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中没有任何一个种族愿意面对虫族的战舰群。
这群没有对死亡的恐惧,面对战争只会兴奋疯狂的虫族,在其他种族眼里,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好战疯子。
关键是这样的疯子,有着这片星际最强大的战斗力。
这还只是桑克星的驻军,待消息传出去,七大军团出动,那样的场景与压迫足以让任何存在感到窒息恐惧。
厉扶青他们见到诺恩时,是在一颗名为Y03的荒星。
他抱着诺亚的尸体站在硝烟与炮火之中,黑色狰狞的骨翼残破不堪,殷红的血液从灰白的发丝中蜿蜒而下,经过断裂的眉骨,染红暴戾的眼瞳,爬满虫纹的脸颊,顺着脖颈一路往下。
他的胸骨恐怖的塌陷着,右腿大腿骨断裂,沾满碎肉的黑色骨头支出皮肉,血肉模糊的袒露在外,全身的重量仅靠着左腿支撑,血液从他身上不停流淌,像是细小的溪流,转眼就在地面形成一汪血红的洼泽。
漫天的黑色战舰下,厉扶青注视着他,血液和灰尘模糊了他的面容,唯有浓郁的血腥和刺鼻的硝烟味那么清晰。
时间像是倒退到他初来这个世界的那天,被甩进破屋的他从地上爬起来,在满目的废墟和逐渐散去的烟尘中,与一身鲜血淋漓的诺恩对上视线。
很多时候厉扶青都觉得诺恩像是他最喜欢的那把乌墨刀,漆黑如墨的刀身上暗红色的纹路蜿蜒而下,神秘野性中又透着股悍猛。
每每沾上血时,那从刀锋中透出来的狠戾杀机和对血的渴望,都像是一个为杀戮而诞生的完美存在,透着惊心的美感。
而眼下,眼前的这把刀就要断裂了。
嗡鸣声中,更多的军舰转身去往了更远的方向,仅留下一艘小型军舰来处理这个罪雌。
厉扶青注视着诺恩,金色的眼眸平淡得没有波澜,他一向不喜麻烦。
但……
他转身从战舰上一跃而下,落地后抬脚向着诺恩的方向走去。
军舰上即将疾射而出的暗红色炮火,在看到厉扶青的那刻险之又险地止住。
有些没止住的炮火也在瞬间改了航道,落在地面的瞬间爆发出巨大的轰鸣,山石崩裂,乱石飞溅。
厉扶青脸上不可避免的被飞溅的碎石划伤,鲜红的血瞬间从苍白的脸颊上渗出。
看见这一幕的雷勒不自觉拧起眉头。
厉扶青不喜麻烦,但…他更不喜欠东西
“雄虫阁下,您快回来,危险!”
“雄虫阁下,那罪雌穷凶极恶,会出手伤到您的,您快回来!”
“雄虫阁下……”
惊呼声四起,数十名军雌从军舰上跃下,试图在雄虫阁下接近那罪雌之前,将雄虫阁下强制带回。
厉扶青见此加快了速度奔跑了起来,随着距离越近,那浓郁的血腥就越刺鼻,眼里悄然浮现一丝暴虐,转眼又被他给压了下去。
来到诺恩面前的厉扶青仰头看着比他高的诺恩,近看之下他更惨,从左边眉骨到右边下颌,有一道横贯整个面容的伤疤。
诺恩低头看着来到他眼前的阿提卡斯,喘息一声比一声粗重,嘴角扯出一抹笑,森白的牙齿被血染得腥红,眼里盛满了疯狂,声音嘶哑难听:“阿提卡斯…你就这么…来到我面前,不怕我…挟持你吗?”
厉扶青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在军雌冲上来之前,直接抬手扯下诺恩脖颈上脏污的绷带。
绷带落下,那让诺恩感到耻辱从而一直遮挡的代表雌奴的虫纹,暴露在冲上来的几个军雌眼里。
…
在虫族,雌奴的所有一切都尽归雄主,这其中包括身体,自由,财产和…生命!
