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艾泽兰,你就叫我艾泽,没事。”
“还有亲爱的……你失忆的事包在我身上。你知道的,我们皇室天生对于精神域有一定的调和能力。”
这时候,他才勉强有了一点点三十一岁成熟Alpha的靠谱样子。
……或许他的真实年龄并不是三十一岁也说不定。宋风止想。
毕竟他称呼“艾泽瑞尔”为“哥哥”。
大部分有着皇室血脉的成员,都是一位优秀的精神域医生。在精神域还未得到科学家、医学家们更深研究的现在,皇室成员几乎是Alpha和Omega精神域疾病的神医。帝国皇族能屹立不倒的原因,正是因为这个。
宋风止忽然松了口气。
“所以你不是艾泽瑞尔,那真正的艾泽瑞尔在哪里?”他问。
蓝眼睛的家伙眨了眨眼,又扁了扁嘴,才不情不愿地开口。
“他被你杀了啊。”
“被我杀……什么??”宋风止灰眸里浮现起一道惊愕。
他忽然有些恍惚。
怎么……十八岁的自己一觉醒来发现,十年后的自己杀了帝国皇储?!
这比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标记了一个Alpha还听起来离谱。
宋风止略微有些头痛。
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甘于平庸的人,也知道以后的自己肯定会、也一定要成为某个行业的佼佼者。
但这并不代表……宋风止你要干出杀死帝国皇太子的事啊!
年仅十八岁、身体年龄也才二十八岁的宋风止,忽然就有了一种“家里孩子好叛逆,完全不听管教,天天到处犯事”的焦虑感。
蓝眼睛的艾泽兰哥俩好地拍了拍宋风止的肩膀,简单解释:“他被虫族侵占了……不过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
“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亲爱的……”
宋风止呼出一口气,做出等待倾听的姿态。
艾泽兰回答了自己一个问题,那么作为朋友的自己也应该在能力范围之内,回答他一个。
艾泽兰那双蓝眼睛里忽然蹦出一道揶揄的光。
“你和那个一看就是刚度过易感期的陆厌声……”
“你俩是不是做了啊!”
“那可是顶级Alpha诶!!厉不厉害!持不持|久!”
“亲爱的你是不是超——级性|福的!!!”
他每说一句,宋风止就仿佛灵魂出窍了几尺。
“啊啊啊亲爱的你知道不知道!你家Alpha的占有欲太绝了!!”
“什……么?”宋风止幽幽开口,但仿佛只是顺口的接话。
现在头倒是不痛了。
他甚至已经感觉不到脑袋的存在……
他在说什么?什么我家Alpha。
我是谁,我在哪儿……
艾泽兰那双属于十八岁少年的清澈蓝眼睛里,好像写满了十八岁以下禁止阅读的文字。
他搓了搓手开口,不敢抬高的声音里压抑着极度的兴奋。
“就你刚出事那天!皇家一院的老院长跟我说你已经醒了,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我不是就给你发了个后天约一约的消息嘛。”
“哇!!然后当天晚上凌晨的时候!你知道吗你家Alpha,那么晚了!后半夜了都!他就给我发了个消息!!”
“啊啊啊宋风止!!他发了个手臂上的抓痕诶!!他还说让我不要对你有不该有的想法喔哦哦哦——”
“亲爱的你好野啊啊啊你怎么这么会!!你们是不是刚做完啊!!!到后半夜嘿嘿嘿……嘿嘿!!”
说着,艾泽兰完全没有注意到宋风止脸上,放空到想要从这个美丽世界离开的表情,兴奋地把脑袋凑到他颈边,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放大镜,扒在他露出的皮肤上一寸寸搜寻着某些“证据”。
宋风止下意识抬手抓住衬衫领口。
“……艾泽!”他一时没控制住声音,“这里是会议室!”
-
被情敌赶出会议室后,陆厌声就一直守卫般站在门口,时刻注意着会议室里任何一点轻微的响动。
行政院富得流油,最高会议的第一会议室,更是用了最好的隔音材料,即使现在门只是虚掩着,只要里面的人不大声喧哗,哪怕是感官敏锐的顶级Alpha陆厌声,贴在缝隙上都也只能听到会议室里窸窸窣窣、并不清晰的声音。
……换一个角度想,只要没有喧哗,就说明宋风止并没有危险。
陆厌声眉头周围的愁绪却还是散不开。
“陆元帅。”议长埃尔维斯·法索忽然走进,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快成缝隙的眼睛里闪出精明的光,“有些事,我们方便去别的地方谈吗?”
陆厌声看了他一眼,没有分心,只是开口拒绝:“我爱人还在这里。”
埃尔维斯·法索的笑容忽然僵硬了一些,似乎也没有想到对方会给他这样敷衍的解释。
“哈哈,元帅。这个戏,有点过了吧?”他勉强维持着笑容,言辞之间暗示,自己知道他这么做的深意。
既是暗示,也是警告——我手上有你的把柄,陆元帅。
听见埃尔维斯·法索的话,陆厌声心里有一瞬间的困惑。
戏?什么戏。
啊……难道是说自己今天早上,特意和宋风止避开到会时间,以免别人察觉出他们两个前一天晚上是在一起过夜的事?
虽然是再纯洁不过的过夜——他们像期末考试前抱佛脚的考生一样,怀揣着对知识的渴求,在书房书桌的两端挑灯夜战了整整一晚。
陆厌声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看出来了?”
埃尔维斯·法索露出看透一切的笑容。
陆厌声没什么兴致和他多扯:“既然法克先生看出来了,就请自觉点……以后少找他麻烦。”
“元帅,我姓法索,您……”
埃尔维斯·法索抽了抽嘴角,不甚愉快地纠错,却忽然神情一变。
难道陆厌声……想独吞宋风止手上的权力?
心里打好的算盘碎了一地,埃尔维斯·法索刚想说什么,却忽然感到来自陆厌声身上的、属于顶级Alpha的压迫感。
为了尽快赶走这个打扰自己偷听墙角的议长,陆厌声甚至放出了一丝还残留着易感期暴躁因子的信息素。
他收敛着散发的量,防止自己影响到会议室里的宋风止。
但也足以让眼前的埃尔维斯·法索闭嘴滚蛋。
埃尔维斯·法索狠狠咬牙,忽然想起七八年前,宋风止刚接任监察厅第一行动组时,被媒体冠上的名号——即使那个称号很快就已经没有人敢提及。
中枢监察厅新任执行官宋风止。冷静、理性、不近人情。
是监察厅最惹眼的玫瑰利刃,也是帝国最令人想要采撷的Omega。
然而不到三个月,“玫瑰利刃”的名称就和那位撰稿的主编,一起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那是监察厅初露锋芒的第一起案子,从那一天起,一步步走到今天几乎凌驾于行政院之上,能完全和军部叫板的地位。
再没有人敢对这个过分纤瘦的Omega抱有任何觊觎的心理。
桃|色幻想被染上无数罪者的血红。
“宋风止”这个名字,也渐渐成为令全帝国贵族都胆寒的裁决之剑。
埃尔维斯·法索怀疑起陆厌声对宋风止这个“宿敌”的仇恨里,有多大的一部分是来自爱而不得、因爱生恨。
但这件事,他无从知晓,他知道陆厌声绝不会透露半句。
埃尔维斯·法索闭了闭眼睛,语气沉下来,像在提示,又像是诅咒着。
“陆元帅……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老夫提醒你一句。”
“不要假戏真做!行政院绝不会纵容这种事情的发生。”
陆厌声收回视线,随意轻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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