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很新奇。
而且叶西杳并不讨厌。
两分钟后,一只大手从天而降狠狠呼噜了一把叶西杳的头发。
是邢恕。
邢恕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想这么做。
果然,摸下去的手感和想象中的一样好。
叶西杳转过身来,正要打招呼,但视线忽然落在邢恕的另一只手上,然后眼睛不由自主地快速眨了十几下,问:“邢总,这是什么?”
邢恕把玩偶塞进他怀里,说:“一只丑兔子。”
叶西杳问的才不是这个。
他是想问邢恕,不是进去谈赔偿吗?为什么会突然带出来一只玩偶?
而还正好是叶西杳之前一直盯着看的那台娃娃机里的兔子。
但邢恕既然没回答,叶西杳也就不再追问。
“我觉得它不丑啊。”
他把玩着怀里的玩偶,忽然发现这兔子很神奇,捏捏屁股,耳朵居然会竖起来。
叶西杳惊喜地将兔子举到自己脸旁边,仰头朝着邢恕弯弯一笑,说,“你看,这样有可爱一点吗?”
兔子耳朵唰啦唰啦。
叶西杳的睫毛扑扇扑扇。
邢恕感觉自己的心跳已经先于他的喉舌给出了答案,几乎是脱口而出:
“……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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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西杳:这家伙拳头真硬啊,搬砖都能比别人挣得多。
邢恕: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
第11章
叶西杳的心情从未这么好过。
可能是因为今天艳阳高照,可能因为他剪了个新头发,可能因为他获得了一只捏捏尾巴就会竖起耳朵的兔子玩偶,也可能是因为……
“看路。”邢恕从旁边捉住他的胳膊。
叶西杳停下蹦跶,端正姿态,唇红齿白地一笑:“我摔不了。”
别看他左一跳又一跳,心里有数得很。
邢恕脑子里冒出那晚叶西杳在小区门口的平地摔,轻哼一声:“难说。”
本是一句略带嘲讽的话,但叶西杳听了不仅不气,反而欢喜。
只有朋友之间才会相互打趣呢。
更何况,邢恕不仅仅是在调侃他,邢恕还用手扶着他,说明是真的担心他摔。这是善意。
多好的人啊!
叶西杳捏捏兔子尾巴,心情和兔子耳朵一样竖了起来。
他们一路走回去,没开车,到公司的时候竟然已经是下午三点。
叶西杳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干了件荒唐的事——上班第一天的午休就迟到了整整一个小时!
虽然邢恕哄他说陪领导吃饭算加班,但他自己清楚得很。
哪里是加班,分明就是领导陪他玩。
叶西杳惭愧,于是一出电梯就抱着他的小兔子和邢恕挥手:“邢总,我去找乔哥问问下午的工作安排。”
说完跑得飞快,活蹦乱跳的一道背影咻的一下就消失在拐角。
邢恕没有叫住他。
兀自回了办公室,门刚一关严,手机就响起。
要不是邢恕确定骆以极不敢,他都快以为安全局在他身上安了监控。电话打来得太及时。
“怎么样?”骆以极开门见山,“近距离和目标交锋,情况如何?”
所谓交锋,指的是中午主动带叶西杳去修理头发,完事又请人吃午饭,临了还送人家一只兔子。
听上去这个交手有点不正经。
但对于他们这次的潜伏任务来说,却是至关重要的第一步。
不动声色地与恶魔建立起友好的关系,有利于今后长期对目标进行深入观察。
邢恕慢腾腾走到办公桌前,直接坐了上去,桌面清理大师长腿一扫,乱七八糟的文件和笔就散了一地。他神态悠闲,回了句:“他的反应有问题。”
骆以极的声音有些不淡定:“什么问题?”
“他对我的接近没有任何警惕意识,面对一些不合理的热情也完全不起疑心。我带他去哪儿,请他吃什么,给他什么礼物,他照单全收——甚至没有检查过那只兔子里有没有摄像头。”邢恕总结,“我不认为他这么单纯,所以,他大概是在刻意迎合我的示好。”
骆以极却比较关心另一个问题:“你往那兔子里安了摄像头?”
邢恕:“考虑过,但还是算了。”
“那就好,恶魔狡猾机诈,一定不能用这种会留下证据的东西。”骆以极松了一口气,又说,“可是他为什么要迎合你的示好?按理说你们算是刚认识半天,你又是他的顶头上司,他如果想要假扮人类,不应该表现出诚惶诚恐吗?难道……他发现你的身份了?”
“不好说。”邢恕觉得自己没能看透叶西杳。
上午的时候,邢恕虽然没有找过叶西杳,但他有意无意地观察了几次。他发现,叶西杳和部门的其他同事几乎完全没有交流。
中途只有一次,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弄不明白,于是找了乔林川。但聊了没两句,他又兀自躲到角落去了。
邢恕了解乔林川这个人,大学的时候乔林川就是个社交积极分子,热衷于集体活动,擅长照顾弱势群体,乐于助人到有点冤大头的地步。
所以只要不是叶西杳主动抗拒,乔林川肯定不可能让一个新人处于落单的位置。
可每次邢恕假意出来拿文件,都看到叶西杳在同一个地方安安静静看资料。身边没有前辈带他做事,也没有人来和他聊聊天缓解他第一天上班的紧张。
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候,邢恕更是目睹了叶西杳悄无声息落到人群最后的一幕。
他孤零零的背影给人的感觉内敛沉默,孤僻到不合群。
看起来,叶西杳是在有意避开人群。
可奇怪的是,到了邢恕面前,叶西杳就忽然变了个模样。
那样活蹦乱跳,开朗爱笑。
毫无疑问,叶西杳在他人面前的形象,和在邢恕面前的形象是不同的。
这种区别对待必然有他这么做的理由。
“我们首先排除恶魔单纯想要和你交朋友的可能。”骆以极帮他分析了一下,道,“如果你确定自己没有暴露驱魔师的身份,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可能——”
邢恕猜到他想说什么。
果然,骆以极给出了他想的那个答案:“恶魔大概把你当作了下一个吞食目标,所以他其实是在故意接近你。”
一个为了抹杀恶魔于是主动示好。
一个为了吞食灵魂于是故意迎合。
双向奔赴了属于是。
邢恕莫名其妙地说了句:“也许他就是个比较笨的恶魔。”
“邢恕,万万不可轻敌。”骆以极严肃起来,直接帮他否定了这个可能,“别的不说,我就问你,一个能在人类社会生活22年不被你我发现的家伙,他能是什么简单角色?”
邢恕接受这个说法。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刚才那句话——比较笨的恶魔?会说这种话的,只有初出茅庐一无所知的菜鸟驱魔师。
邢恕见过太多魔物,他也太清楚,恶魔是如何凶残可怕的一种存在。
“他如果已经把你当做目标,你的处境就危险了。”骆以极考虑了一下,还是说,“趁现在他对你印象还不深,你找个借口‘离职’。我们重新做计划,或者,换一个人接手这个任务。”
邢恕还没来得及对骆以极的这个提议发表任何看法,忽然听见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他立刻挂了电话关了机,从容地问了句:“谁。”
事实上他已经知道门外的人是叶西杳。
“是我,邢总。”果然传来了叶西杳的声音。
他问邢恕,“你在忙吗?”
邢恕当然在忙。
忙着讨论怎么杀掉叶西杳。
邢恕走过去,打开了门,看到叶西杳手里捧着块蛋糕:“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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