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离开高塔不是最后一步,它只是结束的前提条件。
“这么一想,你还觉得高塔坚不可摧吗?
“一叶障目……离开的办法就在我们眼前,可我们却都没有在意。”
江霁初听明白谢寄的意思,他握紧长刀:“试一试就知道了。”
谢寄按住他:“不急,雕像给我,看看能不能把吴鹰叫出来。”
江霁初掏出裂成两半的雕像摆在桌上,右手拇指冲刀柄一顶,刀身瞬时划出大截,光滑的刀面上映出半张虚弱的年幼面孔。
吴鹰还活着。
而且就跟在他们身边。
身边一直浮着位看不见摸不着的小鬼,本该把人吓一跳,可两人却连惊讶都没有。
谢寄看向刀面映出的方向,那里空空如也,可他还是相信江霁初这把高级道具的水平,冲虚空道:“吴鹰,你还好吗?这里只有我和你江哥哥两个人,不要害怕。”
风开始聚集,但威力和带来的凉意比谢寄之前遇见的要少上许多。
须臾后,吴鹰哭得梨花带雨,扁着嘴扑进了谢寄怀中:“呜呜呜有人劈了我的雕像。”
谢寄揉揉吴鹰脑袋:“你看清是谁了吗?”
吴鹰果断告状:“是那个叫冯异的,他今天还污蔑江哥哥!”
江霁初没任何反应。
他不在意别人怎么说他,只是当时确实害怕谢寄误会,既然谢寄对他信任,那别人怎么说就更不放在心上。
谢寄哄着吴鹰:“那我一会儿替你和你江哥哥报仇好不好?”
吴鹰擦擦眼泪,用力地“嗯”了一声:“谢谢谢叔叔!谢叔叔最好了!”
谢寄:“?!”
怎么又成叔叔了?!
罪魁祸首强行插入话题:“我可以试着开门,但接下来还有问题。”
谢寄打断:“等等,江霁初,是不是你昨晚和吴鹰说了什么?”
江霁初恍若未闻:“离开高塔也不是最后目的,我们还是要解决掉杀人魔。”
谢寄:“江燙淉霁初!就是你吧!”
江霁初从背包里找出一块巧克力递给谢寄,面上不动声色,手上却殷勤地帮忙撕开包装:“你刚才没吃多少,再来点吧,一会儿还得干活。”
谢寄抓过巧克力:“好你个浓眉大眼的,说好的西瓜布丁没了!”
江霁初:“!!!”
吴鹰抱着谢寄大腿,大眼睛冲着巧克力眨啊眨的。
谢寄放缓语气:“你能吃吗?”
吴鹰狂点头。
谢寄从书包里掏出来块新的巧克力递给吴鹰,俩大人一小鬼正事不干,坐在一起吃东西。
吴鹰太久没收到投喂,普通的巧克力就像什么稀世珍宝,甚至都不舍得吃完。
谢寄直接将书包交给吴鹰:“放心吃吧。”
吴鹰:“那你们吃什么?”
谢寄:“我们打算今天就离开。”
吴鹰:“可是……可是……你们要怎么离开?”
谢寄:“你刚才不是都听见了吗。”
吴鹰:“不能破坏镇恶塔!镇恶塔制约着杀人魔的实力,他之前和你们交手的时候根本没发挥出全部实力,如果镇恶塔遭到破坏,他可能会跟着出去一段距离,等他到了外面就会变得非常危险!你们不一定打的赢!”
谢寄和江霁初对视一眼,没人选择退缩。
他又温柔地揉了把吴鹰的头发:“不用为我们担心,事情早晚要有解决的一天,现在时机到了。它会付出代价,而你,也会获得你该有的自由。”
第49章 镇恶、我上次受到这种冲击还是在殡仪馆听到小星星。
一层大厅经过几天的折腾早就不复最初的干净整洁, 尸体、木头还有板斧的碎片被拢在最中央,地板满是打斗后的痕迹,还有几个一不留神就会掉进去的大洞。
众人没多少心思吃早饭, 围成一圈待在一起。
镇恶塔本就不透光, 充当照明的楼梯油灯又灭了大半,晦暗的光线下每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谢寄和江霁初带着吴鹰姗姗来迟, 众人看到谢寄后先是一喜, 又看到他身后的吴鹰,水便在油锅里轰然炸开。
“怎么回事,雄鹰雕像不是毁了吗?!”
