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波旬回答,“这是另一个世界的您从世界树下折下给我的。”
他将世界树的枝条从怀中拿出,银色的枝条飘到大慈树王的面前,她伸手将枝条接过,感受着内部传来的讯息。
“原来如此。”大慈树王说,幼小的身躯依然让人感受到一股悲天悯人的气质,“你想要改变令你悔恨的过去。”
眼前的夜叉为了挽回自己的家人不惜付出一切,虽然她不能认同其中手段,但不得不为其坚持感慨万千。大慈树王看向摩拉克斯,她明白为何对方会出现在这里了。
云笈悬壶真君曾与岩王帝君关系极近,她曾听巴巴托斯在七神宴会上取笑过。未曾想到,最后两个人会走到这种地步。
世事弄人。
“既然另一个世界的我同意了你的交易,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这个世界的大慈树王说,她转向纳西妲,“等我消失后,还要麻烦你带他进入世界树内部了。”
纳西妲青绿色的眸子注视着大慈树王,含泪点点头。大慈树王微笑着张开手,两人相拥,大慈树王在小吉祥草王的怀中化作一片光点飞散在空中,渐渐消失。
一直在后面默不作声的空担心地开口说:“纳西妲,你没事吧。”
“啊!我没事。”纳西妲幼嫩的脸蛋上滑下泪珠,她愣住了,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落泪,“诶,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记得了吗?”波旬问。
“记得什么?”纳西妲神情茫然,好似全然不知大慈树王的消失,“我进来,然后消除了禁忌知识带来的污染。明明应该是高兴的事情啊……我的心里怎么这么难受呢?”
空也被这突然的转变惊呆了,“刚刚消失的大慈树王?”
派蒙双手背在身后歪着脑袋看他,奇怪道:“旅行者你在说什么呀。”
钟离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似乎也不存在大慈树王的记忆。波旬想起自己在空记忆中听到的声音。
世界遗忘我。
原来是这个意思。
当大慈树王的存在在世界树中被抹消,提瓦特大陆上将再不存在属于她的信息,连一丝半毫的记忆都不会留下,她留下的只有全然的遗忘。
波旬的心中升起按捺不住的狂喜:这也是他想要的效果。
纳西妲已经擦掉了脸上的泪水,她对波旬说:“走吧,我将履行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做下的约定,将你带到世界树内部。”
“谢谢。”波旬恭敬地道谢。
般若抱胸在一旁看着发生的一切,余光观察着这个世界的钟离。对方岿然不动,目送纳西妲带着波旬向着世界树深处走去。
波旬当局者乱,或许认为这个摩拉克斯已经忘记大慈树王的存在,但般若却觉得不一定。
周身传来拉扯感,般若已经经历过一次,对这种即将被世界排斥在外的感觉并不陌生。临走前,他抱着不知何种心情,对这个世界的钟离说:“之前我那么厌烦他,如今看他要去死了,反而有些唏嘘。”
钟离低声说:“对他而言,为毕生所愿,虽死无悔。”他转身过来看着般若,“你的故事似乎和我们不同,我很高兴。”
“是啊,我很幸运。”般若抬头说,神情有些落寞。
高大的世界树映入眼帘,银色的枝条瑰丽,令人震撼。只是世界树不像是树,没有盎然生机,反而冷冰冰的,像冷静运行的机器。
“你似乎有些失落。”这个世界的钟离说,“我以为你很乐于见到这样的结局。”
“这样的结局确实不错,是个虽有遗憾但得偿所愿的故事。”般若感叹,“只可惜,这样的故事马上就要消失?”
消失?钟离想到大慈树王,反应过来,向世界树望去。
“不愧是帝君。果然还记得大慈树王的存在。”般若说。
“这就是他试图向我隐瞒的事情。”钟离喑哑的嗓音中带着叹息,他转身朝纳西妲和波旬消失的方向走去。即便到这种时候,岩王帝君依然是从容不迫的,般若只能从他加快的脚步和迅速离开的身影中察觉到对方心中的那一丝心焦。
离开的时间已到,般若没有机会看到波旬真正的结局,他闭上眼睛,任由时空黑洞将自己吞噬。再睁眼时,他从半空中飞降,下方是离开时的须弥土地,有人见到空中凭空出现人影,正大呼小叫,惊慌地远离这片地方,以免被意外砸到。
金色的神力在身躯上亮起,下降的速度减缓,般若落到熟悉的怀抱中,他看到那双璀璨的金色双眸,微微笑起来。
这是属于他的摩拉克斯。
“欢迎回来。”摩拉克斯说。
……
另一个世界的世界树内。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纳西妲向波旬询问,“将自己的存在消除后,不会有人记得你。那些和你朝夕相处的亲人朋友的记忆中再也不会有你的影子。”
波旬颔首,语气中带着某种期望,“确定,这就是我想要的。”
“既然你坚持如此……好吧。”纳西妲见他坚持,不再劝说,接过波旬手中的世界树树枝,将它纳入世界树的信息流。
匆忙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耳旁是纳西妲诧异声音,“摩拉克斯?你为何会跟到这里?”
波旬也是一脸诧异,再仔细想想他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原来您还记得。”波旬无奈,“另一个世界的我真是多管闲事啊。”
第133章
钟离看着波旬的模样,仙人若非主动改变自己样貌,则容颜永驻,银发夜叉目视着他嘴角含笑,五百年前的般若和五百年后的波旬似乎没有什么不同。钟离的心情沉重起来,石珀色的眼眸也因这种情绪略显暗沉。
“不要消除自己的存在。”钟离开口,他叫起了执行官旧日的名字,“般若,你可曾考虑过魈,考虑过起死回生的夜叉们?如果他们在这里,绝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
纳西妲看看波旬再看看钟离,叹息说,“看来你们还需要一些时间。”她走向远处感受着世界树中的信息,不去打扰这关系错综复杂的两人。
波旬说:“帝君,你要阻止我吗?”
两人都是用旧时的称呼,仿佛还是千年前,那时璃月一统,万事万物欣欣向荣,夜叉们尚未经历生离死别,摩拉克斯的挚友也未因磨损变成陌生的模样。一切纵有缺憾,但未来终究是值得期待的。
钟离:“你执意如此。”
波旬以一笑作答,态度明确。
他回首看向世界树,“我曾经以为自己改变了什么,但实际上我什么都没改变,我的存在对世界线的发展无关紧要,该发生的事情依然会发生,该死去的人依然会死去。”
“我明白了这点,但是凭什么死去的人是他们?因为这是既定的命运?我不甘心,所以想将他们带回来,哪怕亲手制造战争,抛弃人性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惜。”
如果没有伐难浮舍他们,或许在到来这个世界的一开始他就死去了。
钟离:“你已经快要做到了。”
波旬说:“对,快要做到了,但在他们回来之后呢?”
那双翡翠色的眼眸中带着某种深沉的东西,“哪怕我死去,我曾经制造的罪孽也不可能随之消散,我已经努力使命运偏离,但无力改变更多。曾经的实验记录,我的背叛,我造成的死亡会在这个世界留下痕迹。我知道,如果他们真的能回来,大概不忍心责备我,但是我不想让他们的记忆因我的死亡笼罩阴霾。”
他希望他的家人们能到达最理想,最完美的结局。
“你和魈在这五百年间见面次数屈指可数,因为你的意愿,我隐瞒了你死亡的真相,可到如今这一步,你依然一意孤行,丝毫不顾念他的想法。”钟离的言语中带着隐藏极深的怅然。
自然,波旬也不会顾念摩拉克斯的想法,哪怕他们曾经也是极其亲近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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