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苑避开麦克风,说道:“哥,你也不能老是这么躲着。”
于陌烦躁地搓了搓头发:“我不是想躲着,我是真烦,当初好的时候也没觉得他像块狗皮膏药啊,怎么就这么难甩!”
“嗐,alpha不都那个死德行。”木子苑目光捕捉到于陌衣服上的一小撮毛发,很认真地用手指碾起来,攥住:“你家伊丽莎白又掉毛了。”
伊丽莎白是于陌养的边牧,近些年愈发胖了,四十来斤的大小姐动不动就往于陌身上趴,不由分说就蹭下来一身狗毛。
这一幕好巧不巧又被“偶然路过”的安池看到,他像一条被踩了尾巴的大猫,瞬间就炸了毛,质问道:“你们在干嘛?”
木子苑和于陌都被问愣了:“他身上有……”
安池却不听他的解释,收回眼神,径自上了楼。
于陌在背后用口型问道:“他怎么了?又发什么神经?”
木子苑耸肩:“谁知道……”
“哥,我们看男人的眼光好像都不怎么样。”他接着说道。
他狐疑地看着安池上楼的背影,见他又往嘴里倒了两颗清口糖。
奇怪,安池不是不喜欢这种加了甜味剂的东西吗?
送走了于陌,沈融江却好像没有要走的意思,安池已经上楼,只留木子苑一个人作陪。
沈融江又像是单纯来看望朋友的客人,对小屋展现出了极大的好奇,几乎每个功能房都要拉着木子苑介绍一番。
安池在房间里过得煎熬极了。
他竖起耳朵听,偶尔能听到沈融江和木子苑在一起发出的一点嬉笑声,刺耳极了。
刚才他回房间,顺路盯着木子苑和于陌,不想让他俩单独呆着,他蠢得忘记了底下还有个更危险的沈融江,可是他这个时候再下去就显得过于刻意了……
手里的清口糖盒子绿得让人心慌,安池犹豫再三,还是扒开盒子吞了两颗。
其实那根本不是什么清口糖,是他装在糖盒里的抗独占病药物。
虽然这病也没有什么,但他暂时不想在镜头里透露自己正在服药,可放在楼上又经常会忘记吃,这才出此下策。
或许他今天吃得有点多了。
安池感觉到一阵眩晕
——一楼的说笑声太刺耳了,他总是能听见木子苑在笑,可仔细听的时候又听不到了,这导致安池怀疑是自己产生了耳虫效应。
——他后颈的腺体又热又涨,似乎有一股燥热正在缓慢地从体内散发到每一个细小的末梢神经。
安池甩了甩头,起身想去冲个澡冷静一下,可双脚刚一沾地,便双双脱力,他膝盖一软,直接跪了。
他还想挣扎一下,用手撑了一把,可意识却以更快的速度消失,很快,他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在完全沉睡之前,有个念头在安池脑海中盘桓。
他如果真的昏迷了,木子苑会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呢?
是不是要等到晚上睡觉回房间的时候?
那可真是太糟了,因为他刚才赌气把门反锁了。
***
“什么声音?”木子苑突然说道。
他们在电影房里选片子,沈融江突然对老片感兴趣,拉着木子苑一一介绍。
电影房离卧室有点距离,沈融江什么也没听到:“有声音吗?”
老片刚播过一个片头,沈融江催促道:“快开始了。”
木子苑却说:“我去看一眼,说不定是客人呢。”
这么一来,沈融江也没办法再说,于是决定和他同去。
整个小屋没有异样,门外没有客人,屋子里静得出奇。
沈融江说:“你看,我说没人吧。”
木子苑却蹙了眉:“可是安老师明明在家,你不觉得有点太安静了吗?”
“他有可能在听音乐啊。”沈融江说:“要是有事,导演组早就告诉我们了。”
“为了保护嘉宾的隐私,房间里没有放置摄像头。”木子苑摇了摇头。
如果房间里有闭路电视,那他和安池昨晚也不至于那么变态,要在全国人民面前上演一场R18大戏。
他加快脚步,沿着楼梯走上去,敲了三声卧室门:“安老师,我进来了。”
可他压下门把手,却没推动,木子苑眉头匆匆一皱:“反锁了。”
又大力敲了几下门,房间里依旧没有回应。
木子苑开始有点焦急:“安池不会这么久不回话,他也不喜欢戴耳机听音乐。”
“安池?你能听到吗?”木子苑问了最后一次,话音刚落,脚就抬了起来。
没等同行的沈融江反应过来,木子苑就已经一脚踹坏了门锁,破门而入。
安池倒在地上,已经不省人事。
木子苑倒吸了半口凉气,但还是稳了稳心神,对沈融江说:“麻烦帮我打个急救电话。”
“哦,哦,好。”
沈融江转身出去打电话,没过几秒,房间里就涌进来一群工作人员。
木子苑没顾上跟他们说什么,依次检查安池的呼吸、心跳,把他扶到侧卧位,不断地喊着他的名字:“安池,安池?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安池似乎有了点反应,他的意识短暂地回到了脑海当中,依稀能辨认出面前的人,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
木子苑则感觉自己的手被握了一下,不过很快又像错觉一样消失了。
“安池!”他喊着安池的名字,手心发出下意识的颤抖,语气里是他自己无法掩饰的急切。
第75章 我好像喜欢你
药吃多了。
意识恢复过来的那一瞬间,安池想道。
他没睁开眼睛,能感到周围很暗,空气里有一股消毒液的味道,被子也硬得出奇。
紧接着,就像有人用榔头凿烂了他的头,双侧太阳穴疯狂地叫嚣起来。
安池伸手揉捏太阳穴,却被一只有点凉的手拉住了。
“别乱动,手上有针头。”那声音说道:“头疼是吗?我帮你。”
睁开眼,木子苑就在眼前。
突然,安池想起昨晚做的梦。他也记不清是不是晚上了,反正梦到木子苑坐在他床边,握着他的手在哭。
眼泪像小珍珠一样从他脸颊滚下来,好看是好看,就是太伤心了,看得安池于心不ren。
面前的木子苑表情淡淡的,冷静得像是没有感情,脸颊上没有小珍珠,也不像梦里温柔。
但偏偏他手上的力度恰到好处,安池的头痛很快就缓解了。
安池张开嘴巴,喉咙干得几乎说不出话:“我……”
木子苑说:“你服药过量,又恰巧处在易感期,所以就……还好发现得及时,已经洗过胃了,也打了抑制剂,现在正在输补充液。”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木子苑手上anmo的动作停了:“你先别动, 我去叫一下医生。”
安池也不管手上有没有针头,迅速捉住了木子苑的手捏住:“你要去哪儿。你不能走。”
“仗着手上有针头,我不敢乱动是吗?”木子苑无奈地叹息一声,“我不走,我就是起身按一下护士铃。”
安池的目光跟随者木子苑的每一个动作。
他确实只是抬手按了一下床边铃,就又坐回了原位:“你渴吗?想喝水吗?”
安池点点头,木子苑就又起来去给他倒水,好像看在安池是病号的份儿上,他做什么都没有怨言。
外头是蓝灰的天空,已经十分临近夜晚,房间里也是静谧的深蓝色,有点暗,却还是能看清的。
木子苑帮安池把床摇起来,又喂他喝水。
水是温吞的,温度都像是被精心设计过。安池喝了两口,温水顺着食道流下去,把全身都打开了,到达胃部时激起一点刺痛。
“也不能多喝,”木子苑拿走了水杯,“我放在床头,口渴的时候再喝两口。”
安池说:“小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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