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之前忽然停了步,转头说道:“近日还有个寿宴,听说刘知州为了贺礼很是动了些脑筋,你们要是能帮他,等于帮了你们的朋友。”
李南落又一次真心实意的对他拱手称谢,魏无雍笑着摆了摆手,径直去了,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看他离开,李南落不得不怀疑,他就是为了来告诉他们这两个消息,“我该不该信他?尽管这么问你,但我其实已经信了。”
只是他还是习惯性的想问夜苍穹的意见,然后又不可避免的想起昨天,手指摸向了自己的脖子。
夜苍穹想要说什么,然后视线一顿,“这是你该判断的事,我的主人。”他头也不回的往里面走,“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阴谋都没有用。”
看他就这么走了,李南落追上去,“阿夜,你在不高兴?要是能救蛟鳞,这是好事,还有那个消息更是大大的好事。”
夜苍穹脚步一停,“确实,值得好好高兴,那你便去谢谢你的太子殿下就是了。”然后便继续往前走了。
这算是什么?李南落站在原地,怎么觉得这话里有些酸味,意识到夜苍穹的别扭,他的嘴角忍不住有些上翘。
跟上去走在前面说道:“既然你一口一个主人,那你就该乖乖跟在我身后才是。”
他要他相信自己的力量,那他就信,李南落昂首阔步走在前面,“明天问问那刘知州具体什么情况。”
也许是因为有了救蛟鳞的方向,也许是有了替自己洗清罪名的机会,他的心情不错,当先回房间去。
夜苍穹一声不吭跟在后面,只一双猫儿眼,盯着前面的背影。
视线的存在感过于明显,李南落的后背上灼灼的,他没有回头,心口突突直跳,而到了夜晚,夜苍穹并没有如他猜想的那样找借口与他在床榻厮磨,而是变回了野兽的原形,又去了顶上房梁。
关于那种亲近,李南落拒绝过,后来又没有成,这几日便怅然若失,翻来覆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早上,看到衣裤上被自己弄上的痕迹,不禁面红恼火。
年轻人自有年轻的烦恼,中年人担心的却是自己的仕途。
魏无雍来过之后,刘知州态度大变,本来就客气,这回则更是毕恭毕敬的,还有些惶恐,一大早就来问候,就差亲自端茶送水。
其实刘瑞昌对于他把李南落当座上宾迎回来这件事,先还是忐忑的,后来发现自己押对了宝,内心则是无比得意,尤其是太子殿下竟连夜赶来,如此在意这位“贵客”,他好像已经看到升官发财的路,就在自己眼前。
别人找还找不到机会讨好太子呢,这机会却偏偏掉在他头上,叫他险些连晚上睡觉也要笑出声来。
叶若延一干人,全然不知道其中缘由,只觉得这刘知州,客气的有些过分,还当是给山海会的面子。
但是,随即他们就发现这位刘大人,只是对李南落特别的客气,与对他们截然不同,于是恍然大悟,原来还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对他们如此礼遇?
于是几个妖师都在猜测,“不知道这位昔日的相府公子,用了什么办法,能让官府的人对他如此恭敬?他不是还在被通缉?”
“要不是知道他是个通缉犯,简直要以为他是刘知州的上官。”
“但你们也别忘了,那些个传闻,据说他逃亡的时候就遇到过大内近卫,还一个人杀死过姑获鸟,还有些什么妖啊……怪啊……手里还有个烈焱族的宝贝……”
“那突然出现的烈焱族,后来不是突然消失了?”
