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断裂的部分很快又重新生成,并分裂成了数倍,化为无数黑色的液滴,向四面八方扩散。
白申宇只见这些黑色的黏液,冒着泡,膨胀着,蔓延着,瞬间就铺满了大厅的所有墙壁,而被这些黏液接触到的物体,无一例外的被溶解。
他双腿吓得发软,就在那黑色黏液沿着墙壁爬过来,要触碰他的瞬间,他再也忍不住,用仅剩的一点力气,打开门,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
而大厅内,不管是四面墙壁还是棚顶、地面都被黑色的黏液覆盖。
景辛便听到四面八方传来了不绝于耳的低喃,带着诡异的回响。他感到一股意识正在试图侵蚀他的意志。
他的眼前开始浮现出各种幻象,仿佛置身于无尽的黑暗中,巨大的触手、狰狞的尖牙、无法名状的怪物,它们张牙舞爪地朝他扑来。
与此同时,门外的走廊里传来了人类疯狂的吼叫和痛苦的嘶喊,那是理智崩溃的呐喊,显然,温玉屏散发的精神污染对人类来说是不可承受的。
“这就是你想让我看到的?”景辛不屑的说:“不过,不得不说,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温玉屏喜出望外,他用行动让神想起了自己的身份,那么他的牺牲是值得的。“我就知道,我们是你的造物,我们依然能够彼此感知。”
“但也仅此而已。”景辛冷漠的说:“我已经不想和你再啰嗦了。既然你是灵修会的副会长,那么我就杀了你这只猴,应该多少能震慑住灵修会,暂时不要像苍蝇一样嗡嗡嗡的来骚扰我们。”
景辛深吸一口气,集中所有精神力量,双手紧握成拳,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他强大的意志而微微震颤。
“我的神祇,我知道您还在景辛体内,现身吧——保护您的子民吧。”
“祂不在这里。我说了,我已经把祂赶走了。”景辛的双眼变得深邃如无底的深渊,一股强大的精神力从他体内爆发出来,瞬间将温玉屏的意识牢牢锁定。
温玉屏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正迅速将他的精神世界包围,这股力量如同一张无法挣脱的网,将他压迫得透不过气来。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不清,仿佛坠入了一个永无止境的黑暗深渊。
不光是意识,他发现他散落在四处的黏液正迅速地被一股力量聚拢,并被压缩,仿佛要将一只骆驼塞进一个针眼里。
黏液中的每一滴都似乎在燃烧,被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碾压着,化作一道道细小的漩涡,痛苦地扭曲收缩。
“不!我不信!您一定已经降临了——”温玉屏的声音变得嘶哑而绝望,但景辛的眼神依旧冷漠,没有一丝怜悯。
巨大的翻涌着的原生质肿泡急剧缩小,伴随着恐怖的嘶鸣,由汽车般大小,一路变成了笔记本大小,最终像被巨力挤压的气球般,突然爆裂,瞬间化为虚无。空气中只留下一丝诡异的震动,仿佛从未存在过。
随着肿泡的消失,温玉屏的最后一丝残余意识也被彻底撕得粉碎,他曾经的存在,被彻底抹去,不留痕迹,消失于天地间。
景辛站在空荡荡的迎客厅内,只感到头疼欲裂,一摸,发现鼻子流出了一些血迹,好在并不严重,拿抽纸简单擦了下,便出了门。
第39章
景辛推开房门,来到走廊,眼前的景象令他眉头微皱。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人影,他们的身躯如同残破的布偶,蜷缩在地板上,缓慢地扭动着,发出微弱的呻吟声
景辛的目光扫过这些人,他们的眼神空洞而呆滞。
“触手……那是什么……救救我……”一个男人口中喃喃自语,声音颤抖,仿佛被某种无形的恐惧吞噬。
不远处,一个女人抓着自己的头发,面容扭曲,“修格斯……修格斯……”她的声音沙哑而绝望,身体剧烈颤抖。
景辛知道,这些人都是被温玉屏的精神力量所波及的受害者。
又走了几步,他看到了缩成一团的白申宇,他的状况似乎要好一些,只是闭着眼睛不停的发抖,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胡言乱语。
不过,他现在可没时间关注这些小卒,他得去找钟泽。
“被老鼠抓走了吗?”
