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徒弟只有我才能打(81)

    待两人出宗之后，苍月真人一直坐镇定玄殿中，翻阅两人时不时传来的消息。
    柳时维则同弟子们一起加紧时间炼制丹药，他是曾参与过人妖之战的，对于人妖再次大战需要准备些什么了如指掌；苏月华与吕如林也一同教授各山弟子剑术，防患于未然。
    林浩身为万剑宗大弟子，身上担子更重，苍月真人已经明示过一次，玄曜来到人间之日，便是他肩负起整个万剑宗的传承重任之时！
    正与千年前一般，人妖两界的大战一旦爆发，他们不会让林浩等后生冲锋在前，因为只有这样做，才能留住万剑宗的将来，不至于断了传承根基。
    林浩近日来一直神色郁郁，便是苍月真人让他立下了当年本该继承掌门之位的大师伯在临终之际交代的誓言——
    永世不得踏入妖界半步。
    在这誓言的基础上，又加了另一句：万事定要以保住性命为先，不得以报仇为由冲动鲁莽。
    苍月真人早已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可以说，若是玄曜真的突破至大乘之境，整个修真界都该做好牺牲的准备，但，若不是沈清石的性子太过直硬，苍月真人本是不愿让他冒险的。修真界中并不只有苍月真人觉得，在这人间能够斩杀玄曜的，非沈清石莫属。
    只可惜，仅仅千年过去。
    这一千年还不足以让沈清石进境至能与玄曜比肩的地步。
    再过千年，甚至哪怕是只给沈清石百年光阴也好。
    “唉……”
    一句叹息在定玄殿中响起，又在岐剑山顶盘旋。
    凌逸飞踩着这声叹息落在了陵平山顶，他收剑回鞘，脚下不停往问华殿走了过去。他最近几日来到问华殿的次数稍多一些，轻车熟路就走到沈清石闭关的密室之前。
    “师叔还没有出关吗？”凌逸飞看着紧闭的石门，问完也明白自己是问了一句废话，而这句废话，面前这位面冷如雪的顾师——顾师叔是不会回答的，于是转而说，“今日尹师叔回宗了。”
    他口中的尹师叔，指的就是尹慕知。
    苍月真人之前在一次大典中把尹慕知的身份说过一次。只不过在苍月真人的话中，尹慕知不是入魔后不顾众人反对跳入了通天井，而是为了报仇，忍辱负重在妖界过了一千年，如今察觉妖界有了异动，才终于找机会回到人间。
    弟子们都对尹慕知的传奇经历很感兴趣，可惜尹慕知对此兴趣寥寥，他不想揽下宗内事务，于是回了启渊殿中曾经的房间住下。
    而这次回来也是先回了岐剑山，凌逸飞能够知晓，是当时他正在定玄殿中听苍月真人吩咐。尹慕知回宗前没有提前来信，他直接落在殿前，对苍月真人说了一句话。
    “……”
    凌逸飞笑道：“你想不想知道是哪一句？”
    顾承安睨他一眼，开口说：“你此时来找我，不正是为了这句话。”
    凌逸飞笑意一僵，他知道在顾承安这里赚不到好处，也不再卖关子，直接说：“尹师叔说，安师叔在幻幽山脉找到了妖族的法阵。”说起这个法阵，他脸上的表情逐渐肃穆，“不仅是发现了这法阵，尹师叔说，各个宗派中神志不清的弟子在同一时间尽数发狂，把正准备撤离的同门打了个措手不及，只这一回便损失大半。”
    顾承安拧眉：“发狂？”
    凌逸飞解释说：“先前这些弟子都被看管在一处，虽说看着古怪，却勉强算是控制了局面，可这一回，据尹师叔描述，这些人仿佛根本察觉不到疼痛，不顾刀剑、不顾伤势，像是——”
    “被人操纵。”
    凌逸飞一怔，苦笑道：“确实如此。”他叹了口气，“你有所不知，其实早在尹师叔回来之前，我就已经看出了些异样。毕竟宗内也有弟子曾喝过玄意阁准备的汤药。就在前不久，他们集体暴动，若不是地牢足够坚固，恐怕也是祸患。”
    顾承安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凌逸飞也很快就说出了下一句话：“修真界如今已是人人皆知，法阵是以血脉为食，滋养妖物生出红色晶石后，再用这红色晶石提升妖物修为。顾师叔，这法阵，如今遍布整个幻幽山脉。”
    顾承安从蒲团上起身。
    凌逸飞的话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幻幽山脉当中发现了吸食血气的妖族法阵，而萧启恰在此时带着众多弟子前往幻幽山脉大开杀戒，这般大费周章，此时再想，一定与这个法阵脱不了干系。用奸计让十大宗派自相残杀，一直都是妖族强项，萧启这番作为，也确实在人间撕下了一大块肉来。
    “你想来看一看师尊是否出关。”顾承安的语气不带波澜，他说，“不必看了，自从入关那一日，直到此时这里也没有任何动静。况且，若是师尊出关，他第一放不下的，就是妖族之事。”
    凌逸飞被戳破心思，有些尴尬，他挠了挠眉尾，干笑着说：“希望师叔出关时，能够突破至大乘之境。”
