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他握着司溟的脖颈,可司溟圈住他手腕的细白手指像一道锁,紧紧束缚住他残存的理智,连同那双冰凉软腻的手一起装进一方狭窄窒息的空间。
手指紧紧攥住蜷缩的思维,细腻地抚摸着,指尖挑起那根颤栗不停的神经,绕出一个个旖旎的涟漪,直到理智无法忍受地瑟缩着逃避,陷入不可诉说的梦境。
手指猛然攥紧,那一团被摆弄到可怜兮兮的抗拒思维像一张濡湿褶皱的宣纸,滴滴答答一塌糊涂地糊腻在指尖,再也不成形状。
他可以这么对司溟,他可以,他要让司溟哭,让司溟顺从,让——
“哈——”沈忘州浑身一颤,猛地清醒过来。
他茫然地看着圈住他手腕的司溟,薄汗覆着后背薄薄的肌肉,喉咙干涩地咽着口水,肩膀呼吸不稳地上下起伏,像蛛网里徒劳挣扎的蝶翅。
好似经历了一场无法言说的幻觉,沈忘州膝盖在软榻上蹭过,外袍随着动作衣摆微拽,遮住了那场旖旎梦境的后果。
“师兄看见了什么?”司溟脸侧靠在他掌心,泛着潮意的双眸像沾染着魅术,让沈忘州浑身发烫,强行控制着自己向后挪了挪。
发觉他细微的动作,司溟攥住他手腕的手指不着痕迹地紧了紧,他姿态顺从地偏过头,沾着水汽的柔软嘴唇吻住了紧张到发烫的掌心。
沈忘州指尖微颤,吃痛了一般地想要收回手,却又被司溟环住了腰,凸起的那截腕骨被赋予同样的待遇,种下一颗浅浅的红莓,缀着漂亮的水珠,让人眼红。
沈忘州努力忽视手腕的感受,恍惚间想起了吃过的一种浇了糖的凉糕,也是这么柔软滑嫩,拿不稳就会从匙里掉落。
掉落在手背上时会留下一道清晰甜腻的痕迹,又凉又软,被挤压变形的凉糕会湿漉地吸附着肌肤,在重量的强迫下,顺着食指和中指的缝隙滑落在地,只在指尖留下一道若有似无的触感……
好似单纯的留恋,又像明知会掉落又故意为之的诱引。
也像到嘴的甜味悄然溜走,只在口腔留下阵阵饥饿的空虚和馋。
司溟攥住他的手腕,细腻温存中对他说出乞求一样的软语。
沈忘州那点被揉皱的湿漉理智磕磕巴巴地传达,这些不像乞求,更像妖吸□□气前的诱哄,稍有不慎就会被吃的骨头渣都不剩——
精准的判断,却被主人随意地丢在一边,不做思考。
“师兄,喜欢么?”那张漂亮的脸凑到面前,狐狸似的蹭过沈忘州的鼻尖,留下肌肤相贴后颤栗的滚烫。
沈忘州喉结微滚,抬手按住司溟想要吻过来的嘴,勉强挣扎出一点纯粹的理智:“别乱说,我不是你的主人,我是你师兄,我们不是主人和奴儿的关系……”
一声暧涩的轻笑从耳畔荡漾开,司溟指尖一下一下轻点在他手背,含住了那滴柔软耳垂,控制欲极好地掌握在沈忘州偏头挣扎的瞬间松口。
疯狂藏匿在乖顺的表象下,湿润的吻落在沈忘州耳后,他软着嗓子无辜地问:“那师兄为何只看着我,握住我的脖子,就这般动情了呢……”
沈忘州所有拒绝的理由,被司溟轻飘飘的一句话击得粉碎,连一小块完整的字迹都寻不到了。
他以为他藏得很好,外袍那么松散……
被轻点的手蓦地攥紧,沈忘州整个人往另一个方向躲了躲,眉头难堪地蹙起,逃避问题:“我不知道,这是……主蛊的副作用!你不应该最清楚了么!”