他的脑海里又回响出了那句“圣夫在出城的路上被绑架了。”
出城的路……
他为什么要出城?
明明说好留下来的。
——
等到货车终于停下,货箱的门打开了,他眯起眼睛看开门的人。出乎意料,并不是西装革履的灵修会风格,而是一个不修边幅的半秃头男人,叼着一根烟,歪嘴笑,“来,少爷,下车吧。”
钟泽猛地意识到绑架他的人应该不是灵修会的,因为灵修会的人特别注重形式主义,什么时候出现都打扮得十分得体。
男人的手指晃着一个钟泽熟悉的东西——他的枪。
“在找这个吗?早被我们的鼠鼠缴获了,别抵抗了,下来吧。”
钟泽一下车,就被反手戴上了手铐,推着进入了一个防空洞,铐在了一个镶嵌在墙壁的铁管上。
四周墙壁厚重,泛着冷灰色的混凝土质感。头顶的火把微弱,摇曳不定。
这时,走廊尽头,一扇锈迹斑斑的金属门打开,走出来一个矮胖的男人,手里还捧着一个小老鼠,不时摸两下。
“哥,人到了,咱们打电话吧。”
钟泽整个人都是懵的“你们谁,为什么要绑我?”
“有趣的问题,你小子是谁?灵修会的白申宇恨不得舔你鞋底。我推测你是他们会长的儿子,小教主,你就说对不对吧?”
钟泽感到一阵窒息,合着他是当街“露富”了被盯上了,“我和会长没半毛钱关系。”
“那你就是教主的男宠,要不就是他儿子的男宠。”甘鑫认真的推测,“我还是倾向于第一种,儿子的男宠不至于叫白申宇给你下跪。”
“都不是。”钟泽欲哭无泪。
“那你说说你是谁?只要你能解释白申宇,为什么那副德性对你献媚?”
钟泽真的不知该如何解释,“圣夫”这种身份是圈外人能理解的吗?
“我是谁,你们给白申宇打个电话不就明白了吗?对了,我叫钟泽。”自己解释不了,就叫白申宇解释好了。
“你以为我不敢打吗?”甘淼掏出手机,打给了白申宇,等了一会不见回应,气恼的说:“妈的,怎么回事?不接?”
“可能发现这小子丢了,正忙着找人呢。”甘鑫猜测。
没和勒索对象联络上,那么有大把时间盘问肉票,“说说吧,你到底是谁。我们需要你的身份,判断勒索数额,别考验我们哥俩的耐心。你喜欢老鼠吗?我觉得我鼠鼠也喜欢你,尤其是你柔软的内脏,它们最喜欢了。”
“好吧,我投降!灵修会认为我是他们所崇拜的现世神的……伴侣。”钟泽坚决不会说出灵修会对他的称呼的。
甘淼得出了一个结论,“弄了半天,你还真是个男宠。”
钟泽懒得申辩了。
甘淼再次拨通了白申宇的电话,这一次虽然接通了,但是那边传来的却是救护车的声音,接着电话被再次挂断了。
甘淼和甘鑫面面相觑,两兄弟退到一旁,嘀嘀咕咕了一阵,等他们再回来,似乎是敲定了主意,“我们先留你一条命,等一会我们再给白申宇打个电话。要是他再不接,我们就把你喂老鼠!”
“别啊,别轻易放弃,多打几次他肯定接!”钟泽连声说。
但兄弟俩不多废话,转身回到了那个铁门后,过了一会,扔出来一根香肠,“吃吧。”
钟泽可不吃,香肠掉在地上沾满了泥土,他还没饿到完全不讲究食品卫生。
甘鑫见状,不屑的说:“还是饿得轻。”打了个响指,“你们吃。”
数个大老鼠朝那香肠跑了过去,你争我夺,没一会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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