厉扶青以这个为切点,强硬地从军雌手中暂时保下了诺恩。
之所以能保下,还是因为诺恩没有直接杀了萨尔诃斯,但也与杀了无异,他把重伤的萨尔诃斯丢反叛军疯狗派的大本营里去了。
以反叛军那疯狗派的作风,死之前估计还要遭受一顿折磨。
但军队的军舰已经快速朝着反叛军的驻地而去,在确定那个雄虫已经彻底死亡之前,一切都还有转机。
米勒从系统那里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被这些不安规则计划来的虫给气得崩溃地在屋里转圈圈。
在虫族,杀了雄虫必死无疑!
诺恩没杀萨尔诃斯不是因为他不忍下手,在诺亚没了呼吸的那刻,理智彻底崩断暴起的他几乎将萨尔诃斯直接杀死。
但失去理智的雌虫一切依靠本能行事,这样的情况下就算诺恩满腔狂怒的杀意,也还是被本能主导着无法彻底杀死萨尔诃斯。
所以他在萨尔诃斯狂笑的嘲讽声中,将重伤的他丢进了反叛军疯狗派的大本营里。
这样就算了,这种情况下直接投向反叛军他还能有一条活路,但是他不仅没有投向反叛军,反而带着诺亚的尸体返了回来,准备去雌父雌爹丧生的那片星空。
米勒气得面容扭曲了一瞬。
原本在他的计划里,诺亚那个小雌虫会死在一个月后,他是不会让诺恩亲眼看到诺亚的死亡,这样诺恩就不会失去理智直接对雄虫下手,而是会按照他的计划,一步步推翻虫族,再杀死这些雄虫。
结果萨尔诃斯他提前从克洛星出发,好死不死的正巧撞见诺恩他们,还十分巧合地把诺亚给弄死了!
米勒咬牙,这些虫族,都他妈的有病!!
有大病!!!
第26章 十颗糖果呀~
“反叛军?”
“萨尔诃斯那个神经病被丢反叛军去了?呵——”赫斯安泽没忍住乐出声。
“还被打得半死不活, 不仅破相了,肋骨还断了三根?”他拍着舰门笑得声都发不出。
哈哈哈哈哈,乐死他了, 那个神经病,哈哈哈哈, 不行, 得把这个消息发圈子里去,不能只他一个虫乐, 哈哈哈哈……
厉扶青看着他像是有什么毛病似得堵着门搁那笑, 不由得皱了下眉, 兄长给他挑的这个朋友, 估摸着有点问题。
看见他,赫斯安泽板下脸咳了两声,结果没两秒就见那脸皮止不住的抽抽。
厉扶青:“……”
他抱着小诺亚的尸体,躲开门神似的赫斯安泽侧身进了舱门。
诺恩暂时被保下了,但是不能跟他走, 必须得看管起来。
厉扶青能带走的只有小诺亚的尸体,这还是他费了很大的劲才从诺恩怀里抠出来的。
赫斯安泽正了正神色,走过来盯着小诺亚的尸体看了会,评价道:“真瘦,像枯瘦的树干一样。”
厉扶青没说话, 用沾湿的帕子擦去小诺亚脸上的血,伸手将凌乱的发丝理顺, 然后才转身离开了房间。
赫斯安泽慢了一步跟着他从房间出来,见他站在舰窗处盯着远处没说话, 就道:“放心,不论这萨尔诃斯是活着回来, 还是尸体回来,诺恩都必死。”
厉扶青扭头看向他:“为何?”
赫斯安泽深蓝色的眼眸里带上笑意,一字一顿道:“因为,他对雄虫起杀心了!”
雌虫对雄虫起杀心,这是虫族绝对不允许的事!
在虫族,雄虫的安危高于一切,这句话之下是绝对的血腥堆砌而成的。
厉扶青沉默,过了会眼眸轻抬,一字一句缓慢地道:“如果我说,是我让诺恩将那个雄虫丢去反叛军的呢?”
赫斯安泽没说话,气氛瞬间沉闷下来。
他背着光,眼里的情绪在那一瞬间看不分明,过了好一会,语气带上了点奇怪的意味问:“你说什么?”
“我说,是我让诺恩将那个雄虫丢去反叛军的。”厉扶青依旧直视着他。
赫斯安泽嗤笑了声:“那你完了,你哥会打死你的。”
“……兄长不会打我。”厉扶青语气笃定地否定。
“会打的,绝对会打的。”
“不会。”
“会的。”
“不会。”
有过在哥哥手下讨生活十九年经验的赫斯安泽蔑视一笑,“赌?”
绝对不相信兄长会打自己的厉扶青目光坚定:“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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