他恼羞成怒地编了个让自己脸皮不那么烫的理由,却羞赧地不去看司溟的眼睛。
某种程度上,羞涩和诱人可以划上暧昧的等号。
司溟目光犹如实质,暧涩地落在沈忘州偏头绷紧的脖颈,那里的肌肤因为羞恼红成一片诱人的草莓色,凸起的青筋都像可口的食物,让他饥饿到舔起唇角。
欣赏够时间,司溟依依不舍地捧着沈忘州的脸,指尖揉捻着充血的耳垂,轻软宠溺地附和:“是主蛊的副作用。”
沈忘州这才找回些许面子,却依旧不去看司溟:“我可以帮你,但是我们不能……”
“……为什么?”司溟握住他的手,指尖碾压着手指的缝隙,像在寻找一个脆弱的突破口。
司溟身体转到沈忘州面前,不让他逃避视线,一双狭长勾人的凤眼满是失落。
好似一杯盛满酒液的瓷杯,稍稍晃动,名为脆弱的酒液就会尽数洒落在沈忘州身上,濡湿他的身体,酒意就这样不经意地在身体里蔓延,麻木掉所有警惕的神经。
司溟亲吻他的唇,浅浅地含住,细致地轻抿,最后却只能落寞地分开。
他像一朵开到荼靡的花,浓郁的香气挽留着厌倦的人,指尖勾住沈忘州的小拇指,刮蹭着柔软的指腹,嗓音软而欲哭:“师兄不想碰我么?”
沈忘州想。
他不是木头,这般纠缠引诱下已经丢盔卸甲到丢人的地步了,但是……
沈忘州一次次深呼吸。
但是司溟是真的喜欢他,信任他到盲目的程度,仿佛全天下只剩下他一个人值得依赖。司溟单薄柔弱,和鲛人胤淮都不同,他没法想象离开他后的司溟要怎样生活。
所以沈忘州做不到因为自己那点儿上不得台面的定力,就胡乱接受这份心意,更做不到用一段身体上的关系去交换司溟的真心。
他这辈子为数不多的耐心都要用在这“三个人”身上了,但里面分出最多的是司溟。
“不行。”沈忘州一手抵住司溟的肩膀,咬了咬牙,将他往后推开。
司溟微微一怔,眼底的光芒慢慢黯淡,他垂下头,望着推在胸口的手,嗓音微颤地呢喃。
“只有我不可以……师兄,为什么只有我不可以?”他眼底通红地望着沈忘州,雾气在长睫上颤动,小声重复:“因为我只是个医修么?我太弱了,我派不上用场,我配不上师兄,我——”
“别说了!”沈忘州恨不得堵上这张欠亲的嘴,俊朗的脸满是烦躁羞赧地瞪着他,不知道在气自己同时对三个人产生错觉,还是在气这不争气的定力。
“我已经很努力地克制我自己了,你能不能也爱惜你自己一点!”
司溟满眼的无辜迷茫,像个随时都能被欺负哭了的瓷娃娃。
沈忘州:“……”
他用力捂住心口,默念一百遍他不是畜生他不是畜生他是人他是人。
他干脆坦白,破罐子破摔地说:“我不碰你,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我现在……”
他看着司溟的脸,脑海里瞬间和胤淮的容貌重叠,鼻息间属于司溟的冷香又和鲛人的重合……
沈忘州纠结得掌心抵住额头,语无伦次:“我现在遇到了很困难的事情!这件事对你不公平!我……我好像对你们三个人都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你们太像了!”
话一说出口沈忘州就觉得他无可救药,薄成纸的脸皮随时要丢,根本不愿意去看司溟的表情。
他猜大概是心目中师兄形象崩塌的厌恶吧。
但他只能实话告诉司溟,比起让司溟懵懂地喜欢他,还不如快刀斩乱麻。
他宁愿短痛也不想拖拖拉拉。
沈忘州给自己一刀痛快的,一口气说完:“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我最亲近的师弟,我们相处这么久,我已经把你当成家人……”就连心魔劫里救他出幻境的狐狸都和司溟那么像。
“我不能糟蹋你的喜欢。”
终于说完,沈忘州却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他不想去看去听司溟对他的评价。
他就是完蛋,他就是神志不清地弄混了三个人,但他也就是暴脾气,不许别人说他,谁说他劈谁。
“师兄……”司溟低声唤他,气息有明显的不稳。
“我知道是我的问题,你不用重复了!”沈忘州莫名其妙地生气,“你想想办法,把主蛊唔——”
司溟强势地用一个绵长动情的深吻表达了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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