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推销功力实在是太可怕了。”洛斯抄了抄头发,用墨镜压住,“为了赚钱拼到这种地步,我要是有这种毅力,早就一路通关下去了。”
白濋被困在寝室的时候,他问了自己一个问题:能不能继续闯下去。
答案让洛斯认识到了白濋是他最好的朋友,也让洛斯察觉到自己的“不求进取”。
在不知不觉中,通过所有永生轨和找回记忆已经不是他生命中的全部了。
洛斯对容易受到外人影响的自己不满,但又欣喜于自己越来越像维克特口中的能以柔克刚的小队长。
或许人生就是这样,有得亦有失。
白濋夸上摩托车,没有急着发动:“你现在也在一路通关。”
“这不一样。”洛斯摇头晃脑,“人的心境会随着环境和时间而改变,现在的我已经不是曾经的我了。”
白濋向上抛了抛车钥匙,淡声道:“所以你成长了?”
洛斯摇摇头,郑重道:“不,是我进化了,你这个愚蠢的人类,还不赶紧开车!”
“……”
白濋被这糟心玩意儿气得脑瓜子疼,又忍不住想笑,有病吧!
现在正是葡萄上市的季节,白濋开车去了水果店,店里有不同品种的葡萄,他每种都买了十斤。
洛斯拦不住,看得直咋舌:“你这才是败家吧,我当饭吃也吃不完。”
“吃不完还有燕戮他们,再不济可以让伊酒拿到医务室去分。”水果店打包了二十多个盒子,白濋把葡萄搬上车,“不会浪费的。”
洛斯脑补了一下,伊酒对每个去医务室的人说:“这是白濋和洛斯送的葡萄,走的时候拿点回去吃。”
……
跟结婚散喜糖一样。
洛斯吓得连连摇头,虽然男人和男人不能结婚,但谣言传的太过火也不好:“还是别分了,吃不完做成葡萄干,储存起来。”
“看不出来啊,小队长这么节俭持家。”
洛斯面上不显,在心里腹诽:什么节俭持家,我这分明是努力洁身自好,不为谣言添油加醋。
太阳下山,傍晚的阳光不像正午一般刺眼,将安全区笼罩起来,高楼大厦好似变成了蛰伏的巨兽,在黑夜降临时苏醒。
摩托车向着阳光消失的地方行驶,洛斯眯了眯眼,看着白濋身上蒙上一层金色,想起他发现的秘密。
——白濋是个很温柔的人。
会细心地挑选送给杜娅的笔记本,特地嘱咐店员用粉丝的丝带,还会许愿拿到记者的怀表,去探望素昧平生的记者家属。
洛斯扬起唇角,扶住晃动的葡萄盒子,他发现了这个秘密,发现了白濋冷硬外表下的温柔心肠。
摩托车在城中驰骋,直到方向完全偏离,洛斯才发现这不是回军区驻地的路:“你要带我去哪里?”
声音被风吹散,话里的笑意却十分清晰:“把你卖了。”
洛斯一点都不慌,抱着放在腿上的笔记本:“拐卖人口犯法,会遭报应的。”
“我这辈子注定要下地狱,不差这一点报应。”白濋一个漂移,将车停下,他单腿蹬着地,一只手摘下墨镜,“到了,下车。”
洛斯打量着面前的建筑物,目光落在大门上挂着的红十字上:“诊所?”
白濋拎了两盒葡萄:“中心城唯一一家有老中医的诊所,带你来把把脉,调理一下身体,省得再晕倒。”
“……”
晕倒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犯得着提起这么多次吗?
洛斯又气又好笑,不想下车:“我不用调理,那次只是意外,意外!”
“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闹脾气,赶紧下车。”白濋径直走向诊所,“别逼我抱你进来。”
“……白濋你就是个事精!”
