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元魁捉妖(42)
让伙计驱散了看热闹的人群,找了两个人把岑生和周生抬回了店房。
关上门,尚元魁并不解开法术,只是问李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生叹了口气:“昨日回去之后,岑兄就说要带黎兄尸身回乡,让他入土为安。今日道长你们走后,岑兄就找人钉了棺,想把棺材抬到马车上,可是不知何故,棺材出了客栈就抬不动了。周兄就说,说——”
“就说那黎生遭了报应,回不得原籍,要客死他乡是不是啊?”红霞接口说道,言语颇为讽刺。
李生尴尬道:“是。。。。。。”
尚元魁没再问李生,而是回头问那几个抬棺的武人:“那棺材果然抬不动?”
曾大点点头,有些后怕道:“确实抬不动,从楼上抬下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只是出了店门,就像是有千斤重,压得我们兄弟走不得路。”
马二也嘀嘀咕咕道:“这事邪性的很,昨天从那个鬼地方回来之后,老子就开始拉肚子,拉得腿都软了。今天又抬这鬼棺材,别是那姓黎的小子真干了什么缺德事,被冤魂锁了命,想回也回不去了。”
这话说者无心,可是听者有意,岑生听完就“呜呜呜”的在椅子上来回挣动。
尚元魁看着岑生道:“我给你二人解了法术,不过若是再要闹事,可怪不得我心黑手狠了。”
二人频频点头,尚元魁抬掌,向着二人的方向虚拍两掌,周、岑二人一下子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已是能活动了。
恢复了自由的二人犹如斗败的公鸡,低着头谁也不说话。
尚元魁也绝口不提今日去刘家老店的事,只抱胸看着他们。
屋内一时寂静无声。
最后还是李生想了个主意:“想来黎兄也是想回乡的,先不论是否真有冤魂索命。黎兄横死一事,还是要先知会伯父伯母,不如先给他家里送个信,让二老定夺此事。”
岑生想了想,也是这个理:“也好,我这就修书一封,报与姨母姨丈。”
正说着,就听外面有人敲门,顺子走过去开了门,原来是小杰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
小杰笑嘻嘻道:“我跟姐姐用槐花泡了茶,又做了糕饼。姐姐说你们说了半晌的话也该渴了、饿了,让我给你们送点吃食来。”
李生因坐的靠近门边,见小杰端了个大盘子,怕他摔了,忙伸手去接。
不知是脚下不稳还是怎么地,小杰被绊了一下,一壶茶全倒在了李生身上,李生“啊”了一声,忙缩回了手。
周生急忙走过来,掀开衣袖检查:“有没有烫着?”
“不妨事不妨事!”李生缩回手放下衣袖,笑道,“茶不热,没有烫到我。”
红霞眼尖,看见李生手腕处有一圈红痕。
第九章 验红痕 无意现别情
周生到底不放心,拉着李生回房去擦药。红霞伸了个懒腰,起身往外走:“起个大早,事儿也没办成。困死我了,我回去补觉了。”
尚元魁也没在意,点点头就让他走了。
小杰撞翻了茶水,茶壶茶杯和糕饼碟子也掉了一地,吓得直哭:“我、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没、没走稳。李公子没事吧?”
林无忧掏出手帕给他擦泪,哄道:“不妨事的,周公子带他去搽药了。快别哭了,男子汉顶天立地,怎么能哭鼻子呢?”
“我、我没哭!我是男子汉!”小杰接过手帕,狠狠擤了鼻子,才不好意思的把帕子还给林无忧。
林无忧略有些僵硬的接了手帕放到桌上,顺子找来簸箕和扫帚,扫着地上的碎瓷片。
正在这时,惠娘走了进来,问道:“我刚看见周公子和李公子急匆匆的出去,是出了什么事?啊!这是怎么了,地上怎么这么多碎瓷片?”
小杰怯怯的走到姐姐身边,蔫头搭脑地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惠娘听罢,狠狠戳了戳小杰的额头:“让你办这么点事都办不好,天天慌手忙脚,不知是着的什么急。难怪我刚才看李公子捂着手,手上红红的,肯定是烫狠了,还不跟我回去拿了烫伤药给李公子送去!”说着,拎着小杰的耳朵就要回去,小杰捂着耳朵喊疼。
“哎等等!”尚元魁听了这话心中一动,一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忙叫住惠娘道,“姑娘方才看到李公子手上受伤了?”
“是啊。我看李公子捂着手,两只手上红红的。”惠娘想了想,肯定道。
尚元魁追问道:“那是手背?手掌?还是、手腕。”
“唔,这个嘛。”惠娘皱皱眉,仔细回想,“我看周公子一直翻着李公子的袖子看,李公子往下拉的时候是、是手腕有一圈红的。对!就是手腕!”
“手腕......”尚元魁嘴角向上微翘:原来如此。
送走了惠娘姐弟,林无忧这才问道:“你方才问李生手腕上的伤痕是什么意思?可有何不妥?”
尚元魁道:“我也是无意间发现的,昨日咱们去红坛寺,最后走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隐隐约约就见那了悟的手上有淡淡的红光。还有,你再想想,那死了的黎生全身被人剥了皮去,只有双手皮肤完整,那手腕上的切口可不也是一圈儿红痕么?”
“对啊!”林无忧茅塞顿开,“我就觉得那红坛寺古古怪怪,必有隐情。原来是在这里。那依你看来,那李生也有问题?抑或是跟那妖物是一路的?”