“吴鹰怎么没死……”
“它没死!我们出不去了!”
谢寄向后瞥了眼:“你们自己报仇,还是我来帮忙?”
吴鹰缩到他后面,江霁初则是没把事放在心上。
谢寄笑笑:“好吧。”
他不慌不忙地摘下腕表收进口袋,走到冯异面前:“昨晚是你弄坏了吴鹰的雕像, 还在早上把脏水泼给我朋友?”
冯异见识过谢寄的手段, 害怕地向后退:“我没想杀它!我不是故意的!不然我为什么没有烧掉雕像!”
谢寄挑眉:“难道不是因为汽油都在杂货间, 而钥匙在我手里?”
冯异还想继续为自己开脱:“我……我也是为了大家好!难道你就不想出去吗?!”
谢寄:“敢做就该敢当,如果你动手后坦然承认, 我或许还会尊重你一下。”
他手臂发力, 一拳砸上冯异肚子, 后者当即被他打得弓起腰跌坐在地,口中也吐出一堆未经消化的异物。
虽然做法自私愚蠢,但毕竟敢于去杀boss, 冯异不该在动手后躲在人群后面撺掇着说是江霁初破坏的雕像。
他这个人,非常护短。
冯异早上吃的东西吐了个干净, 捂着肚子坐着缓劲儿, 额头上全是冷汗。
没人敢去扶他, 也没人敢问。
不等气喘匀, 冯异一能说话就对着谢寄骂道:“你在这里假正义有什么用!不一样困在塔里出不去!”
“你出不去,不代表我出不去,”谢寄缓步来到门边,屈指在大门中轴线的位置敲了几下,他微微侧目,“就这儿吧。”
等他退到安全位置,江霁初长刀出鞘。
凛凛寒光在所有人的注视中划出一道竖直白线。
人间的风灌了进来。
长刀深入门缝,左右那么一别,原本几人协力都无法拉动的大门缓缓开启。
镇恶塔外乌云压顶,雨势不大,倒是狂风一阵接着一阵,将不远处林木吹得东倒西歪,众人瞬时感到湿润的寒意,本该扭头回屋,却因为期待已久也不顾穿得短裤短袖就挤到燙淉门边。
“天啊!门!门!”
“大门真的开了!”
“我们是不是能继续活下去?!”
谢寄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几把雨伞:“大家先在外面呆一会儿吧,塔里……可能会比较危险。”
冉元飞反应最快:“杀人魔没死……谢哥你们想对付杀人魔?”
谢寄应了声。
冉元飞:“那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吗?”
谢寄将吴鹰的雕像一并交给冉元飞:“照顾一下这个孩子吧。”
说完后,谢寄转身踏上楼梯。
许是杀人魔的灵体感受到什么,整座塔内的空气变得躁动不安,尤其是一层的地板,像随时都有东西要从里面爬出来。
而他只当没注意到,有江霁初在下面看守,他很放心。
他到五层的杂货间拎出几桶汽油,有条不紊地泼在镇恶塔的墙壁和栏杆上。
路过六层时,谢寄听到里面有声音。
不是没死透的□□,而是一系列细碎、叫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他意识到可能会发生什么,反手拿过挂在一边的锁把门给锁了个结结实实。
等他准备好一切,楼底下的动静也越来越大。
谢寄站在第七层朝江霁初喊道:“准备好了吗?”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他最后看了一眼古朴庄严的镇恶塔,继而伸出手指,毫不留恋地推动楼梯尽头的那盏油灯。
旋转楼梯上的油灯像一串多米诺骨牌,一盏接着一盏向下倒去,每经过一层就通过汽油延伸出一圈新的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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