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寄没让殷霖做东,问过每个人的口味后点了一桌子菜,本以为够吃,不成想乞丐上辈子可能是饿死鬼投胎,一个人吃了三个人的量,只好又原样叫了一份。
桌子上满满当当都是盘子,乞丐添到第六碗米饭,才终于打了个饱嗝,有停下来开口说话的意思。
谢寄给谢泉递去眼神,后者心领神会,给乞丐杯里添上大半杯温水,问道:“老人家,您能跟我们说说Sea的事吗?”
Sea的事从来不是隐秘,只是当年的人都死的差不多,祭坛又有意抹去过往存在,所以后来人才知之甚少。
乞丐像嘲笑他们无知,不屑地哼了一声,揉着肚子缓缓讲起自己的偶像。
“Sea是祭坛最强者。
“他英俊潇洒、成熟稳重、处事周全,头脑和身手皆远超常人。
“他进入祭坛后,一路披荆斩棘,赚下大量积分,没花多少时间就一跃成为积分榜榜首。
“Sea闯关的时候捡到了Ruin,组建起一支强大的队伍,他们攻无不克战无不胜,顺利地通过第六层。”
谢泉:“Ruin是谁?”
乞丐:“我哪儿知道这种大佬的真实身份,反正没多久后,Sea和Ruin就在一起了,他们情投意合情比金坚,在祭坛传为佳话,谁见了都得说一句SRszd。”
原以为是个毒唯,没想到是个CP粉。
谢寄对爱情故事不是很感兴趣:“后来呢?”
“后来……他们进入了第七层,”乞丐喝了口水,神情有些落寞,“没人知道他们在第七层遇见了什么,Sea的队伍个个都是榜上有名的精英,可最终只有一个人活了下来。”
“据说那天下了很大的雨,Sea浑身是血的出现在雨中,他走得缓慢而坚定,因为他怀里抱着的,是他爱人Ruin的尸体……”
殷霖本来听的入神,突然一口水喷了出来:“你说什么?谁……”
乞丐:“Sea和Ruin啊,其他人都没出来。”
殷霖:“不是……”
江霁初按住试图捣乱的殷霖:“继续说。”
乞丐双眼微眯,像是身临其境般:“Sea走到山巅,在初升的阳光中跪下,轻轻地放下了Ruin。金黄色的阳光照在Ruin脸上,使得他死灰色的脸看起来仿佛忽然有了种圣洁的光辉。”[注1]
谢泉朝乞丐探身:“然后Sea跪在山巅,把Ruin埋葬在阳光下?”
乞丐惊喜:“你也知道Sea和Ruin?!”
谢泉满脸无语:“不,亲,我不知道Sea和Ruin,但我知道古龙,也拜读过他的《边城浪子》。”
其他人:“……”
第77章 往事、通过第七层,真的能离开祭坛吗……
几个人表情各异, 无语如谢泉、思悠,爆笑如殷霖,没反应如江霁初。
谢寄则用勺子有一下没一下搅着碗里的汤。
虽然乞丐说到后面就开始胡编乱造, 话中还是透露出了大量信息。
很久之前有一支非常强大的队伍, 他们过关斩将抵达第七层,虽然折损严重, 但还是有人活着通过了第七层。
重要的是, 如果马赛克下面真的是Sea,那他为什么没有离开祭坛?
他想为自己的爱人和朋友报仇吗?那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他的消息?
谢寄继续问道:“大概是多久前的事?”
乞丐思考半天:“记不得啦。”
谢寄:“Sea后来怎么样了?”
乞丐:“不知道呀。”
得,感情乞丐也只是听过八卦。
谢寄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别的你还知道什么?”
乞丐思考更久:“Sea和Ruin的爱情故事?”
谢泉:“我听我听!您讲讲!”
