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村子周围都是一片荒山,没有人带路甚至找不到这个村子的所在,而且只有弯弯曲曲的窄小的土路,开车全凭感觉。
更何况这座山的土质太过柔软,怎么看也不适合修路。
商池思考着,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漏了很重要的一点。他又看向那张照片,在角落里细细查找了一番,最后他在照片的角落找到了星点的绿色,是属于植物的绿色。至少在拍照片的这个时候,这个土地是可以长出植物的。
土壤发生了变化,虽然照片上看不见土,但是也许那个时候是可以修路的,
而且……路……
商池忽然意识到了他们这些游戏都忽视了什么——那就是他们路上过来的土路。
或许是因为他们这些游戏者之前都是在城市里生活的,以至于他们都没有意识到一点。虽然那条土路坑坑洼洼,在上面坐车宛如坐弹簧。但那条路其实也是路,而且是一直到山下的路,在车上的时候,商池也注意到了这条土路是有岔路的。
有路,就说明附近有人行动,不然这样的路不可能存在。可是他记得很清楚,当时孙亦春转述过来的信息是:这个村子附近都是荒山,没有人。
但如果没有人,这些路是怎么来的?
是岳洪和祝雪彤说了谎,还是其他村子的人……都不见了?
商池站起身来,然后在房间找了一圈,但是桌子和衣柜里都没有发现什么东西,连私人物品都很少。最后他看向床头柜的位置,上面放着一个小木盒。
里面会装着什么?
商池走过去,伸出手,拿起那个小木盒,这个盒子看起来更像是首饰盒,而且是淘宝批发的那种。
他摇晃了一下,没有声音。
他正准备想伸手打开盒子,身后的门却发出了“吱呀”一声。
商池立刻回头,进来的却是肖永群。
“发现了什么?”肖永群问道,他这个剪辑师的身份本来是不用跟着一起过来拍摄的,只是他们的人太少了。导演岳洪觉得没人帮忙打下手,就把这个剪辑师也拉过来了,美名“亲历现场”。而肖永群帮忙准备好拍摄场景之后,发现这里也没有什么事,就偷偷溜进来,想看看商池这边发现了什么。
商池没有回答,而肖永群就已经发现了他手中的小木盒。
“这盒子里装了什么?”肖永群一边问,一边走过来把盒子从他的手中拿走。
“我还没有打开。”商池答道,任由肖永群打开盒子。
“我草。”肖永群打开盒子之后,却怒骂了一声,连盒子都拿不稳了,直接掉在了地上。
里面的东西洒落了一地,商池低头去看——是泥土,里面装的还是泥土。
“这群人有毛病吗?”肖永群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了,他的皮肤上全部都是鸡皮疙瘩,他神经质地在衣服上不断搓着手,就算手背发红,他也没有停下来,只是不断地重复着,“他们都疯了,他们都疯了。”
商池蹲下身来,看着地上的泥土,然后用手摸了摸,湿润黏腻的手感。
他不知道这个泥土里被放在盒子里多久了,但是摸起来却和外面地上的泥土一模一样。
“这是个什么副本!”肖永群还在暴躁地怒吼,脚还踹了一下床。
商池站了起来,看着肖永群各种暴躁的举动。过了几分钟,他看肖永群还在骂,才开口问道:“你在怕什么?”
肖永群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愣愣地站在那边,身体还有些发抖。
“你在怕什么?”商池又问了一遍,他注视着肖永群的脸,“明明只是泥土而已。”
只不过是地上随处可见的泥土,没有多点什么,也不会突然动起来。但是商池却看着这样毫不出奇的泥土,让一个经历了好几次副本的游戏者濒临失控。
肖永群没有说话,反而更加恐惧了,他无声地张了张嘴,但是口中发出的只有气音。
他正在极度的恐惧之中。
不对!
商池忽然发现室内的光芒不知道什么时候略微暗淡了下来,他立刻回头看向了身后的窗户。
但是他什么没有看见,只能看到有什么黑影闪过,而窗户上留有泥土的痕迹,像是之前有什么东西趴在上面。
而同时,肖永群声嘶力竭的惨叫声在他的背后响起。
******
拍摄现场已经布置完毕,随时可以开始,而祝雪彤正拿着稿子默记接下来要问的问题。
孙亦春看了眼祝雪彤,走到村长边上,笑了下,带了几分好奇问道:“村长,您和我们导演认识啊?那他之前是做什么的?”
“哎,就是下乡,苦得很,后来他就辞职去干导演了。”村长笑着答道,态度很热情,“我当时也是想给这里修路才过来的。结果到了这里一看,这里安静,人文环境也好。后来没修路也留下来了。”
“那您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我们导演没跟着一起吗?”孙亦春又问。
“我是五年前的时候过来的,那会儿他都辞职了,结果谁料到在这里遇上了。”村长大笑着说道。
阮菱静静地听着,然后轻声问着一同跟着笑的岳洪:“导演,你是怎么想到来这拍纪录片的?”
岳洪很爽快地说道:“是在微博上看到一个摄影师拍的这里的照片,觉得很有意思。再加上网上大家对之类的评价都不错,但是真正来的人不多。我就想拍个纪录片给大家看……而且这山神村挺有名气,拍出来之后说不定还能多赚点钱回来。”
而那边孙亦春还在继续问:“那我们明天是不是要去祠堂拍,我都还没去过祠堂呢。里面都是放什么的?”
“也没放什么,就是一些牌位。不过有些东西可不能乱碰,要注意一点。”村长叮嘱道。
“那就是说里面放着原来的村民了?”孙亦春笑着说道。
这句话一出来,周围都安静了下来,连村长都没能露出笑容。
孙亦春看着周围人的反应,故作不解:“怎么了?祠堂不就是放牌位的吗?我看大家都像是后来才来村子的,祠堂里面应该只有原先的村民的祖先……说起来,原来的村民呢?”
村长这才笑起来:“你这个孩子,说话也是……原先的村民都去外面打工了,这里都快空了。后来大家来了,才慢慢热闹了些。”
这样一群面无表情的村民,可不像是热闹的样子。
孙亦春瞥了眼岳洪,岳洪还是笑呵呵的样子,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上级说了一句怎么样奇怪的话。
这个时候,肖永群的惨叫声忽然响起。
“怎么回事!”“怎么了?”
岳洪、村长和祝雪彤被这尖叫吓了一跳,站在那里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孙亦春几个倒是清楚商池先进了那个房间,后来肖永群也跟着进去了。所以在其他人还茫然无措的时候,孙亦春就冲过去打开了门。
门内,商池和肖永群都好端端地站在卧室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让你去拿东西了吗?”阮菱惊讶地问着商池。
商池看着坐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肖永群,然后平静转过头,对着门外的人说道:“我已经拿过来了,然后我听到这个房间里有动静,就和肖永群过来看了下。房间里没有东西,我们就想走,结果不知道他好像看到窗外有什么东西,被吓到了。”
“这,先把人扶出来。”岳洪也是一脸茫然。
商池则捡起地上空了的小木盒,对村长道歉:“抱歉,之前他不小心打翻了盒子。”
村长被商池这么一说才发现盒子撒了,他也顾不上责怪谁,立刻跪下来,开始收拢地上的泥土,小心翼翼地放在小木盒里。
“这泥土是很重要的东西吗?”孙亦春凑过来问道。
村长小心翼翼地一遍又一遍用手擦过地面,要将泥土放回去,然后回答道:“这是神龛。”
游戏者们没有继续追问,心里却一冷。他们都想起了放在床头的那个写着防潮剂的盒子,里面放着的也是这样的泥土。所以,那其实也是神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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