“你的意思是……”
“都给我闭嘴,再怎么说,他也是巡察使,不可私下议论!”叶若延对李南落的看法很矛盾,但确定的是,巡察使这个身份,不容会里的其他妖师随便非议。
“等你们有他那样的妖力的时候,再来编排不迟。”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
是了,李南落在出发时候就露过一手,只是一路上再也没有过什么惊人的表现,他们便都忘了,这个才成为妖师的少年,可有着旁人不可及的实力。
李南落不是不知道其他妖师们看他的眼神有些异样,但他已经不在意旁人怎么看,他先是关照了蛟鳞的吃穿,也想办法让他进入水里泡上一泡,恢复些许体力。
其他,便是给刘知州一个答复,关于他的贺礼,“我已经问过了,你的贺礼,那株罕见的珊瑚,已经被送去医馆入了药,怕是已经拿不回来。”
“什么?!”刘知州脸色一变,脚下发软,要不是扶着桌沿,险些瘫坐下去。
李南落也十分无奈,听说寿宴还有些日子,他在刘知州的盛情挽留下,就住在了他的府衙,前些天便特意找机会问过了。
叶若延一行是要继续赶路的,可刘知州是苦主,罪魁祸首又是蛟鳞,还在他们的囚车里。
说起来,作为官府,又是失主,刘知州要留他们,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占了理,所以叶若延等的十分焦灼,站在山海会的立场,不好得罪刘知州,只能眼巴巴的等着结果。
李南落知道刘大人求的是什么,于是前些天在看望蛟鳞之时,就找了机会,问了个明白。
蛟鳞本来对于抢东西这件事,根本无所谓,但如今,这事却搞得有些大了,他心里还是急着救赵明珠,便央求李南落,“那株珊瑚是为了入药的,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全都给了沈医师,就算还完整,去取也来不及了,何况估计已经被磨成了药粉……当时我就说,不管救不救得了,这珊瑚都是送给沈医师的,如今这样,你替我想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现在你知道急了?”李南落扯回被抓住的袖子,和蛟鳞熟了,也少了客套,一边让人抬水到囚车里,一边讽刺他,“珊瑚既然拿不回来,要不把你交出去?”
“你怎么如今变得和那个夜苍穹一样,说话这么刻薄!”蛟鳞叫起来,跳进水里,“真是近墨者黑,你不想想明珠还在等我?你想办法救救我,让我离开这里,去找明珠,李南落,以后我会报答你的!”
“谁要你的报答。”他摇头作出不屑的样子,蛟鳞泡着水,从囚车窗口往外瞧,看了他一会儿,“果然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就会变得相像起来。”
李南落神情一僵,说什么在一起……
他知道自己越来越在意夜苍穹的一举一动,但相反的是,自那一日过后,夜苍穹最近只要确定是没有危险的,不管他去哪里,都不会跟在一旁了。
不愿意去深想这件事,看蛟鳞差不多了,他让人把水抬下去,蛟鳞只能从水里起来,“这只要一生气就会变得气量小,也是一样一样的。”他叹气。
第112章 情挑
如此这般, 李南落确定那株珊瑚已经没有救了之后,便只能如实回复了刘知州,见刘知州如丧考妣, 倒是有些可怜他。
“那寿宴, 只能送珊瑚?知州大人府上,难道就没有第二件送得出手的东西?”
“普通金石古玩, 哪里能送得出手, 那位做寿的是孙将军的娘, 老妇人六十大寿,孙大人又是陛下看重的将军,如今雷泽在旁虎视眈眈, 陛下正要好好练兵,是用人之际, 孙将军在朝中也是数得上号的武将, 他家那位老夫人寿辰,我提早了一年, 在去年就开始张罗……”刘瑞昌苦着脸。
原来老夫人身体不好,他便想着珊瑚的用处,可入药可观赏,如此这般, 将自己的考量一五一十同李南落说了。
要是别人, 刘知州一定不会透露的这么彻底, 对着这位太子的“贵客”, 他却巴不得把自己说得惨一些。
“李公子,能否请你同殿下打个商量, 也替我想想办法?只要有适合的贺礼,我出三倍的价钱买!”这时候重要的不是钱财, 而是能找得到别出心裁、独树一帜的礼物来,这里头颇费功夫,更需要时间。
而眼下恰恰是没有多余的时间了,“你看这样可行吗?”刘知州眼巴巴的望着李南落,“过两天,就是寿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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