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叶西杳也不像其他恶魔一样,幻化成更加强大凶残的模样为祸一方,反而乖巧安静地在这个世界最无人在意的某个角落,独自长大。
这样有什么意义?
是来体验人生?
“我不知道去哪里啊。”叶西杳说,“我一生下来就被扔到这里了,人们收留了我,我就在这里安家。”
他说得非常轻松,好像这对他来说,与“错过了上一班地铁所以干脆等下一班好了”一样,是理所当然的小事。
天使们不可能承认一个受到神罚的孩子是他们的同类,恶魔们则更加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个个居心叵测,恶意满满。
叶西杳是被抛弃的存在,而人类接纳了他。
他便在这里留下。
就这么简单。
邢恕沉默了许久。
叶西杳甚至以为他要睡着了,才听见邢恕说了句:“对不起。”
“嗯?”叶西杳不明白这声对不起是为了哪件事。
还不等他问个明白,邢恕又压着他亲了上来。
等等。
不是。
这会不会太突然了?!
“你……”叶西杳的嘴巴一张,又被趁虚而入,“唔唔唔!?”
你亲上瘾了啊!
不行不行,再吃更多的口水就要被邢恕的力量填饱了,他真的会晕过去的!
/
安全局战略会议大厅——
“简单来说,这次的行动计划有三个方案,可以根据目标的情况进行随时调整。”
“首先,我们在他回家的必经之路安排了尖锐的高空坠物,一旦砸中,必然留下大量魔气样本。但必须考虑到恶魔有极强的反应能力,躲避的概率超过80%。”
“如果他躲过了坠落物,那么在下一个路口,将会发生一场自动驾驶故障的车祸。但仍旧要考虑到恶魔的反应速度,所以这场车祸将会产生大爆炸,我们安排了交警在附近路口指挥,人为封锁了爆炸路段。”
“如果上述两种方案都没有成功,那么第三步,将由余猎风队长带领他的行动小队,执行保底方案——”
阿勒拜对骆以极说,“余猎风会假装醉酒发疯的人,在人少的路段借醉对叶西杳发起进攻,只要刀上留下恶魔的任何身体组织,立刻就会被周围的‘路人’制服。路人自然也是我们的警员同志,这样一来,只要恶魔不想在人前暴露身份,他就不会反击。”
骆以极提醒道:“你们要考虑到这样明目张胆的攻击可能会激怒恶魔,他一旦还手,所有人都会有危险。”
“我们是根据邢恕这段时间发回的恶魔观察报告做出的保底措施。”阿勒拜解释说,“从邢恕的观察来看,恶魔十分执着于隐藏自己的身份,在外人面前绝对不会暴露任何破绽,同时,他暂未流露出任何攻击性,情绪稳定,没有杀心。因此我们的人有80%的概率,可以从恶魔手中安全离开。”
骆以极又提出了一些问题,阿勒拜一一回答。看起来他们的计划还算详尽,骆以极便不再多言,只说:“叶西杳表面看起来确实不比我们过去接触到的魔物可怕,但这只是现阶段他展示出来的某一面,你们切记不能轻敌,一旦发现有难处,立即撤退,不可恋战。”
“明白。”阿勒拜也不知道是说给骆以极听,还是安慰他自己,说,“余猎风带队我是放心的,他有数。”
最后,骆以极同步把这次的行动方案发给了邢恕。
毕竟邢恕才是真正的前线人员,他需要了解一切信息,才好随机应变。
会议室里,每个人都表情严肃。
几个研究员也紧张。
因为一旦取到恶魔的血液或者身体组织,他们就需要以最快的速度保存样本,进行实验。一旦耽搁,就可能浪费掉最佳的观测时机。
大家严阵以待。
骆以极的电话响起的时候,余猎风刚通过视频汇报了行动的最新进度。现在一切都安排就位,就等叶西杳下班了。
他在众人的目光中,接起了邢恕的电话。
对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强势,但这次,大家却觉得他说的话十分悦耳。
“样本拿到了,把你们那几个破方案都给我扔掉。”
第33章
下午三点半左右,研究所的人拿到了邢恕取回的样本——由他本人亲自送来。
几位研究员的表情分外精彩,心情也十分复杂。
当然,他们的反应不是针对魔气样本,而是针对邢恕这个人。
这些年,邢恕来过安全局数次,次次都是盛气凌人,走路时目空一切,所到处杀气腾腾。连安全局局长在他面前都有低他一等的风险,其他人等更是不敢与之对视或搭话。
大家心照不宣地认为,只要被邢恕盯上的人,必定倒霉。
但今天的邢恕却有点不一样。
……是非常不一样。
首先他进门竟然先敲门。
其次,他和研究员主动搭话的时候竟然先说了一句:“你好。”
被他搭话的那个研究员双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我……我没得罪你。”
邢恕:“我知道。”
他的语气里有完全不像他本人的谨慎,带着前所未有的礼貌姿态,对几位在他面前稍显怯生生的研究员颔首点头,说,“不用紧张,我只是想问这些样本可以用吗?”
大家下意识齐齐看向邢恕取到的样本——
恶魔的血液,唾液,一小撮头发。
按理说这些当然都是很好的样本,只是因为取到的量都非常少,尤其是血液,原本计划里最低需求是10ml,但邢恕带回来的恐怕连2ml都够呛。
他担心不够用。
——不够用就直接采取余猎风小队的那三个行动方案就好了,保证能够取到量大又丰富的魔气样本。
为了避免安全局的人说出上述的话,邢恕在研究员回答以前,又一次主动开口:
“如果这些不够,可以先检查我的身体。”
众人皆是一愣。
魔物研究所的杨相尺历来讨厌邢恕这个凶狠霸道的驱魔师,但又对恶魔样本非常执迷,所以问了句:“检查你的身体?什么意思?”
邢恕说:“十五分钟前,我被他攻击过,身上应该还残留不少魔气。”
这话说保守了。
事实上,是他趁叶西杳昏睡的时候,想要在不伤害叶西杳的前提下取得尽可能多的魔气样本,思来想去,就恶向胆边生地把手伸向了叶西杳的裤子里——jing液想必也是很好的样本。
可惜偷袭失败。
他把睡梦中的叶西杳给惊出了条件反射,被狠狠踹了一脚。
邢恕初步估计,这一脚所带的魔力,起码是上次叶西杳攻击那个跟踪狂的五倍有余。
看来在叶西杳的潜意识里,邢恕比跟踪狂还危险。
“什么?!你被恶魔攻击了?”一旁的骆以极显然更关注这一点,急忙抓着邢恕仔仔细细打量,结果被邢恕拂开。
“抓紧时间。”邢恕非常自觉地脱掉上衣,把自己当作了实验用品,往实验室里看起来比较干净的某个桌面一趟,“来。”
杨相尺吓了一跳,提醒他:“那是解剖台,你在那里躺着会很难受。”
“在哪都一样,别废……”邢恕说到一半,想起自己这也算是有求于人,于是闭了嘴,换了个语气,缓和道,“那你说,躺哪儿?”
太可怕了。
此时此刻所有人心里都冒出了这个念头。
难道邢恕是被恶魔给打傻了吗?
他的态度好得有点像回光返照了。
“请跟我来。”
只有杨相尺还记得观察魔气刻不容缓,她也顾不得对邢恕的偏见,带着邢恕走进了里面的房间。
其他研究员也立刻跟了上去。
事实上邢恕的考虑是很周到的。
他身上残留的魔气确实很多,加上他来得也及时,不像上次那个人身上的魔气已经快要消散。这次杨相尺提取出了足够的观察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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