意见，他问：“瑞德先生，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怪盗基德只是个高中生，你要让他彻底参与进来？还有，你说的那位‘小先生’是谁？”

　　电话那边的上级笑了：“他们决定的事大人就不用操心了，至于那位啊……可以说是‘我的哥哥’？”

　　498

　　琴酒坐在黑暗里点着烟。

　　他只是点着了烟，并没有真的在抽，落在地上的烟头把昂贵的地毯烫出几个洞来，但它的主人毫不在意，这种东西随时都可以换。

　　这个房间里只剩下他自己，面前是几把空荡荡的椅子，大衣和帽子搭在旁边。琴酒穿着一件高领毛衣，正对着黑暗里的某个角落，不知道想什么。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在黑暗里震动。

　　莹白色的光照亮了一方小小的天地，琴酒看着备注了那位先生的电话无动于衷，依旧坐在那片黑暗里一动不动。直到铃声停下，第二个电话打来，他才扔掉了手里的烟，接通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