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觉意识不清地嘟囔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好烫,我的脑浆要被烧开了,身上好酸,哪里都酸,胳膊和尾巴都抬不起来,肚子也好饿。”
尾巴?
霍延己骤然一顿,话还没出口,就听到桑觉那边传来沉闷的一声:“砰咚——”
像是什么东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
一阵风吹来,桑觉浑身舒畅。
他想展开翅膀,翘起尾巴,露出恶龙的犄角,却发现身体不能动了。
他看不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但应该很矮很矮,矮到周围野花的花瓣纹路都看得一清二楚。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有只庞然大物降落在面前,遮去了所有阳光。
他努力抬头去看——原来是只恶龙,一只威风凛凛,全身都被冰冷鳞片包裹的恶龙。
恶龙叼起了他,飞向高空,却又突然半途松口……
“哈——”
失重的心悸感让桑觉惊醒了。
他想起来了。
恶龙才是他消化掉的第一个物种基因……后来他才被研究员米莉带回实验室,然后吃掉了米莉孩子的基因,以人类婴儿的形态长大。
可无论他怎么叫妈妈,米莉博士都对他那样恶劣。
所以六岁那年的‘意外’之后,他不想再做人了,才能在没有消化任何基因的情况下,分化成一只恶龙。
他的本体真的不是一只恶龙。
那他真实的本体到底是什么呢?
桑觉有点苦恼……想得头疼。
头确实疼。
桑觉摸摸疼的地方,吓得一惊——他怎么头上长包了!
“醒了?”
窗外依旧大雨磅礴,霍延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就在几米之外。
他这会儿的形象并不完美,头发凌乱,几缕发丝湿漉地贴在额头,外衣交织着诸多血痕。
赛亚走来,将托盘放到桌上:“长官,您要的热水和鸡蛋。”
霍延己脱下沾满感染者血液的外衣,里面只有一件微湿的白色衬衫,雨水将衬衫渗得有些透明,紧贴在霍延己有力的腰线上。
有点好看——桑觉悄悄摸摸地,又瞄一眼。
赛亚目不斜视,接过外衣就要退开,却被霍延己叫住:“找一双小码的鞋子来。”
桑觉看看自己的脚,连袜子都没穿,更别说鞋子了。
赛亚有些为难:“最小码也有43。”
桑觉:“43码也可以的……是你们太大只了,不是我太小。”
赛亚:“……”
小东西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霍延己拿过一旁的毛巾放水里打湿后,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指和脖子,然后又换了一条干净毛巾泡进另一盆热水。
一弯腰,霍延己衬衫下透出的肉色更明显了,明明腰带以下十分整洁庄重,而腰带以上,半湿衬衫衬得他格外的,格外的……
小恶龙词汇库实在匮乏,想不出合适的修饰词。
桑觉盯得出神,连脑袋长包的事都忘了。
想吃掉。
这个念头冒得突然——生命那么脆弱,只有被他吃掉,才会永远存在……
就像米莉的孩子、就像他最开始遇见的那只濒死的恶龙,也许还要算上被霍延己一把火烧完的绿菌群。
如果被感染也可以让他模拟出该生物的样子,那降落的第一天他就被感染过了——城市废墟下水道的孢子感染区。
所以他会梦见自己变成灵芝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他确实能模拟灵芝的形态。
等他回过神来,霍延己已经剥好鸡蛋了,等最后一片蛋壳脱落,他带着拧干的热毛巾朝桑觉走来。
霍延己抬手的时候,桑觉下意识躲了下。
霍延己意有所指道:“你不是灵芝,我也不会摘你回家炖汤,怕什么?”
桑觉:“……”
他确实不是灵芝,但他可以变成灵芝。
霍延己用热毛巾给他擦脸上的汗,桑觉觉得舒服,主动蹭了蹭毛巾:“我又发烧了吗?”
“不仅发烧了,还又把自己摔了。”
“……”
桑觉摸摸额头的包……原来是摔在地上弄的。
他好像有点印象,当时头很晕,他在和霍延己通话,说着说着身体一歪,就摔在了地上。
擦完汗,霍延己用剥了壳的鸡蛋给桑觉揉脑门上的包。
“又梦到什么了?”他淡淡地问,“还还是说我又在梦里吓你了?”
“没有……”桑觉是坐着的,视线刚好与霍延己的腰平齐,腹肌好漂亮……
“你忙好了吗?”
霍延己说:“还有一些很多事情要和七区交接。”
桑觉:“我们什么时候回主城?”
霍延己:“过几天。”
桑觉:“好吧。”
“急着回去?”
“不急,但老卡尔把他的酒水送给我了,我想回去看看。”
“逝者遗物保管处会好好存放,不用担心。”霍延己握着鸡蛋的手指偶尔会碰到桑觉的额头,凉凉的,很舒服。
“还疼吗?”
“好多了。”
霍延己转身,将毛巾放回托盘,十分随意地吃掉了手里的鸡蛋。
桑觉顿时睁大眼睛:“它揉过我的头。”
“不然扔掉?浪费资源。”
喉结随着食物的下沉而滚动,霍延己漫不经心地问:“你的尾巴呢?”
“尾巴它……”
桑觉差点接过了话,登时一惊,舌头都差点打结:“我,我没有尾巴呀……”
霍延己吃掉最后一点鸡蛋,走来捏过桑觉下巴,迫使他抬头与自己对视:“桑觉,不要骗我。”
“也不要用撒娇逃避。”
“……我没有。”
第22章 尾巴
撒谎是不好的习惯, 特别是对朋友撒谎。
桑觉知道的。
可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和霍延己说自己的事……他能百分百信任霍延己吗?
他可是一个外星人……龙。
他被感染后不仅不会畸变失序,还可以变成感染物种的样子。除此之外,他还拥有飞行器的那些珍稀资料……
霍延己会不会逼他做不想做的事?就像当年的米莉博士。
桑觉脑子还很晕, 没办法有效思考。
他拧了下眉, 闷声道:“疼。”
“娇气。”
桑觉皮肤太白了, 加上发烧出了点汗,光泽更显。刚刚被捏住的地方已经出现了红痕,配合着发烧脆弱的模样, 很容易让人产生施虐欲。
霍延己松了手:“是不是和你说过,要学会和人保持距离?”
“嗯……”
霍延己:“你和包沧只是萍水相逢三天,晚上却和他独处了一个小时。”
“可是我没有挨他很近, 有保持三米以上的安全距离。”
“只有亲密的人才能独处,何况他还是个畸变者。”霍延己淡道,“当时大堂里没多少人在,这里又被帘子隔断了,如果他捂住你的嘴想伤害你,你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
“他又打不过我。”桑觉很自信,他眨了下眼, “我们是亲密的人吗?”
“嗯?”霍延己眉头微不可见地动了动。
“你之前说,我们接下来几天要睡在同一间屋里。”
“所以?”
桑觉很会举一反三:“这难道不是更亲密的独处吗?”
霍延己:“这是军队安排的住宿, 我也不是畸变者。”
可我不是军人,桑觉暗自想。
不过‘畸变者’这三个字给了桑觉灵感, 他突然知道要怎么和霍延己坦白, 又不会那么的惹人怀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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