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熟悉的诸伏景光——现在应该叫他绿川光了——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神色有些低落。
这让擅长察言观色的萩原研二一愣,脚步也顿了顿。
他回过神仔细地关上了门,将手里带的绿茶放在对方面前,坐下很是关切地探过身。
“看起来你遇到了什么麻烦呢,”萩原研二说道,“有兴趣说说吗?”
黑色半长头发的青年惯是如此细心且周到的,殊不知他越是这样,反而让诸伏景光越是心虚。
其实今天也是可以人让莱依来的,或者说让对方来的话,萩原更能体会到前辈的用意,顺着前辈的意思做下去。
但既然他知道这件事了,就没办法让莱依来做这件事。
诸伏景光不动声色地呼出一口气做好准备,久违地有些紧张和局促。
他摇了摇头,先将尊尼获加交给他的《转生异世界之成为贵族继承人后我的身边只有卧底一二三和废物四五六我真的一点也不崩溃哦的这件事》交给了对方,顺便还带上了另一张琴子小姐的画像——虽然就算是诸伏景光,也不能说这张和之前见过的另一张有什么区别。
不过问题不大。
原本还担心着友人的状态的萩原研二几乎是瞬间就被这章画像给吸引了注意力,当即接过来双手拎着两角举起,半晌发出一声迷弟的声音。
“这也是云雀老师的作品吗?真是斯巴拉西……太美妙了!”
诸伏景光:……hagi你认真的吗?
短发青年单手握拳咳了声,觉得紧张的心情变好了不少。
这就是萩原研二的周详之处了。
在领悟到友人暂时并不想告诉自己让他心情低落的事情的时候,他会自动寻找另一个话题,尽可能让两人之间的气氛流动起来。
萩原研二将这幅奇怪的琴子小姐大战恶龙的插画珍而重之地收好,并且郑重承诺了刊发这章的时候一定会把插图带上。
诸伏景光:“……这其实也大可不必。”
萩原研二就哈哈大笑起来。
“是吗?”他摊开身前的稿件,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看你那副严肃的模样,我还以为这是十分重要的东西……啊,不是说云雀老师的作品不重要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是非常重要、比你我性命都重要的东西呢。”
诸伏景光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些泄气。
“你啊。”
萩原研二露出笑,只有彼此二人才能懂笑容中那股彼此心知肚明的暗示。
萩原研二将他前辈的稿件放在了一边,虽然前辈的稿件很重要,但是出版和破译的工作都不是现在做的,按照事情的重要性和优先性,现在是小诸伏这边比较重要。
他单手托腮,朝着手的方向歪了歪头。
“嗯,所以小绿川为什么会愁眉苦脸的呢?看起来和我的一个朋友一样,都浪费了这幅好看的脸蛋哦。”
说的理应是有一股子轻浮的味道的,可是如果是这个人说的话,好像又是顺理成章的样子。
看着诸伏景光一副欲言又止不知道怎么说又像是说出来会害怕伤害到他一样的表情,神色飘忽得像是一只正在左右张望好像在看蝴蝶一样的猫,萩原研二换了只手托自己的脸颊。
“嗯……总不会是云雀老师提出要换一位编辑了吧?”