虽然乞丐的故事中可能含有杜撰成分,但从故事情节和行为逻辑里可以推断出关于Sea和Ruin的蛛丝马迹。
乞丐挠了挠头。
“毕竟是很多年前的事,我也记不太清了。
“Sea是在一个关卡遇见了Ruin,俩人相看两厌, 结果下一个关卡又遇见了, 下下一个关卡又又遇见了, 干脆就组了个队。
“后来Ruin对Sea的感情非常深,非常听Sea的话, 当时甚至有一种说法, ‘女王有‘杀’, Sea有Ruin’,Ruin是Sea驯服的一条狗。
“Sea知道后,瞒着Ruin把说这话的人打了一顿。
“后来听说只有Sea抱着Ruin尸体出来时, 大家都在猜第七层太过危险,还有人说是Ruin替Sea挡下的致命一击, Sea才能活下来。
“那以后就很少有人敢去闯第七层了。”
谢寄沉声接下去:“直到祭坛改革, 闯第七层失败不会死亡, 而是会跌回新手关, 才有人敢去试。”
乞丐:“没错,原来大家闯关失败后直接死亡,后来闯关失败还有从头再来的机会,那次改革死掉了很多高手,但从长远来看,祭坛的存活率更高了。”
请乞丐吃的这顿饭很是值得,谢寄得到了许多信息。
分别前他还跟乞丐承诺,如果再想起什么事还可以来找他,他愿意用物资换情报。
Sea证明了第七层并非无法通过,但谢寄冥冥之中觉得,可怕的不是第七层本身,而是它背后的东西。
通过第七层,真的能离开祭坛吗……
•
送走乞丐后,五个人在附近找了间茶馆喝茶。
他们的位置刚好能看到不远处的大屏幕,广场上依旧挤着很多人,哪怕绝大多数都没能上榜,但看看热闹也是好的。
清新的茶香盈满整个包间,仿佛令人回到了现实世界。
思悠还在怀疑乞丐是不是来骗饭吃的,谢泉则跟思悠讨论Sea和RuinCP的可能性。
谢寄和殷霖坐了个面对面,江霁初则坐他们俩中间,像条随时要流向其中一方的小河。
而现在小河在绿牡丹的花枝摇曳下,正有流向绿牡丹的倾向。
谢寄心中怪怪的。
这俩人好像也太熟了点,他们约的是晚饭,殷霖大上午就去广场给江霁初打棉花糖,说明有在白天找江霁初的打算。
而且一路上“卿卿我我”,距离远超普通朋友。
离谱的是,江霁初竟然任由殷霖折腾,还允许对方看手相?
谢寄越看越觉得殷霖笑得不怀好意,就像马路边拍花子的。
不行。
他风里来雨里去,用糖醋里脊辣子鸡丁草莓小蛋糕好容易才暖化的高岭之花不能就这么被拐走!殷霖一看就不会做饭,这俩人要是过日子肯定天天外卖,不健康!
谢寄找准二人说话的间隙,轻咳一声:“殷先生,组队的事你怎么想?”
殷霖闻言依依不舍地把人放开,朝谢寄绽出个稍显灿烂的笑来:“能加入谢总的队伍,是我的荣幸。”
谢寄余光窥着江霁初,后者正在偷偷擦手。
细微的小动作不知刺中了谢总哪根神经,直把他心中的怪异感当头撞散。
他放下茶杯,摆出一个不那么正式、也不怠慢的姿态:“我有一件事不太明白,都说殷先生不闯第七层,怎么突然又答应了?”
“第七层需要五个人,而我运气不好,一直遇不见可信的队友,”殷霖往江霁初的方向靠了靠,抬手搭上江霁初左边肩膀,“但现在小初开口,我自然是相信他,不知谢总意下如何?”
一口一个小初,跟朵粘人花似的。
谢寄胜负欲上头,抬手搭上江霁初右边肩膀:“我自然也是相信霁初。”
谢泉和思悠的谈话戛然而止,俩人一同看着被左右包围的江霁初。
什么情况?!
江霁初默默把俩人的手扒拉下去,他嗜甜嗜辣,不太喝的惯茶叶,杯子里的茶水还有大半杯,已经快凉透了。
可他浑然不在意,像是需要冷静一样端起来就要喝。
谢寄按住他,冲外面叫声了服务员,又对他推荐道:“你现在体寒,喝热的吧,我帮你叫杯玫瑰花茶?”
殷霖拿过桌子上的宣传页:“还是桂花吧,排毒养颜、润肺祛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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