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上班了?还天天带你跑通告。”被佘初白毫不留情地否决。
“那我再想想别的。”郎澈心事重重地说,“他们都说送外卖没前途,我这么年轻,应该要找点别的事干。”
“他们是谁?”
“就是……也是送外卖的,等单子的时候随便聊聊。”
佘初白:“你要听他们的,就去做他们的狗。”
“……”郎澈赌气一头扎进被窝里。
“你要是看不惯我,”
郎澈扭过头,盯着声音传出来的地方。
“想过养尊处优的富裕生活,”佘初白停顿了一下,“可以去找个更有钱的主人。”
郎澈怔怔地眨着眼,愿意付出一切来交换鼻子的超能力回光返照,一次也好,让他能闻到佘初白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情说出这番话。
不过,虽然他的愿望没有显灵,但希冀还是以另一种方式很快得以实现。
那如鲠在喉、沉默以对的片刻,似乎被佘初白误解成了默认。
一瞬间暴力因子在屋内四处蔓延。
“还真敢想?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命太硬了?!”
疯狂抱头挨揍的郎澈反而心情舒畅起来。
直到佘初白不分轻重快要将他脸蛋掐歪,郎澈才喊着疼疼疼使出半分力,将佘初白轻易反压在身下。
“我什么都没想,是你在乱想。”语气意外的淡然,伴随着低低的笑。
佘初白嗤之以鼻地冷哼一声:“因为你没脑子所以才什么都不会想。你一个黑户还想怎么赚钱?刑法上一条一条试过去?”
所以,其实是在担心他嘛。
郎澈的心绪渐渐明朗,开始讨要巴掌之后的甜枣。
“今天太累了,明天。”佘初白虽然做着推开的手势,但没有太用力。
“我只想亲亲,没想干别的。”
“你说这话的时候,不知道先把你那大尾巴从我腿上挪开?”
“嗯……那你还摸……别拧!”
第74章 独狼
佘初白刚过完公历生日一个月,不幸地,又迎来了他的农历生日。
不幸中的万幸是,大年三十没人能再为他庆祝了。
郎澈又不算人。
佘初白为了狗也没回家过年。
整日懒洋洋地窝在出租屋里,偶尔出去吃喝消费,二十四小时形影不离。
因为严格遵守某条戒律,郎澈像是患上某种渴肤症,一有机会就要紧紧贴着佘初白,通过外在的一点点接触来缓解症状。
佘初白习以为常,摸摸郎澈的头发和毛茸茸的耳朵,说:“变成狗让我玩一下。”
因为戒色,很久没有被强制重启过兽形态,竟然还有些怀念。
郎澈翘起尾巴,蹭了蹭他的手背:“现在这样也可以玩啊。”
“玩腻了。”
“?!!”郎澈猛地甩开尾巴,大为震怒:“你说什么?!!一个月都不准摸我了!!”
“哦。”比起郎澈的大呼小叫,佘初白的镇定自若显得不太配合。
郎澈独自吃瘪,很没面子地往回找补:“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好了。你不过就是说错一句话,也罪不至此。”
“别吵,我妈打视频来了。”佘初白转过脸,对着寸步不离势必会入镜的某人下命令,“快点变成狗。”
“干吗?我很见不得人啊?”郎澈直起身,忿忿开始脱衣服。
嘟。画面接通了。
“你说你大过年的也不回来,一个人……”佘落落目光一顿,“你身后怎么有个大黑耗子?”
?大?黑?耗?子?
奇耻大辱!!!