正在胡乱张望思索如何跟友人转述前辈希望换另一个编辑的噩耗的苏格兰猫猫顿住了,无形的焦躁地摆着的尾巴不胡乱摆动了,神色严肃得像是那只盯着的蝴蝶自己飞到了他的鼻尖上一样。
看着他这幅模样,萩原研二不由得哈哈笑了起来。
“小绿川你真该看看镜子,刚才的表情真的很可怕哦。”
诸伏景光摸了摸鼻子,猫猫不解。
“我以为你会很难过。”他很坦诚地说道,事实上,也正是因此,才让他在路上犹豫了许久。
萩原研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点了点友人的额心。
这个动作如果是由云雀老师的编辑萩原和助手绿川来做有些自来熟,可是让身为警校同期与友人的萩原和诸伏就正好。
萩原研二飞快地戳了对方的额心又飞快地回到原本的位置,双手搭成桥垫在下巴下面,弯着眼笑。
“担忧的话,一来就跟我说就好啦,”他说道,带着熟稔的抱怨,“小绿川原来是这样的性格呀,总是一个人负担的话会很累的哦,而且也不利于帮助云雀老师更好地创作。”
见对方睁大了一双猫瞳,萩原研二继续安抚。
“不用担心啦,我早有准备,”他微妙地有些怅然,“上次你回去之后我就稍微有些预料了,毕竟云雀老师就是这样的人嘛。”
毕竟是沢田前辈嘛,萩原研二有些酸唧唧地想,为什么自己当初就没有被卧底组那边看中呢?不然现在在前辈身边的就是他了嘛。
这样想的时候,话就转了个弯说了出来。
“要是我在云雀老师身边就好了。”他嘟囔着抱怨。
诸伏景光微微睁大了眼,在听见对方带着酸溜溜的话语之后忍不住单手握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原来如此,不愧是你啊,对这件事早有所料了。”他也逐渐放松下来,问道,“不过既然已经有了准备,你应该有相应的回复吧?还是说乖乖‘退位让贤’呢?”
说到“退位让贤”的时候诸伏景光自己都笑了笑。
萩原研二没理他,很是雄心壮志地哼了一声。
“怎么可能,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成为云雀老师的编辑的诶。”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重新找到前辈的行踪确认前辈的安危为前辈传递情报的诶。
对友人的性格十分熟悉的诸伏景光挑眉:“哦?”
只见萩原研二早有准备地从身后变出了一沓A4纸,碰地放在诸伏景光的面前。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说道,“我一定会让老师成为日本第一的畅销轻小说作家的!”
黑发青年的背后甚至有火焰在闪烁,那是为了仰慕的前辈而踩下油门才熊熊燃烧起来的奋斗之火。
“只要我能够让前辈彻底在日本出名,就算是前……咳,就算是云雀老师,也没有换掉我的想法了吧!”他握紧双拳,现学现用同僚的起誓方式,“以这家杂志社的名誉起誓,我一定会让老师成为日本第一的!”
诸伏景光随着他的动作仰起头,缓慢地张开了嘴,被格外严肃的友人瞪了一眼之后不得不当一个不合格的捧哏来附和他所说的话。
“哦……哦!”
……
……
沢田纲吉打了个喷嚏。
他坐在一辆轿车的后排,身处于去往那位十分时髦的电吉他唱经大师通善大师的寺庙的路上。
思索了一下,虽然不觉得冷,但他还是试图将窗户降下来一些。
嗯……车窗的控制部分似乎有些问题,无法降下。
于是沢田纲吉扭过头,说道:“诸星君,可以请安室君帮我把车窗关上吗?”
坐在他身边的诸星大原本是在闭眼小憩的,闻言睁开了那双好看的墨绿色的眼睛,冷漠地看向身侧。
“喂,把车窗关上些。”
另一侧的车窗边,金发黑皮的青年看着窗外,听见诸星大的声音之后也一动不动,仿若老僧入定。
莱依——诸星大觉得自己的额角在抽搐。
尊尼获加还坐在一边,刚刚才打了个喷嚏,没准是最近在书房里赶稿赶着赶着就睡着的时候感冒了。但另一边的波本冷着脸,大概还在生气,所以完全没有搭理他。
诸星大按了按额角,觉得自己在酒厂的这位同僚真的在某些时刻幼稚到可以跟小学生吵架。
“喂,”他说,“BOSS让你关窗。”
波本——安室透这才转过头,挑了挑眉。
“哈?是吗?”他作出掏耳朵的动作,“可是我只听见Boss让某人‘请’我关窗的声音,是叫的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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