洛斯踹了脚侧斗,不情不愿地下了车。
诊所不是完全的中医诊所,辐射爆发后,很多动植物都灭绝了,异变感染肆虐,药材也所剩无几,卖的都是西药。
白濋将葡萄放下,敲敲柜台:“我找沈伯。”
趴在柜台上睡觉的小丫头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你们随便坐,我去叫爷爷。”
洛斯坐在藤椅上,环视四周,吸了吸鼻子:“什么味道?”
“沈伯信佛,里屋是佛堂,日日焚香。”白濋解释道,“这些香都是纯手工制作的,安神舒心,对身体有好处。”
“沈伯就是你说的老中医?”
“对,感染爆发以后,草药没有来源,使这一行遭到了很大冲击,沈伯凭借精湛的针灸之术,才得以将诊所开到现在。”
“我还纳闷是谁找我呢,原来是小白,就属你嘴甜。”
洛斯循声看去,小丫头搀扶着一个清瘦的老人走过来,老人须发花白,慈眉善目,鼻梁上架了一副老花镜,手腕上戴着佛珠。
白濋连忙迎上去:“沈伯,好久不见了。”
沈伯拍拍他的手,看向洛斯:“从来没见你带人来,这位是?”
“一个小朋友,他身体差,劳您给看看。”
洛斯不服气地撇撇嘴,他年轻力壮的,怎么也不到身体差的地步吧。
沈伯在桌前坐下,打量着洛斯,笑了笑:“是个好看的娃娃,让他过来吧,我先把把脉。”
洛斯连忙坐到桌前,他能不给白濋面子,但没办法对着沈伯耍性子:“沈伯,我身体挺好的,没什么问题。”
说着,他还瞪了白濋一眼:“都是小白他大惊小怪。”
白濋敲敲他的脑袋:“没大没小的。”
沈伯搭着脉,笑着看他们两个打闹。
一旁的小丫头看看白濋,又看看洛斯,趴在沈伯耳边,小声嘟囔:“爷爷,小白哥哥好帅,比我爸爸帅多了。”
沈伯无奈地看着她:“你个漏风小棉袄,这话可别让你爸听到,不然你就别想吃小蛋糕了。”
小丫头连忙用两只手捂住嘴,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
洛斯“噗嗤”一声笑了,大长官简直是老少杀手,上斩老人家,下迷小丫头。
白濋也弯了眸子,指指洛斯:“这个是小洛哥哥,他有没有你爸爸帅?”
小丫头眨巴着眼睛,不说话。
“没事,我们悄悄说,不让你爸爸听到。”白濋弯下腰,“偷偷告诉哥哥。”
小丫头悄声道:“有,但是小洛哥哥没有你帅,他第二帅。”
白濋洋洋得意地看向洛斯,挑了挑眉。
童言稚语不往心里去,但白濋这副欠揍的模样实在让人上火,洛斯心里恼火,生出些攀比的心思,跟小丫头说悄悄话:“小白哥哥哪里有我帅,你再好好看看,我这种会请你吃小蛋糕的哥哥不是第一帅吗?”
听到小蛋糕,小丫头立马两眼放光:“是!小洛哥哥是第一帅!”
洛斯心满意足,大手一挥:“眼光真好,等下就去给你买蛋糕。”
白濋无奈失笑:“你幼不幼稚?”
洛斯装没听见,骄傲道:“听到了吧,我才是最帅的。”
“这性子果真是个小朋友。”沈伯收回手,温声问道,“平时是不是食欲不好,容易失眠,睡着后多梦?”
小朋友洛斯愣了两秒,点点头:“是。”
他总是吃的不多,一直以为自己是胃口小,但很容易饿,失眠状况也一般,很容易起夜。
沈伯语气笃定:“心脾两虚,气血亏虚。”
洛斯和白濋面面相觑,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沈伯拍拍小丫头,小丫头摇头晃脑:“就是贫血,低血糖的意思。”
和伊酒说的一样,由不得洛斯不承认,低血糖算是甩不掉了。
白濋皱了下眉:“针灸能够调理吗?”
洛斯不自觉地紧张起来,他不怕刀不怕痛,但对针有种莫名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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