郎澈仰天长嗥,差点从口中喷出三昧真火。
佘初白捏住那吵闹不安分的嘴筒子,长长的手臂一揽,把狗抱到双腿上。
“哪来的耗子,这是狗。”佘初白一边说着,一左一右握起两只狗腿晃晃,展示介绍。
“狗?”屏幕中央的佘落落皱起了眉。
“汪。”郎澈被摸得很舒服,因此含恨咽下这份奇耻大辱,委曲求全,轻巧答应。
佘初白:“不是跟你说我养了狗吗,找不到寄养就不回家过年了。”
“汪汪!”郎澈如沐春风,面相喜人,甚至吐出舌头试图装可爱。
“你抱着那玩意儿……是狗?”佘母眼明心亮,因为职业缘故见识也不少,“你胆子是真大,狼也敢养,还养成了这副鬼样子,哪天进去了别找我捞你。”
糊弄失败,佘初白缄默不语。
郎澈一边因为被认出来而高兴,一边又因为被认出来而担忧。两种互相矛盾的情绪交织碰撞,一时间没想好该以哪种姿态继续伪装下去。
虽然佘初白并不担心母亲大义灭亲告发他,但还是竭力迂回:“郊狼不算狼。”
佘初白曾短暂留学交换过一年,在那边随处可见体型与狗相差无几、甚至比德牧一类还小型的郊狼在街道上遛弯,翻垃圾桶。
实质上与流浪狗没什么区别,只要不去主动招惹,基本上没有危害。
郎澈仰脖顶顶佘初白,咕叽两声。
想说他不是那种笨拙瘦弱的草原狼,硬要划分归类的话也是强大矫健的冰原狼。
佘母完全没被哄骗到,轻嗤一声:“还郊狼,你搁哪儿呢,山东德克萨斯州?”
“……”佘初白应付不了,干脆挂了视频。
郎澈紧张地抬头望着他:“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佘初白像个没事人一样。
“你妈知道了我是……”
不等郎澈说完,佘初白就不在乎地打断:“她知道我养狼都不担心我被狼咬死,还能有什么事?”
“……”的确也是。郎澈心想,他也算是摊上好人家了。
换做其他人,早就因为恐惧和无知而对他喊打喊杀,佘母竟然只关心法律条文的问题。
佘初白看了眼时间,起身穿外套,同时对郎澈说:“变回来。”
“……”郎澈有点嫌麻烦,“你当我是皮球吗,随意踢来踢去。”
佘初白掀开桌上的图纸草稿,拿上工牌卡:“那你在家待着,我去喂猫。”
一眨眼,郎澈就变成了一位玉树临风,但有碍观瞻的成年男子。
佘初白拾着衣服一件一件往他身上扔,回复了群里几条消息。
春节放假,“总经理”成了孤寡留守老猫。
办公室里有自动喂食机,但三不五时还是需要人去检查维护一下。
佘初白住得近又闲得慌,自然成为了最佳人选。
大街上阴风阵阵,走进现代化大厦也没有得到缓解。没人上班,空调暖气都没开。
佘初白找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通过郎澈的超绝嗅闻力,才从某张铺着羊毛垫的力学椅上,定位到那只差点以为神隐失踪的胖橘猫。
猫身窝成一个标准的圆,一脸安逸惬意的表情。
佘初白上手摸了摸,还好,没饿瘦。
郎澈对这种两极分化的态度表示十分愤慨。
为什么橘猫胖胖的就很安心,而他多吃一口都会被嫌弃挑剔。
“我去换猫砂,你给它弄点零食。”佘初白说,“开两个罐头,今天过年。”
“哦。”郎澈应下,轻车熟路地来到猫粮储存区,用牙咬开猫罐头。
无意间,舌尖沾到一丝罐头汤,暗暗纳闷自己小时候怎么会被这种鬼东西馋到,进而跟猫打架抢东西吃。
现如今拥有灵活双手和自由行动能力的郎澈,端着猫盆炫耀似的走到橘猫面前,撂下食物。
起身走动的橘猫靠近嗅了嗅。
原本对食物很兴奋,下一秒辨认出这位旧仇人,对罐头的诱惑视而不见,两耳向后一撇,粗声粗气地朝他哈气。
爱吃不吃谁在乎。
郎澈对橘猫的挑衅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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