    闻言，顾承安只余光扫过他一眼，没有接下这一句话。
    凌逸飞自知再待下去只能遭受冷遇，在原地又站了一刻钟后，就悄然离开了问华殿。
    顾承安面向密室没有动作，凌逸飞离去之后也没有再回到蒲团上坐下。他心中不知为何总有种预感。
    他预感师尊就在今日就会出关。
    可惜这预感随着旭日东升，直到夕阳开始西落，也还没有实现。
    他忽然想去问一问玉眼白虎，服下精血炼制的丹药之后，究竟要闭关几日——
    就在这个念头浮现在脑海之中的时候，密室内倏然一响！
    顾承安神色一凛！
    没有过去多久，密室内又响过一声。顾承安在这第二声响动过去之后，陡然紧张起来——
    他还记得玉眼白虎曾说过的话，玉眼白虎曾说，服下蛟龙精血对修为大有助益，却有一个无可避免的坏处，那便是服用精血，会在体内留有只有双修后才能纾解的燥热。只有彻底纾解了这股燥热之气，蛟龙精血的效用才能彻底发挥。
    顾承安当初的打算当然不是只为了这坏处，沈清石能够从中得到更多益处，才是他想要的结果。
    只是，如今他与沈清石已经结为双修道侣，益处还是益处，坏处却已经不算是坏处了。
    顾承安抿紧薄唇，往后退了一步，静候沈清石出关。
    而他这一等，又是整整一日过去。
    再一个东升西落之后，顾承安面前的门骤然大开！
    一股热浪在门开后扑面袭来！
    顾承安还未来得及去挡，就听密室内传来一句不复清冷、略带沙哑的声音：“承安，去雾泉山取几粒清心丹。”
九十、 纾解燥气
    听到沈清石的声音, 顾承安先是沉默一阵，然后才抬脚走进了密室, 他对沈清石道：“师尊，这便是弟子之前想要禀明的事。”
    沈清石盘膝坐于密室聚灵阵中，他的修为有起有伏, 周身有金光时隐时现，是即将突破至合体后期圆满的征兆。他双眸闭起, 两手拇指食指相抵、掌心相对置于丹田处，正在克制胸中燥热。
    顾承安直走到了沈清石的面前都没能听到任何回应, 明白对方是在等着他主动开口，于是继续道：“蛟龙精血服用之后会体内燥热, 说, 说来也很巧，与合欢妖狐的合欢香有些相似之处……”他干巴巴地说着，心里十分紧张, “唯有双修才可纾解，纾解之后，精血效力才能彻底发挥。”
    说完这句话之后, 顾承安偷眼去看坐着的沈清石, 却一眼望进了对方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的墨色星眸中。
    约是服下蛟龙精血的缘故, 沈清石原本寡淡的薄唇如今有了微微血色, 黑眸中也好似多了一两分令人想要亲近的情绪，看上去不再不近人情。
    “此事弟子没有提前告知，师尊会生弟子的气吗？”顾承安收拢在袖袍中的手握成拳, 忐忑着问，“可我们既然是道侣——”
    “过来。”
    沈清石忽然打断了顾承安的话。
    顾承安拳头一松，下意识反问：“什么？”
    沈清石复又闭上了眼，他说：“大典当日，掌门师兄送你的双修秘法，可曾翻阅过。”
    “……”
    顾承安万万没有想到沈清石竟然会突然问及此事，他脸颊忽地烧出两团热气，却又不想在沈清石面前说谎，很快嗫嚅出声：“翻，翻阅过。”
    沈清石颔首，他从阵中起身，抬袖挥出灵力将顾承安拉入怀中就掐出了移身法诀。后者还没反应过来，只觉眼前一花，两人就已经在寝殿中的床前落地。
    “当日我在幻幽山脉中了合欢香，可那一回算不得是双修。”沈清石没有松手，他垂眸看着顾承安，然后单手拉开了怀中人的袍带，“掌门师兄赠予你的双修秘法，我也看过。”
    他的话说到这里已经足够了，顾承安完全理解了这话中的含义。
    “师尊，”顾承安顺着沈清石的力道坐到床沿，喉咙发紧，“你，我帮你脱衣……”
    他尽力克制想要颤抖的双手，也伸手拉开了沈清石的袍带。
    前襟大开，沈清石并不在意，他按着顾承安的后脑，轻轻在他额上印下一吻，然后在他耳边淡淡说：“凝神感知，不要分心。”说罢，他俯身向前，顾承安偏过脸缓缓躺倒在床铺上，手脚僵硬，不知怎么摆放才好。
    灼人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耳后，烫得顾承安不由自主往后一缩，却被沈清石的力道牢牢挡住。
    沈清石的声音有些低沉，还带着顾承安不能招架的情|欲味道：“若是受不住，直言告诉我。”
    “……”
    顾承安半个字也说不出了，他喉头上下滚动数次，薄红的唇抿直成线，心跳仿佛擂鼓。
    沈清石见他虽然沉默不语，耳尖却红了一片，也没有追问下去，只伸出如玉微凉的两根手指随意拨开他散乱的里衣，指尖不经意在赤|裸胸膛缓缓下滑，握住了那精瘦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