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点点头:“我们老师说,这是拔高题,但我们学校就是拔高学校,如果不会做就是废物!还来上什么课,去当艺术生得了!”
Z大美术系的江霁初:“?”
江霁初继承了父亲对绘画的喜爱,和在绘画上的天赋,学习成绩在高中也是名列前茅,哪怕这种对大学生来说都有难度的题也会做,是名副其实的学霸。
虽然他不爱说话,但还是有必要为自己无数师兄师姐站出来讲一句:“艺术生没你想得那么容易。”
小胖子大概猜出来点什么,附和道:“对对对,您说的对,都不容易。”
谢寄:“可你们高中生学这些不会觉得吃力吗?”
小胖子哭丧着脸:“吃力也没办法啊,不学就完了。”
谢寄:“高考不会考这些,怎么就完了?”
小胖子:“高考不考,但我们学校考啊,要是一不小心考了倒数,哭都没地方哭的!”
谢寄和江霁初对视,二人同时想到上午出现的水鬼,这所学校一定存在灵异事件。
他试探问道:“考倒数会怎么样?”
小胖子把练习册抱在怀里:“之前……之前考过倒数的,要么直接不见了,要么比死还倒霉,走路摔跤,吃饭掉牙,睡觉都能从床上滚下来。”
这什么督促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鬼。
一上午的时间,谢寄亲身见了一只水鬼,又从小胖子嘴里听说了另一只鬼。
本关是多剧情关卡,存在多个小boss,他暂时认为它们是两只不同的鬼。
谢寄:“学校的学生铆足了劲儿学习,就是因为这个‘威胁’吗。”
他身为学校教导主任,语气却是温和的,跟小胖子并肩坐在草坪上,和煦的风吹过脸畔,模糊掉他们身份的差别。
几句话间,小胖子就卸下心防:“除了害怕考倒数外……学校也没什么别的娱乐活动啊,我们只能学习,高中生么,不学习还能干什么。”
谢寄:“那有没有不愿意学习的例外?”
“没有,”小胖子果断说完后又想起来,“等等,好像有这么一位仁兄,我们学校小考很频繁的,他成绩本来在年级前五十,这几次掉到了后五十!甚至一直在后三十名左右徘徊,特别危险,短时期内掉了好几百名怎么看都不现实吧?我们都认为他是故意不学习、不好好考。”
谢寄:“这位前途无量的仁兄误入歧途,学校就没找他谈谈心?”
小胖子眨着圆不溜秋的眼:“谈了啊,没成,所以校长把教导主任开了。”
现任教导主任谢寄:“……”
原来他能上位是前任教导主任被开了。
关卡内也要讲究逻辑,他们一共有二十四人进入校职工队伍,也就是说学校原本有二十四人左右离职。
这个数量不算少,说明鸣升高级中学的校职工流动频繁,是因为教不好学生,还是犯了别的什么忌讳。
谢寄本来想再从小胖子这儿多打听点线索,但下午上课时间到了,只得让人先回去。
临走前他问了小胖子最后一个问题。
谢寄:“你说的那位仁兄是谁?”