“我——”尚元魁正要说话,红霞推门走了进来,脸上笑嘻嘻的,宋良箴从玉镯里飘了出来,脸色青白的跑到尚元魁身后,堵着嘴不说话。
“额,这是怎么了?”尚元魁看看宋良箴,又看看红霞,“你不是回去补觉了?怎么又回来了?宋仙子这是怎么了?红霞,你是不是又欺负人了?”
“没有啊!”红霞拿了个橘子剥了皮,一瓤一瓤的吃着,心情大好,“就是带她看了场好戏~”
“无耻!”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宋良箴,她抬手指向红霞,只见红霞手里的橘子突然爆裂,汁水、果肉糊了一脸。
“哇!小病花,你找死?!”红霞一蹦三尺高,急忙变出帕子、圆镜,一边擦脸一边照镜子,“完了完了!会不会毁容!”
尚元魁默默扭过头,不想承认这个二货是自己的役使,太丢人了!
林无忧让顺子去打盆水给红霞洗脸,又倒了杯茶,递给宋良箴:“仙子莫恼,到底发生了何事?”
宋良箴接了茶杯,气呼呼坐到椅子上,把茶水一气喝干,碰地一声把茶杯重重放到桌子上,才恨恨说道:“这、这个市井无赖、泼皮流氓,他他他竟然带我去,去看看看!!!!!!!!!!”
“看什么?”
“看看看看!!!!!!!!”
“啧,不就是带你去看周生和李生的活春宫了嘛!”红霞看不惯宋良箴脸红忸怩之态,直接把话说了出来。
“呀!!!!!你要死啦!!!!!”宋良箴大怒,招了满屋的家具乱飞,追着红霞打。
“什么?!你又带人去看春宫?!”尚元魁乍听这个消息,就想到了之前在卞家看到卞城和程威的事,一时没忍住,冲口喊道。
半空中追着红霞打的宋良箴差点闪了腰,不敢置信的看着尚元魁:“又?难道你看过?!”天爷啊!仙君,你再也不是我认识的仙君了!来个雷劈死我吧!
把散乱的桌椅板凳归位,顺子重新沏了茶来,又端了几盘水果、糕点摆到桌上放好。
几人重新落座,尚元魁干咳了两声,假作不在意问红霞:“你说你刚才看见周生和李生在,嗯,在一起?可是真的?”
“是呀。我刚才见那李生手被烫了之后手腕上有一圈红红的,就觉得怎么跟死了的黎生的手腕那么像,就跟着他俩出去了,谁知道”说到这里,红霞嘿嘿怪笑,还冲着林无忧挤了挤眼。
林无忧忙正襟危坐,假装没看见红霞的眼神,严肃道:“谁知道怎么样?”
“切~”红霞无趣的撇撇嘴,懒洋洋继续说道,“就是那周生抓着李生要给他搽药,那李生说不用。俩人腻腻歪歪,摸来摸去就摸到床上去了呗。”
“哦?”尚元魁这会儿倒忘了尴尬,惊讶道,“没想到你也发现了那李生手腕的事。除了,嗯,还有没有别的发现?”
“没了。”红霞指指宋良箴,“我还想听听那俩人会不会说些什么。这婆娘死拽着我尾巴给我拖回来了,什么也没听着。”
宋良箴也有些脸红,小声嘟囔:“我哪知道你是要去探听消息,谁让你看,看那些个,还,还说一些有的没的......”
红霞听完一摊手:“这还成了我的不是了。”
“也,也不是......”宋良箴捏着手指,头更低了。
“好了好了!先不提这个了,先说正事。”尚元魁见俩人总算不吵了,忙说正题,“既然咱们都觉得这个李生有问题,是先把他抓起来,询问黎生残魂的事?还是用他引出那个妖物来?”
林无忧摇摇头,觉得不妥:“咱们没有拿到那李生确实的把柄,能说明他和黎生的死有关,单凭手腕上的红痕什么也说明不了,还容易打草惊蛇。”
“我也是担心这个。”尚元魁说道,“可是若是放任不管,周生和李生如此亲密,难保下一个死的不会是他。总不能眼睁睁看他去死吧?”
“这个好办!”红霞起身,一转身变成了一身艳红男装的妖艳公子,笑嘻嘻道,“这个周生不是喜好男风吗?让他迷上我,不就能保性命无虞了?如何,我比那李生可是倾国倾城了~”
尚元魁咣当一声趴到桌上,无力道:“无耻啊无耻!丢人啊丢人!”
商量了半日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眼看就到了傍晚,几人折腾了一天也没正经吃过东西,就先放下手中事,相偕下楼去祭五脏庙。
到了楼下,棺材已经停到了后院,说来也奇怪,这棺材只要不出客栈,怎么挪动都没事,大家都觉得诡异非常,有好些客人都退了房,匆匆走了。如今大堂冷清异常,吃饭的只有惠娘姐弟。
惠娘见他们也下来吃饭,就说也没别人吃饭,不如拼在一起。
尚元魁觉得也好,就和惠娘他们坐了一桌。林无忧招来伙计点了饭菜。
等饭的空档,几人聊着闲天儿。
尚元魁问道:“我看这店里的客人都走了不少,怎么你们姐弟还没回去吗?”
惠娘给小杰夹了筷子炒鸡蛋,才抬头说道:“本来要走的,可巧昨日在西市看到了少有的花种,想买些回去种,老板说剩下的不多了,过个三五日来了花种,我们买了便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