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里是日本,比起莱依的万宝路,他甚至觉得琴酒的七星更顺眼。
这大概就叫做支持国货了吧(不是)。
他漫不经心地想着这些七七八八的,目光垂下,注视着慢悠悠的凑过来点火的尊尼获加,是真觉得时间变慢了(物理)。
为了靠近火,棕发青年微微俯下身,低眉垂目之时没有往日居高临下带来的压迫感,反而显得无比温柔,甚至在火光的晕染下,多出了几分慈悲。
他同色的眼瞳微阖,火光映照在剩余的部分,恍然之中,竟然仿佛是青年本身眼中闪烁着火光一般。
即使是后来回想,安室透也不得不承认那是一转眼的某种经验。
奇异的是,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安室透都会有这种错觉,仿佛尊尼获加应该在其他地方、什么地方都可以,反正不是组织这种龙蛇混杂的黑暗之处。
安室透定定地注视着他,半晌,见着对方还维持着这个姿势,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其实如果不想抽的话,可以不抽的。”他真诚地看着依旧维持着那个点火姿势,就好像自己不真正把烟落到火上,就不用抽了一样的上司,很努力忍住不要笑。
然后就听见下面传来了一声毫不掩饰的噗嗤笑声。
沢田纲吉刷地扭过头盯过去。
“我听见了哦。”他幽幽地说道,“你笑了吧,莱依?”
赤井秀一捂住唇鼻,试图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
而安室透看着两人,眨了眨眼,试图将首领先生的注意力给拉回来。
“那您要抽吗?”他重新打了下火,当做没发现上司的小逃避,忍着笑凑得更近了些。
沢田纲吉扭过头,用仿佛被背刺一样的目光瞪着坏心眼的金毛。
可是狗勾有什么坏心眼呢?狗勾只不过是帮他的Boss点了个火而已。
万幸的是,没等沢田纲吉真犹豫出个要不要真的来一口,波本身后传来了某人幽幽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呢,波——本。”
是终于来汇合了的苏格兰。
如果波本和苏格兰确确实实只是普通的同僚的话,那就算是面对着苏格兰明显不悦的询问,金毛的威士忌也是还能抵挡一下的。
但是众所周知,这俩人除了表面的同僚身份之外,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幼驯染。
因此几乎是听见对方声音的瞬间,波本或者说是降谷零,就敏锐地发现自家的幼驯染生气了。
为什么?
因为他试图拐带尊尼获加抽烟么?
这样一想,他的心中就生出了仿佛拐带未成年做坏事的心虚感,收好打火机,咳了一声。
“哟,你来啦,”他爽朗地打起了招呼,顿了顿,飞快地招供,“烟是莱依给的。”
莱依:??
正在吞云吐雾的黑发青年没弄明白火怎么就烧到了自己身上,慢吞吞地放下手,看了眼试图进行推脱的金毛。
虽然确实如此,被苏格兰知道也没什么,不过看波本好像蛮在意的样子……
于是他不紧不慢地说道:“但火是波本点的,Boss看起来并不想抽,他还点着火凑了上去。”
波本:???
“等等hi苏格兰你听我解释!”
在两个人似乎即将闹腾起来的时候,沢田纲吉心虚地收好了那根没来得及抽的万宝路,不着痕迹地躲到了副驾驶座,回想起严厉的苏格兰和垂着脑袋的波本,偷偷地呼出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比做任务还紧张诶。
“说起来,”他扭过头问,“杂志社那边怎么样了?”
莱依正在给自己系安全带,闻言抬起头回想了下。
“对方说没问题。”他说道,“发表新作而已,和之前的条件一样就行。”
这样说着,黑发青年顿了顿。
“不过……”
他这样说,沢田纲吉跟着歪歪头重复了一句:“不过?”
cool boy莱依努力思索了一下形容词:“不过之前的编辑换了一个,新的编辑……似乎是你的fans。”
咦?咦咦咦咦?
那种离谱的东西居然是真的会有人喜欢的吗!
……
……
打发了手下们,沢田纲吉就接到了琴酒的短讯。
对方特意要求他不带下属,孤身赴往位于名见町的某个安全屋。
接收到这一短讯的棕发青年神色一顿,摩挲着手机,有些琢磨不清琴酒的意思。
如果是其他地方的安全屋的话他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反应。毕竟琴酒是个多疑的性格,不论在哪个安全屋都待不了多久,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换到另一个地点去。
不过想想组织内卧底的占比,他觉得这是一个明智之举(小声)。
但琴酒这次去的是名见町。
也是他第一次见到琴酒的地方。
挥退了下属们,沢田纲吉在自己开车和坐电车过去之间犹豫了下,习惯性选择了电车这种经济便利又实惠的方式。
当然最为重要的是乘坐电车的话,会有机会在某条线路上做上约定好的紧急信号,将自己或许陷入危险这一消息传递回日本公安。
然而,坐在电车上的时候,沢田纲吉反而犹豫了起来。
车上的人好像都没什么两样,低头刷着手机浏览,但是落在托腮看风景的教父先生感受中,就有数种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就连他习惯性地乘坐电车这种东西都知道,或者说不论是他选择哪种交通工具,身边大概都会潜伏着对方的人。
这让沢田纲吉心中一沉,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他被怀疑了。
可是为什么?
今天虽然掀了桌子,但是这东西也是对方想要黑吃黑在先,而且还有生命之火作为借口,换成琴酒在谈判现场,大概看见那个什么大山拿出“生命之火”的时候就同时掏枪了。
复盘了今天以及最近的动作,他自觉自己还是很收敛的。
要说有什么传递情报的动作,也只有让莱依去杂志社……等等莱依说的新编辑?
想到莱依说的那个敬仰自己的新编辑,沢田纲吉顿觉背后已经开始渗出冷汗。
自己的国文水平是什么样子他是知道的,是就算是世界第一家庭教师Reborn来了也只能堪堪给他扶到及格的水平。
就算废材的体质最初是因为死气之炎被封印造成的,就算是后来解开了封印,他的基础也像是被白蚁侵蚀的木头,随便摇一摇就会地动山摇,这么多年了,也就只有炎真能和他拼个不相上下。
而且《这件事》的销量似乎也并不怎么样,虽然他满怀期待地等待了,但是编辑先生——他的意思是,上一任编辑先生,还是委婉地建议了他要不要再打磨打磨。
所以这种东西怎么会有莱依所说的“狂热fans”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东西确确实实被他的联络人给收到了,并且,或许是为了更好地进行工作,联络人先生亲自下海、不是,亲自撸袖子上杂志社。
就这样他还让莱依去和联络人先生对接,一想到两人一个FBI一个日本公安,两个两方面的精英蜷缩在一个业界毒瘤的杂志社互相探讨他的国文……救命他真的会尴尬。
慌张地想完这个场景,接下来即将或许会面对琴酒的问询的这件事反而让他没那么紧张。
沢田纲吉呼出一口气,摸了摸确认包中的某个东西还在,在脑中给自己顺了一遍说辞。
大概又过了会,电车到站了。
他像是没发生什么事情一样揣着手往安全屋去。
名见町的安全屋表面上是个酒吧,这件事是沢田纲吉三年前就知道的。
坐落在这里,和谐地融入了周围的其他酒吧阵列,形成一个酒吧一条街。
时隔三年重回故地,沢田纲吉甚至还有闲心观察四周,发现这条街似乎和记忆中也没什么区别。
大白天显然不是酒吧的正常营业时间,连带着这条街也稀稀疏疏,倒是能见到没事溜出来的酒保什么的,和狐朋狗友蹲在便利店前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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