小胖子:“高三三班的唐楚。”
•
在一所全部学生都在拼命学习避免厄运的学校中,唐楚的成绩却从天上砸到地下,死活都上不去,简直是明晃晃的线索人物。
下午课间,谢寄和江霁初一道去了高三三班,但唐楚却不在教室,说是肚子疼,在校医室休息。
谢泉正好是校医,谢寄打算去找唐楚,顺便看看自己弟弟过得怎么样。
这次他们每个人都有职务,不能时时陪在谢泉身边,他一开始还有些担心,但谢泉却拍胸脯保证自己有了很大进步,而且殷霖还给过保命道具,安全没问题。
道具是平民区广场一起看祭坛积分排行榜时,殷霖给谢泉的见面礼,他第一次进祭坛见过同类道具,效果确实有保证。
现在想想,殷霖当时已经跟江霁初接触过,得知谢泉也来到祭坛,想看看他弟弟是什么样,所以特意去碰瓷。
江霁初说枪是拜托殷霖从选拔区家中取来的,多半也是借口。
以江霁初的性格,他的东西都得好好藏在柜子里,要拿给他肯定也是自己跑一趟,祭坛虽然有规定,不通过指定关卡没办法到达其他区,但对现在的江霁初而言,哪儿去不成。
想到这儿,谢寄不由侧目看了一眼走在身边的江霁初。
青年神情淡淡的,好似对什么都不在意。
也正是凭着这副几乎凝成面具烙在脸上的冷淡,江霁初才能成功地假装和他重新认识,和他日日待在一起,假装慢慢喜欢他。
可惜还是棋差一着。
离校医室还有一段距离,谢寄决定再给江霁初一次坦白的机会。
他道:“做哥哥的,难免会担心弟弟啊。”
江霁初不明所以,只简单应和一声:“你们兄弟感情深厚。”
谢寄:“你和你那个哥哥感情也很深厚。”
江霁初摸了摸腕表:“嗯。”
谢寄忽然拉住江霁初戴表那只手,笑眼盈盈:“那你更喜欢你哥哥,还是更喜欢我?”
江霁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是什么修罗场问题。
他不想否认自己对谢寄的感情,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见江霁初愣神,谢寄又拉着江霁初的手轻轻晃了晃:“喜欢你哥哥,还是喜欢我?”
江霁初竭力克制自己不被谢寄蛊惑,反击道:“谢总连我哥哥的醋都吃?”
得到答案的谢寄笑意更深。
机会他给了,是江霁初没把握住。
他温声道:“我不吃醋,你考不考虑换一条表链?”
江霁初:“原装挺好看的,谢寄,你不要觊觎我哥给我留下的东西,你就是在吃醋吧?”
谢寄指腹在江霁初手腕擦过:“你要非认为我在吃醋,我也不介意。”
本该暧昧的对话,江霁初却觉得后背发凉,每一根神经都在向他示警。
他把手抽回来:“你没吃醋,是我的错觉。”
“吃醋的事将来再说,”谢寄若无其事地重新看向前方,“走吧,先去找谢泉。”
学校校医室是栋精致的三层小楼,因为是封闭式管理,设施都比较完备,第一层就诊,第二层能体检,第三层全是病床。
谢泉就在一楼东边的诊室。
谢寄屈起手指在门上敲了两下,听到谢泉说“进来”后才推开门。
喜欢红短袖绿裤衩紫拖鞋的谢泉一身白大褂,就连鞋都是配套的白色软底鞋,正用笔在纸上写着什么,听到他进来抬起头,表情竟然有几分正经。
谢寄一瞬间觉得弟弟长大了。
白大褂将拯救了谢泉谜一般的审美,对专业认真负责的态度抹去了他的青涩……
下一秒谢泉猛地站起来,脸上正经荡然无存,大喜道:“哥!嫂……学长!”
谢寄:“……”
都是错觉。
校医室窗明几净,诊室里只有谢泉自己。
谢寄麻木地走到谢泉对面坐下:“看来你过得不错。”
谢泉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还行吧。”
谢寄:“有遇到什么危险吗?”
谢泉心道刚一不小心差点叫学长嫂子就是最大的危险,他偷偷瞥了眼江霁初,后者在谢寄身边坐下,倒没有不高兴的意思。
说来奇怪,除了谢寄,江霁初对谁都是冷着一张脸,但谢泉总觉得江霁初格外不喜欢他,只因为他是谢寄的弟弟才多加容忍,以至于他有点怕自己这位学长,哪怕对方和自己哥哥在一起,他们也没有多熟络。
不过只要江霁初跟哥哥幸福就行了。
谢泉收起心思,对谢寄道:“没遇到什么危险,挺太平的。”
谢寄点点头:“你有没有接收过一个叫‘唐楚’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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